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大帅
这让叶欢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无处发挥,只好化作肥料去营养花花草草。
对于了尘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他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以了尘自负多疑的性格,当然是把叶欢拴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否则若是有人趁他出征把叶欢劫走,那他的辛苦岂不都是白费了?
生儿子不容易,儿子生下来还没机会□就骨肉分离,好容易父子团聚,儿子又被坏人勾引得误入歧途,这些事情只要想一想就会血顶脑门,气炸心肝肺。了尘觉得,就是把李氏子孙统统杀光,也弥补不了他父子失去的万分之一。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了结李陵那个孽障,让叶欢彻底断了念想!
入夜,了尘率领的西征大军在山谷里扎营。
叶欢睡得正迷糊,隐约听到有人在帐外唤他。
“叶将军……”
声音极轻,语调听起来既像李陵身边的那个侍卫俞子墨,又有几分像楚天涯。
叶欢登时从睡梦中清醒,倏地坐起身,就要跳下床。
“叶兄莫动。”帐外那人的音量稍稍提高一些,含有警示之意。
叶欢马上稳住身形,不再动弹。
帐外人继续道:“在下前来,是奉王爷之命……”话未说完,声音却突然消失。
叶欢一惊,下意识正想出声询问,就听到有人厉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外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叶欢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出营帐。
很多兵卒持枪跑来,乱哄哄穿梭不停,挡住他的视线。
叶欢心急如焚,奋力往人群中间冲去。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元帅来了!”
人群立刻朝两边散去,露出一条宽宽的通道。叶欢跑到通道外围,看到面色阴沉的了尘和站在中间的玉儿。
玉儿手持利剑,脸色发白,捂着手臂,指间有鲜血渗出,似是受了伤。而方才与她对战之人却不见了踪影。
了尘道:“方才是何人?”
玉儿咬牙道:“楚天涯!”她边说边向叶欢投来恨恨的一瞥,显然是把这笔帐也算到他头上。
了尘皱眉道:“你确定吗?”
玉儿坚定的点头,“肯定就是他!徒儿以前跟他不止一次交过手,对他的武功路数很熟悉。”
叶欢忍不住道:“既然都那么熟悉了,怎么还打不赢人家?”
玉儿了尘一起转头看他。
叶欢立刻低头,“师父,徒儿错了。”
玉儿见了尘沉默不语,心中固然气他偏心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借题发挥,“**,那李……楚天涯如此嚣张猖狂,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了尘道:“传令下去,众军即刻拔营启程,尽快赶到襄阳城下。”
叶欢抬起头,眼神闪烁。
了尘转身道:“跟我来。”
叶欢随了尘回到自己的营帐,了尘却又一言不发,只是眸色沉沉的注视他。
叶欢心中一阵忐忑,就在他再次怀疑了尘是否真能穿透他的躯体看到他的灵魂时,了尘突然开口,“明日随为父一同在城下叫阵。”
叶欢满口答应。
只是当第二天兵临襄阳城下时,叶欢才明白叫阵的真正含义。
了尘所谓的叫阵,就是让叶欢在城下甩开膀子使劲骂,他在一旁监督。
☆、兵临城下(二)
襄阳城是南梁第一军事重镇,在战略意义上要高于西江大营。高墙深壑,地势险要,城池修得铁桶一般。据说北齐最强盛时期几十万铁骑南下侵梁,都未能敲开襄阳城的大门,可见这块骨头有多难啃。
只是了尘也非一般人,别人啃不动不代表他也啃不动。
从随行众将领的表情里,叶欢看到的只有满满的自信与无上的自豪,似乎跟着了尘去死都是一件相当荣幸的事情。
叶欢对这些人的大脑构成很不理解,也很好奇。
不过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普通人的**再疯狂也不算什么大事,军队里若要搞**可就乖乖了不得。尤其是在封建王朝,一旦士兵对统帅的忠诚度超过对帝王的忠诚度,那这只军队基本上就算改了姓了。难怪很多帝王都会对手握军权的将领心生疑忌,比如岳飞,比如袁崇焕。其实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就会明白这种疑忌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西江大营校尉以上将领一大半都是当年跟随过了尘的老人,尤其是大元帅师公藩,简直就是了尘的死粉。李哲登基以后,非但没有把这些人调离大营,反倒升官加爵,大加封赏。除了收买人心,大概也是觉得了尘带出来的人素质过硬,忠诚可靠的缘故。
谁知这些人素质是过硬了,忠诚度却是负数。
李哲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忙活了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这也说明了,做人必须要厚道,做皇帝却不能太厚道。
叶欢站在护城河这头,望着河那头巍峨的城墙,心说有功夫为皇帝操心,还不如想想自己这关该怎么过!
他扭过脸,为难的看着了尘,“**,我该喊些什么啊?”
了尘眼中俱是鼓励之色,“不必有所顾虑,只要能鼓舞士气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