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埋泉下
沈灵殊目送他离开,冷笑一声,对助理道:“派人跟紧他。”
他哪里不知道傅子渊今天故意送上门的故事有何含义,无非是知道他身边多了个人,想利用他的这一弱点,让他乱了心神而已。可明明知道,却还是无法冷静,或许是因为这人的确是他的软肋和逆鳞,傅子渊还真的挑中了。
助理在旁边,只见沈灵殊做完检查之后,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面白如纸,甚至更甚,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沈总,有点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再调查调查?”
“去查。”沈灵殊面如寒霜,沉声道:“和舒添衍有关的事情,全都要查。”
上回他勒令助理不要查任何和容完有关的事情,可现在,他心中如同被扎入了一根刺,那刺缓缓顺着血液游走,不知何时会逼近心脏。他一直不愿去想,为何容完会在那样巧的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宛如救赎他的神祗——
或者说,他不敢去想,生怕这其中并非巧合,而是隐含着什么目的。
而现在,他更不愿意去想,为何那天晚上,容完偏偏是撞进了他的房间。又为何,两人都被下了药,制造出这样一场重逢来。
原本看来全都让人激动若狂,此时一想,却叫人心中渗出寒意来。
他看着这些信,他承认,他嫉妒到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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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容完煮好银耳莲子汤,在客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灵殊回来。本以为沈灵殊是公司又有点事情,才回来晚了,他便将莲子汤放在厨房,打算先去睡觉了,可又实在不安心,怕傅子渊跟沈灵殊说些有的没的,于是还是等候在客厅。
可没想到,沈灵殊半夜才回来——
这实在是二人重逢以来,他回来得最晚的一次。
平时沈灵殊身体不太好,回来得早,睡得也早,可现在都凌晨三四点了。
容完被玄关处关门的声音吵醒,揉揉眼睛急忙坐起来,就见沈灵殊正在换外套。
“怎么这么晚?”他埋怨了句,走过去要帮沈灵殊把外套挂起来。
可沈灵殊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手收了回去,道:“我自己来就行。”
不知是外面深夜寒露太过冻人,还是沈灵殊自带冷冽气场,容完只觉得沈灵殊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灵殊并未言语。
容完凑近一闻,才察觉沈灵殊身上有隐隐的酒气——他极少喝酒的。
容完顿时气极:“沈先生,你不是有胃病吗,怎么能喝酒呢,不要命了?”
沈灵殊眼睫轻颤抖,若是在今天之前,这样的关心会叫他欣喜若狂且无所适从,可现在,他心底那根刺却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人,是否接近他另有目的。
又或者,他更不愿意去想的一个方向——这个人,将他当成了替代品。
他心中悲戚而耻辱,却仍是忍不住质问:“你今天见过什么人了吗?”
容完这才哑声,看来沈灵殊是知道自己和傅子渊碰过面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瞒着了。于是容完道:“我去楼下看望我父亲,结果没想到撞见了傅先生。沈先生你……”
“不要叫我沈先生!”沈灵殊忽然暴怒。
傅先生沈先生,有什么差别?!
容完:“……那叫什么?”
沈灵殊望着眼前这人,只觉得从天堂坠入地狱莫过于此。怪不得重逢以后,这人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去学校找他,他还不大乐意,还数次提出要回学校去,只怕是根本就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吧。虽然明知自己此时脑子不太清醒,可沈灵殊还是止不住地去想——
要是这个人真是把他当做代替品,才来到他身边,那么他该怎么办。
全世界他就只剩下这个人了,而这个人也不完整地属于他。
沈灵殊忽而感到一阵夹杂着锥心难受的愤怒,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忽而伸手拽住容完的衣领,将他拉下来。
容完只以为沈灵殊是喝醉了,没有多想,配合地俯下身。
却没想到,随即冰凉的嘴唇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带着颤抖和痛楚。
第90章 豪门腿疾冷少
这个吻并未夹杂情欲, 有的只是攻城略地的占有与侵犯。沈灵殊单手按住容完的后脑勺, 将他脑袋往下压,与此同时,舌尖撬开容完的唇齿,放肆地扫荡过来,那吮吸和啃食的力道几乎让容完有些吃痛。
容完被勒得厉害, 也被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抬起脑袋,稍稍远离。
可随即就撞上沈灵殊愤怒而悲戚的眼眸——
沈灵殊是万万没想到, 见过了傅子渊之后,容完连和他接吻都不愿意吗?也是, 白月光回来了, 谁还在乎一个替代品?沈灵殊脑子里胡乱地纷涌着这些念头, 也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将容完脑袋愈发往下按,甚至咬上他的嘴唇,势必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而容完吃痛之余,只见在玄关处淡黄色灯光的映照下, 沈灵殊漆黑的眸子里竟然氤氲了一层泛着红血丝的水雾。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样。
容完顿时心尖一颤,再也不敢后退, 反而捧住了沈灵殊的脑袋, 轻柔地吻上去。
或许是他这个动作取悦了沈灵殊, 沈灵殊扣住他肩膀和后脑勺的力道不再那样重, 攻城略地的肆夺终于变得有那么几分像亲吻了, 但仍然很激烈,很疯狂,抵死纠缠,以至于几分钟后唇分时,容完的嘴唇全都肿了,嘴角还有一丝丝渗出血。
容完不知道“沈先生”这三个字莫名戳中沈灵殊的哪根神经,但也不敢再叫,蹲下来,抚着沈灵殊膝盖,问:“你怎么了?”
沈灵殊伸出拇指,在他嘴角揩拭而过,胸膛中虽仍然万千情绪交集,但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虽然想质问眼前这个人一切,但他问不出口,一句话都问不出口,不仅是因为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许,更是因为万一问了,得到的答案并非他所想要,又或者这个人连在他面前虚与委蛇都懒得做了,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见沈灵殊这样,容完多少猜到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傅子渊跟你说了什么?”
“傅子渊——”沈灵殊却怪异道,语气中夹杂着丝丝愤怒:“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就连傅子渊说了些什么话都这么关心!傅子渊那玩意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容完居然还问他傅子渊都说了什么,难不成每一个字都想记下来回去默写吗——?
况且,容完每回叫他都是叫“沈先生”,到了傅子渊这里,就叫全名,可真是亲热!沈灵殊只觉得嫉妒冲昏了头脑,恨不能掰开面前这个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几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