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水敛尘
只有祁连星睇着他,神色正常的打个呵欠,“原来父皇要睡了噢!”
若修然正满脸通红的在肚子里打草稿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日共处一室却脱的精光而小日儿子却衣冠整齐这个问题,闻言眼睛一亮,脑袋点的鸡啄米,是啊是啊!
“那正好,我都困了,今天我和二哥也睡在这,好不好,父皇?”
一声父皇叫得若修日骨头都酥了,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好好好......”
眼看祁连星踢了鞋子爬上床就要宽衣,祁连日终于回过神来,顾不得计较若修然今天耍他一天是为什么,一箭步窜上来按住祁连星,“你干什么?”
“睡觉啊,父皇这里连个侍女都没有,当然是我自己脱衣服睡觉了啊!”祁连星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祁连日扭头狠狠瞪了若修然一眼,传递出你赶紧说话的情绪。
可惜,我们总是说,若修然永远在该心有灵犀的时候当逃兵。所以他往被子里一缩再缩,然后道,“那你可以叫侍卫来啊!虽然,呃......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衣服自己穿......当然还有脱......比较......”
后面的话终于在祁连日杀人似的凶狠目光下噤声,可是迟了......他该说的,要表达的都说完了......
祁连星很有聊天精神的做惊喜状,“父皇也这么觉得吗?我是一直这么想啦,虽说生来就是皇亲国戚的什么都不用动手,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穿衣服**比较自在,不然啊,那些侍女会借机偷摸我的,你说是不是,二哥?”
他一肘子撞上去,终于把祁连月撞回神,“咦?这殿里也不热啊,二哥你脸怎么这么红?”祁连星满眼星光闪烁的诧异。
祁连月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脸,眼神闪躲着不敢看若修然,唯恐被人发现他脑子里转的那点念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几声。
“哎呀,二哥,难道你害羞了?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从小就是自己睡,从来没享受过百姓家的天伦之乐,不过你放心啦,父皇他一定......”祁连星插诨打科,满脸憧憬陶醉,让祁连月汗毛都立起来了,“谁,谁害羞了?”
“那你发什么呆呢,刚刚在储秀宫,谁说今天要和父皇一起睡,都等不及了......”
“祁连星,我什么时候说过......”
“够了!”祁连日眼看着两个弟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把他排斥在外径自说着留宿的问题,终于爆发了,若修然被子底下光溜溜的,两个弟弟万一钻进去......
祁连星忽然贴上来,在他耳边极低的开口,“大哥,你要把他放在心里吗?”
这声音极为正经认真,让祁连日的脸上僵了一拍,就听祁连星继续道,“那里,是我和二哥的地盘,你想放什么进去,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我和二哥联手把他铲出去,要么,让我们认可。”
他退了一步,年轻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懒散不正经,“所以,我和二哥要和父皇还有大哥一起喽!”他往身后仰躺,若修然接也不是不接好像也不是,踌躇之间,祁连星偌大个块头隔着被子已经砸在腿上。
“噢——”
“哎呦——”
虽然说这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平等的,若修然被砸到了祁连星也被隔得不轻,然而,要比咋呼叫疼的话,若修然那是永远不落后人后的。祁连星的声音有几分惯性的隐忍,若修然这一嗓子哎呦可是结结实实把没防备得祁连月吓的一哆嗦。
“你喊什么喊?”眼看三兄弟之中居然只有他被吓到,祁连月转眼翻脸。
若修然眼泪汪汪,“疼!”
“你——”
到底还是祁连日日久经训练,生气归生气,习惯是习惯,祁连星落下去的位置是若修然的脚踝,“脚,没事吧?”
若修然在被子里试着动动,“试不出来!”
祁连日颦眉,“祁连星你给我让开!”
“啊,我?”
“你还压着父皇呢!”
“啊啊?父皇没事吧?”好像才反应过来的祁连星一跃而起,有意无意的撞开祁连日伸过来的手,转手就要抽被子。
那大开大合的动作经的祁连日失声,“够了,祁连星,够了!”
“嗯?大哥?”
“今晚都睡这吧!”祁连日终于揉着额角妥协。
“呵——哦!”祁连星笑得轻松又无赖。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方暗潮汹涌的若修然在被子里一面无辜的扭着脚腕,半晌,“好像没什么事吧。”
“这种事怎么能说好像,我帮父皇看看吧。”祁连星突兀的接话,突兀的伸手,祁连日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把被叫掀开一块,祁连日松了口气,总算他还有分寸。
若修然心里还美滋滋的,以前没机会,现在才知道星儿是这么善解人意啊,他嘴咧得很大,让突出的推辞都有点荒腔走调,“没事啦,应该没事的。”
“应该好好看看,父皇前阵子不是还扭伤脚了吗!”祁连星一本正经的掀回若修然锁起来的小腿,顺到踝骨,“这儿?”
“呃,不是这只脚......”
“哦!”星大悟,扔了,换下一条。
祁连日终于忍无可忍了,冲上来推开他,“你够了没?”一边把若修然的脚板纳入掌控。
这个情形......好像有点喜庆......若修然左看右看,忘了不好意思,蓦地,“哈......哈哈......哎呦......小......小日,你别磨蹭了,要看就看,别磨挲我脚心啦,痒啊——”
若说,若修然是对人与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天然的少根筋,那么这空间内另一个安静的人——祁连月,就是少半根!他其实不笨,但那只是平常人的小聪明而已,他看得到海面上的冰山,却无法想到水下的基座究竟有多大,所以他不解。同样是看到父皇的裸身,为什么他自己就惊慌失措,而星却可以坦然自若?一个私密的空间,一个口口声称喜欢的人,大哥和父皇在做什么?这几乎根本就不需要想,男子,父亲......好吧,就算只是一具身体,可那也够震撼的了,为什么祁连星完全的无动于衷?他是早就知道?还是从不介意?还是,他其实早就已经接受了?
耳朵里听着弟弟那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的熟络,眼里看着哥哥那种小心谨慎的维护,祁连月忽然觉得心里,嗓子里,统统堵得发紧。
祁连星在招呼,“二哥,睡觉啦!”
若修然在为难,“怎么睡啊!”他想在儿子们中间,可是现实的情况是......除非他不想活了,他现在倒是想起他那诸事不宜的不雅裸体了。
所以这是很难办啊!
“就这么大个床,怎么睡下四个人啊!连虞——”祁连月忽然扬声,哑了床上三人的同时,门外有人应声,“回宫里去把卧榻搬来。”门外这次会赢得很干脆。
没多久,连凯和连虞各自扛着仅能容一人侧卧的塌子送进来。出于对若修然古怪习惯的迁就,祁连日对正阳宫的留守人员自由特殊的安排,驱逐了全部侍女与内监的同时,戍守的侍卫们也全都安置在正阳宫外围,于是剩下来能让内间随传随到的,只剩了几人的贴身侍卫。所以碰上这种扛塌子端茶倒水的琐碎苦力,也只能劳动连字辈的大侍卫们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