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の千舞
“也有可能不是他做的,”顾小夕安慰他。
“可是问题又不在这里。”魏笑语瞪着顾小夕,“你把问题绕远了。”
“什么?”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算了。”魏笑语转身走了出去。
顾小夕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听到关门的声音。他轻轻地摇摇头,老板的想法就是很奇怪,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理解的。
于是他就继续洗碗。
洗好碗以后,顾小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他又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澡,这次他注意关上了门。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关了灯,闭上眼睛。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他起来刷牙洗脸晒被子。
饭盒是洗好了,不过江莱昨天是晚班,所以应该还在睡觉,应该要下午才会起来。
他伸伸懒腰,走出房间去了酒吧。
酒吧就在他们员工公寓的前面,他进去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在打扫卫生。
他走进吧台,在重生之前,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吧台是一条界线,阻拦了热情的客人,他很喜欢这种方式。在以前空闲的时候,他也会冒充一下调酒师。
他背靠在吧台上,看着木格酒架上摆放着的酒瓶。
因为“夜语”是非常昂贵的酒吧,所以也配备了侍酒师,所以让调酒师的工作就轻松了不少。
当然,侍酒师和调酒师,不能说哪个职业比哪个职业轻松,不过顾小夕就是不太喜欢和客人过于亲近了。
在木格酒柜的旁边是一个大冰柜,用来存放各种有温度要求的酒。
他打开酒柜看到了久违的百利甜酒,这是他以前很爱的一种酒。
虽然百利甜酒是一种女士酒品,不过那时候顾小夕可爱极了它。
他把它从冰柜里拿出来——因为百利甜酒的存放温度是0-25度,但是因为酒吧里气温不定,所以还是放在冰柜里以求稳妥。
百利爱尔兰奶油威士忌——百利甜(Baileys)由新鲜的爱尔兰奶油、纯正的爱尔兰威士忌、各种天然香料、巧克力以及爱尔兰精酿烈酒调配而成,这些高品质元素的自然结合而形成的香滑纯正口感让它得到了众多消费者的喜爱。
顾小夕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从冰柜里拿出一些冰。
将冰块放入酒杯,然后开了一瓶百利甜酒,将酒倒入杯子里。
巧克力般柔和的色泽轻轻撞击着冰块,发出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吧里显得寂寞而柔和。
他拿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顾小夕发出满足地叹息。
酒吧里很安静,只有冰块漂浮撞击的轻微声音,顾小夕又轻轻地啜了一口。
这个身体还不太适合喝酒,但是味觉没有改变,那种味道让人如此的怀念,以至于有种让顾小夕落泪的冲动。
因为百利甜酒的保质期是一年,顾小夕看了看酒瓶上的保质期,是上个月刚到的,所以非常新鲜。
百利甜酒通过独特的酿造工艺技术,BAILEYS既保持了奶油的天然新鲜和丝绸般的顺滑口感,又达成了于与巧克力和酒精的完美融合。
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那是顾小夕以前最常喝的酒,而且只要加上冰块就可以了。
忽然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魏笑语走了进来,身边依然跟着那个高大且沉默的男人。
魏笑语摆摆手,那个男人就走开了。
第4章
魏笑语走过来,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吧台前。
“这样的也给我一杯。”他说,眼睛看着顾小夕白皙柔软的手指。
顾小夕皱皱眉:“这种酒很甜。”
“我要喝。”魏笑语的话有些孩子气。
于是顾小夕另外拿了个杯子放了些冰后,倒了些百里甜酒,推到魏笑语的面前。
魏笑语看了看顾小夕的,又看看自己的,露出警惕的样子:“这个酒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没有,百利甜酒就是这样喝的。”顾小夕又拿起自己的被子喝了一口。
魏笑语也拿起来喝了一口:“……好像饮料。”
顾小夕笑了笑:“百利甜里起码有50%的新鲜奶油。只有17%的酒精度,所以不太容易醉。”
魏笑语又喝了一口:“虽然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但你给我喝的也……太简单了吧?”
顾小夕放下自己的酒杯,笑着看着他:“你喜欢喝什么样的,这种酒是女士酒品,都很甜。”
“……那还是这样吧。”魏笑语又拿起来喝了一口,“说起来,这次好像是我第一次喝你调的酒。”
“好像是吧。”顾小夕无所谓的回答。
魏笑语看着透明的杯子外面浮现细微的水珠,忽然说:“你果然是小孩子,喜欢喝这种酒。”
顾小夕笑起来,魏笑语看着他,不可否认顾小夕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孩子气。也许因为他本身就是孩子的关系,但是有时候看着他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眉眼很柔和,视线就像雾气一样飘渺,不像孩子一样稚气也不像成人一样坚定。睫毛很长,眼神很淡,仿佛眼里看不见任何人,不是傲慢,只是漠不关心。那种视线扫过你的时候很淡,却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别人的眼里。
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种人,不像花一样娇艳,可是一再地注视就会将你的灵魂都吸引过去。
毫无疑问,顾小夕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让魏笑语不自觉地跟着。
前几天魏笑语就让你拿来了顾小夕厚厚的一叠资料,事无巨细地都呈现在那份资料上。
厚厚的一叠,浓缩了他的一生。
可是资料就似乎描述的就是另外一个人。
资料上的顾小夕,在刚出生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全靠阿姨养大。生活拮据,在学校里的成绩既不拔尖也不后进。
安安分分的一个学生,走在马路上的时候被自己的车撞了。
那时候他心情有些不好,毕竟做亏一笔生意的时候,没人心情能好地起来。
那时候有些晚,开车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风速让他感觉平静,忽然车灯找到一张年轻的脸,苍白而且惊慌——这种表情,从那之后魏笑语再也没有从顾小夕脸上见过。
对魏笑语来说,就算撞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看到那具纤细的身体里流出那么多的血,将斑马线的白色条纹都盖住了。
夜风凉凉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
这辆不是属于医院的,而是属于魏笑语的。
另外开来的还有一辆黑色的宝马,魏笑语对现场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开着那辆干净的宝马离开了现场。会有人替他处理,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
那天晚上他睡的很好,早上按时起床,然后依然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他才想起这件事情,所以打了电话给负责这件事情的人。
出乎魏笑语的意料,在魏笑语看来,当时从那个孩子的身体里至少流出了四分之一的血,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活着。
不但活着,身上只是一些擦伤,甚至没落下残疾。
他想起那张被车灯照住的苍白的脸,于是他去见了他。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景象。
作为魏笑语这样身份的人,本来是不愿意出现的,毕竟事情到了不能收拾的时候,会有人替他顶罪,所以他还是不露面为妙。
不过既然对方什么事情也没有,那么魏笑语就可以出面了。
他推开病房的门——因为魏笑语的关系,所以病房是独立的,甚至比宾馆的房间更舒适。
病房的东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被拉起来,阳光从玻璃里透过来,洒在病房里,让这间房间看起来就像某个别墅里的卧室。
地上是木纹的地板,还铺着一块浅蓝色的地毯。落地窗前放满了花,每天他的手下都会派人送花来,以表歉意。
大多是探望病人的花,鲜艳而动人,在清晨的阳光下,美丽地就像一幅油画。
窗户的旁边就是病床,床上坐着一个少年,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白皙而柔软。指尖落在书本上,带着一种安宁的感觉。他的五官很柔和,黑色的发丝服帖地贴上他的脖子,让他看起来显得那么纤细。
眼睛在阳光下,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黑色。
魏笑语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时候顾小夕抬起头。
黑色的眼睛那么寂静和荒芜,像一片无边的黑暗。阳光落到他的眼皮上,却一点也没有进入他的眼睛。
“你是谁?”顾小夕轻轻地问。
魏笑语走进房间,将手里的花放到桌子上,转头看着他:“……我是撞了你的人。”
当然,后来的事情似乎有些出乎魏笑语的意料,比如这个少年进了他的酒吧做调酒师之类的。
也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魏笑语觉得自己意料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准确了。
他看着顾小夕站在吧台后面,身上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资料上的档案很清楚,顾小夕没有接触过酒吧,更没有学过调酒。
但是那天,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技巧,不是经年累月使用的话,根本没办法那么熟练。更别提那些酒的调配方法,和各种酒的知识了。
魏笑语想和顾小夕说话,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他就没话题找话题:“这种酒怎么这么奇怪,是谁想出来的呀。”
顾小夕笑了笑没有说。
“这是一种利口酒吧?我以前虽然喝过,但是没有你这么偷懒的。”魏笑语继续说。
顾小夕看了看杯子里残留的酒液,轻轻地说:“我就喜欢这样喝,当然,这也是最纯正的调法。”
“应该让客人都点这个,这样就不用店里的司机将他们送回去了。”魏笑语耸耸肩膀说。
“这个酒当然也会醉,”顾小夕将剩下的酒倒进自己的杯子,“这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只是我觉得很浪漫。”
“你应该说给我听听的,”魏笑语强烈要求,“告诉客人酒的起源也是调酒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