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葬沙
淳瑜看着少年的模样,便也算是认了,继续盯着那几根杆子。
待得任丰的网子编好,淳瑜已经掉了十数只虾了。任丰将两根杆子固定在网子两边,而后边让网子下水了。
“你拉着这边,我去拉着那边,咱们一起拉,拉到这边的尽头。”任丰如此说着便绕道了水沟的对面。
这网随时临时编的,不过他倒是编的十分的宽,水沟对面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根杆子。
淳瑜起初还不知道任丰要做什么,直到看着少年站在对面才算是明白,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办法。
这边水沟的尽头离两人算近,任丰口中喊着一二三,两人便一起拉着网子往尽头走。
水压加上水里的水草似的往前走有几分阻碍,好在任丰人小力气不算小而淳瑜便更不觉得什么了。
这网子任丰编的时候,在中间部分多编了一些,便看上去是一个凹进去的样子,在水里网子受了水压变成了漏斗状。所以当到了尽头,合力将网子举起来的时候,任丰是笑开了花的。
不仅仅是龙虾,还有几尾颇大的鱼。
淳瑜看着少年的模样,便没有去看那网子里的带壳生物,勾起了嘴角。
第51章
“李婶,想请你帮个忙!”任丰拿着一袋米,大篮子鸡蛋以及早上现买的一大块猪肉去了到了李婶家。
难得的,这一次淳瑜没有跟着,而是待在了家里。
李婶一家正在屋子里吃晚饭,见了任丰,李婶便站起了身。
“啥事儿啊,小岚?”李婶扯开了大嗓门问道,眼睛却是盯上任丰手里的蛋肉。
任丰脸上带着笑,“李婶,这些你手下。”将手中的篮子递到了李婶手上。
虽说平日里任丰也会送些吃的过来,但是这样的大手笔,显然也是不多见的,李婶诧异的抬头看着任丰,“这是咋啦?小岚,怎么平白的送这么些东西过来?”李婶接过那篮子看了看。
白米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那鸡蛋少说也有二三十个,那肋条肉,肥瘦参半,也是分量十足。这得吃上好些日子啊!
“小岚,我看你前些日子把鸡都卖了吧!这是咋啦?”因为挖野菜挖笋忙,她便也没去夺顾及,现在想来,这架势倒是像是要离开这李家村。
“我要走了!”任丰淡淡道,语气中倒是有些伤感,“不过还是要回来的,所以想请李婶闲暇的时候帮我打理一下屋子。”这本来就是草屋,若是长久不打理,那些草木会腐坏的很快,任丰便是担心到时人回来了,却是没有住的地方。
“走?小岚你要去哪儿?”李婶拉住了任丰的手,一脸关切的问道。
任丰看着李婶黑胖的脸,终是道,“想出去闯闯。”
李婶点了点头,从李家村每年想出去闯的年轻人也不算少,只是……李婶的脸上闪出了了若有所思的神态,莫不是……
“小岚啊!”李婶将那竹篮子放在了饭桌上,盯着自己一双儿女,让他们继续吃,自己拉着任丰便往屋外走,“小岚啊,你和婶子说实话,是不是那游公子在外头,让你出去?”
任丰一愣,着实没有想到李婶会说道游侠,便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出去,存了些钱,想出去做个小买卖。”
李婶听得如此,便点了点头,却还是拉着任丰的衣袖不松开,“小岚啊,李婶也带你不薄,这你是知道的。”
任丰点头,点滴恩情也当涌泉相报,他是懂的,所以计算后来李婶做了些出格的事情,能装作不知道的,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如此吗?若是样样锱铢必较,世界也就都是坏人了。
“我家小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你也知当初游公子在的时候……相比你是明白的。”李婶如此说着,语气中便似有些惆怅。
任丰自是明白的,便点了点头,只是现下他当真不知道游侠的去向,那人一走也有近半年了。
“你若是有游公子的消息,定是要告诉我呀!我家小翠的下半辈子可就指着游公子了。”李婶如此说着,话尾不禁扬高。
任丰心中是想说,游侠对小翠似是没有那种意思,但是看着李婶的模样,便也就没开口,只是应道,“我若有消息,一定告诉李婶。”
感情这种事,需要两厢情愿,是掺和不得的。这是当初张姐对任丰说的,虽然那时候任丰其实根本就没明白,现下倒是清楚了。
李婶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任丰,拍了拍任丰的手,“房子我会跟你看着的,你放心吧!”
“那我先谢谢李婶了。”任丰舒了口气,便道。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任丰站在院门口,没有往里走,看着被破旧的院墙围起来的草屋,很破败,却也是一个家!
“怎么不进来?”淳瑜站在屋门口看着任丰,淡淡道。
任丰点了点头,看着他,便进了院子。
“明天就走了,有些舍不得。”任丰道。
淳瑜伸手抚着少年的头,没有说话,便是以这个动作来安抚少年。也不知为何的,他便是喜欢这个动作。
或许是因为成为狗的时候,少年的这个动作让他眷恋吧!
离开的时候是清晨,伴着晨曦的阳光,任丰站在院子前又是良久,终还是迈了步子。
淳瑜拉着他的手,微微低头看着他。便见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会回来的。”淳瑜拍了拍少年的背脊。
“恩。”
这里很好,每个人或许都希望有这样一块儿地方,你待在那里并算不得富足,却能够丰衣足食,并不算悠闲,却没有压力,因为在那里能十分的快乐,所以便更加的不想离开。
西勒山的栈道,崎岖而坎坷。那道路一边插着木墩子,上头绑着铁索,是为了防止行人摔下山的。但很多处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断裂了。所以一个脚滑,便很有可能出事。
栈道很窄,只得一个人前行。任丰与淳瑜一前一后的走。
在上栈道之前,淳瑜在两人的腰上都绑上了绳索。
任丰走的很仔细,便是怕除了什么岔子。这具身体的父母死在这栈道上的事让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