作者:焦糖布丁
胤禩觉得自己的领口被手指挑开,微凉的触感让他找回些理智,手上用力些力气去推开那人。
“怎么?”胤禛意犹未尽得舔舔他的嘴角,眉梢微微挑起,似有不满:“你不想?”
“都凉了。”胤禩抬起下巴指了指放在桌案上托盘里的东西,眼下人都被胤禛赶了出去,于是只能让两位爷自己动手了。
胤禛也很愿意同他这样消磨时间,于是退开几步先行做到桌边,揭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盏醒酒汤、一壶普洱与一罩龙眼。
胤禛将醒酒汤往胤禩那方桌子推了推,自己动手剥了一粒龙眼自己吃了,又剥了一颗放在胤禩手边的碟子里,轻声道:“这是莆田进宫的龙眼,正巧得了皇阿玛的赏赐才有了这许多,你也尝尝。”
胤禩一口气喝了汤,低头看了碟子里的龙眼,不由一笑:“四哥真乃贤妻也。”
胤禛手一顿,抬头横了胤禩一眼,没说话。不过心里打着主意,待会儿让他知道谁才是‘贤妻’。
两人默默分食了几粒鲜果,胤禛才开口道:“你那日未曾保举十四,他可曾寻你麻烦?”
胤禩白了胤禛一眼:“四哥你杞人忧天了。十四那个性子,至多是避而不见,对弟弟我横眉冷对罢了。”
“他敢!”胤禛搁下茶杯,皱眉:“他真这样对你?”
胤禩狡猾的笑笑:“骗你的。四哥你真该瞧瞧,给小十四送行的时候,他那神情,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地,哈哈哈。”
胤禛无力,这个八弟,性子似乎又回到了康熙三十七年时的模样,到是比那几年被老爷子打压时放开了许多。
胤禩笑完了,才正了脸色,道:“四哥,小十四也有他的难处。身为爱新觉罗家的阿哥,谁没有抱负?谁不想建不世之勋?有多少人像五哥那样只想做个安乐王爷?他生的晚,如今想要争,也应当应分。”
“我知道。”胤禛没反对,只抬头看着胤禩的眼睛:“那你呢?”
你也是爱新觉罗家的阿哥,你的抱负在哪里?你对那个位置就没有想法?
“我?”胤禩低头摩挲着杯子,道:“不瞒四哥,若是四哥你对那个位置没想法,弟弟倒是不介意去争一争,纵使粉身碎骨也值了一回。如今,弟弟倒像学着十三弟,好好做个左右贤王。”
私底下,胤禩也的确不想再同胤禛对上一回。他们两人棋逢对手,如果再把老四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那边,不管谁输谁赢都是拿他如今所有的去搏命。
何况老头子对他的偏见就从来没有少一分。有功夫算计老四,不如想法子好好保住孩子们的一世荣华。他没忘记前世的初衷,被自己‘阿玛’那样一句话否定了之后,他太想让世人知道自己的才华不比任何人差。
如果老四愿意给他搭一架梯子,他还真不介意对他俯首称臣。
胤禛不知该说些什么,如今局势晦暗不明,他比起三哥或是十四也没有太多优势。现在胤禩这一番话,分明是毫无保留地向着他。
“小八……”胤禛不想说那些自谦的话,那是在侮辱胤禩的用心,但他也不敢说出任何保证,毕竟前途难料。也许是一步登天,但更可能的是一败涂地,就像大哥太子那般。
“无论如何,我……必不负你。”
胤禩没想到居然引出那人这样一句话来,脸登时红红紫紫很好看,看屋顶看地板看桌面看茶杯,就是不去看胤禛的脸。心里暗自啐道:爷又不是女人,你表白给谁听去!
等他吸了两口气,才佯装镇定地开口道:“四哥,我打算上个折子,由朝廷出面,出海通商。”
“!”胤禛愣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从迤逦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谈正事。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胤禛不大看好这件事,事实上他本身也不大赞同。
清军入关以来以寡治众、以满治汉,历代帝王心心念念的无外乎一个‘稳’字。
自世祖皇帝开始,为了抑制不尊教化的汉人沿海逃逸,也为了切断沿海居民资助海上的反清势力,实施了严格的迁海令。一直到他们的皇阿玛收复了台湾郑氏之后,朝廷才解除了海禁。
只可惜海禁是解除了,但航海行商并不顺利。
胤禩在两广督粮的那几年,也去过福建。亲眼目睹了限制商船的很多的条条框框,林林总总、长篇累牍:如不许大船出洋了,不许商船往南洋吕宋等处贸易了,不许将船卖给外国了,不许多带口粮有越额之米了,以及出洋后不准留在外国了等等。为了令行禁止,请政府派出派水师巡查,违禁者严拿治罪。
那几年他闲暇之于,除了与年希尧谈天说地在稻田里蹲着,也结识了不少洋人。回来这些年,他也同胤禟说起出海经商之事,那个小财神自然眼里写的全是向往。
胤禩自然也存了私心,若是能让小九搭上这个差事,也就不怕他有劲儿没处使,囤积财务最后撞到老四的刀口上,被拿来开刀填补国库空虚。
毕竟搜刮洋夷番邦的财物,与收受下面的供奉,可完全不是一码事儿。
胤禩虽然在十三行那边布下了一条暗线,但若有个明面儿上的路子可走,岂不是更好?
胤禛抬头就看见面前那人将在福建同洋人接触所得的见闻说得头头是道,几乎可以看见他把心里的小算盘拨拉得噼里啪啦直响。
胤禩一心为老九的那点小心思,胤禛还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个人眉目飞扬、下巴一点一点的摸样让他忍不住着迷。想起那几年他被打压时的落寞神情,更是忍不住得心下涩然。
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天,自己可以护得住他、护得住十三。
“小八。”胤禛按住胤禩的手:“你自有你的考量,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是在朝堂上……”
“自然是该如何……”说话的人声音忽然断了,似乎被闷住,接下来的字句都模糊在唇齿间,“就如何……”
两人磕磕绊绊得起身纠缠着,往榻边靠过去。
胤禩随手掐灭了灯火。
黑暗中胤禛贴在他唇边的嘴角微微翘起,哂笑道:“八弟喜欢这个调调?”
黑灯瞎火的,隔壁几间屋子开外,还睡着人,连说话的声音大了也会被听见,的确很刺激。
胤禩毫不示弱,手已经扯松对方的衣袍,手指探进去,在那人的腰身上暧昧地撩拨:“见不得人的事儿,自然该避着光。”话音一落,两人都觉得身上烧的更厉害了些。
禁忌与逆伦,让人忍不住堕落。
胤禩难得的主动让另外那个人欲火中烧,不过他也没忘记上次那场教训就是了,手里用劲儿把胤禩压在榻上,低头用力咬了咬他的颈侧:“上次你可是害我被额娘抓着把柄,今儿合该让我讨回来。”
胤禩闻言瘪瘪嘴,一语双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人衣袍早已大半松散开来,但都还挂在身上,间或贴在一起的微烫肌肤比春药更迷人,胤禛有些急不可耐地胡乱褪下了那人的亵裤,手指也一点一点地揉按进去。
胤禩僵了一下,正要弹起腰身把那人掀翻过去,却被人扣住膝弯一把抬起一条腿来,被他架在腰上。
“啊!放手——”胤禩低声喝道,胡乱挣扎着想要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