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小淼
“是吗?”谢知行在他面前摊开手掌:“那拿过来吧。”
他一头雾水, 问:“什么?”
谢知行说:“硬币啊, 你许给我的愿望, 自然要我来帮你实现。”
他一头扎在蜜罐子里,还晕晕乎乎甜滋滋的没醒来呢, 有些傻气的问:“那我需要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吗?”
谢知行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只要我能, 便会竭尽全力。”
他觉得自己更晕了,在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找了一枚硬币出来, 像珍宝一样珍之重之的放在谢知行的手掌,说:“呐, 给你了, 不许反悔啊。”
“嗯。”谢知行攥紧手掌说:“不反悔。”一辈子都不会反悔。
他大兔子般活蹦乱跳左冲右突的小心脏还没怎么平静下来, 脸又开始烫的不像话, 他微微仰头看谢知行,对方正与他对视,表情专注又认真,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样,这特么谁扛得住啊,他微微错开视线,伸手扯着自己背带裤前面的两根带子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会儿天正热,谢知行带他到旁边的一个阴凉处站定,说:“你说要来欧洲的时候我就开始办护照签证,前两天刚下来就过来了,你不说要是我们在就好了,没办法跟他们一起来,我就自己来了。”
童朔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以为谢知行还在家里陪爷爷喝茶纳凉聊天呢,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这可太让人意外了,他既开心又激动,兴奋完了才有些责怪的质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要知道你来的话我就不那么早把那些景点都逛了。”两个人一起逛多好啊。
谢知行看着他遗憾懊恼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安抚说:“没关系,你要想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去。”
和喜欢的人一起看风景,童童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他是不是也……
“童童。”邹岳拿着两个蛋筒冰淇淋过来,看到谢知行有些奇怪,问:“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异国他乡碰到华人总是会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童朔脸蛋红彤彤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微微仰起脑袋说:“不是,这是我同学谢知行,谢老板,这是王文虞表哥,小时候老带我一起玩的邹岳哥哥。”
此言一出,面前的两人都不自觉皱起了眉。
邹岳觉得童朔这番表现不太正常,之前出来玩虽然也高兴,但总感觉这个同学出现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而谢知行的重点则在最后的邹岳哥哥上,邹岳哥哥,为什么不是知行哥哥?
两人都是人精,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相视一笑:“你好。”
因为谢知行的出现,童朔一整天都活蹦乱跳的,之前晚上大半天都觉得累,可现在都晚上了还举着棉花糖满大街晃悠呢。
邹岳到底年岁大一些,常年在国外待见识也多,再加上他对童朔的关注,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晚上回酒店,童朔惊喜的发现谢知行竟然跟自己住的是一家,他今天格外大胆,洗漱完就抱着玩偶想去找谢知行一起睡,理由他都想好了,好久不见肯定要叙叙旧的啊。
结果门一打开,邹岳拿着瓶红酒站在门口。
“怎么晚了还要出去?”
他有些心虚,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想要去找谢知行,一手提着玩偶一手挠着脑袋说:“没……没有啊,我这不是刚好看到你要来了嘛。”
邹岳不置可否,到桌前拿了开瓶器和酒杯。
童朔乖乖过去给自己拿了一个放在桌子上。
邹岳拿开瓶器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懂红酒吗。”他把桌上的牛奶推到童朔面前:“你喝这个。”
“奥。”童朔撇了撇嘴,把桌上的盒子打开,然后把牛奶倒进高脚杯里,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说:“我怎么就不懂了,观色闻香品味嘛。”
“有点基础哈。”邹岳喝了口红酒,坐在桌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童朔突然开口问:“有女朋友吗?”
童朔正搁那儿观察自己的牛奶挂不挂杯呢,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砸晕了,愣了愣说:“没有啊,我高考前不搞对象,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呢,只有学习能够使我快乐。”
“是吗?”邹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直到他快扛不住的时候才移开视线,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童朔:“……”这是信,还是不信啊。
邹岳也没多待,在童朔房间喝了杯酒就带着他的红酒一起走了。
童朔有点慌,也不敢去找谢知行睡了,邹岳哥哥太聪明,万一被他看出来点什么再告诉童大,那他的好日子就彻底玩球了,刚好今天也逛累了,他把自己劝了劝,乖乖爬上床睡觉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离开他房间后,邹岳又拎着红酒进了谢知行的房间。
谢知行刚洗完澡,正站在床头擦头发。
“喝点吗?”邹岳举了举手里的酒瓶。
谢知行视线在酒签上停留两秒,98年的柏翠,是瓶好酒。
“乐意之至。”他侧身把人让进房间,拿了两个酒杯过来。
邹岳也没说话,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摇晃着杯子观察颜色。
谢知行坐在他旁边,也在细细的品着酒,手法动作看起来相当专业。
邹岳皱了皱了皱眉,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谢知行这个人了,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言谈举止和表现有时候却像是一个成年人,两人沉默着坐了这么久,他竟然一点儿也没觉得窘迫不安,也没急着问他过来的目的。
最后到底是邹岳没抗住,他问了和刚刚问童朔时一样的问题:“谈过女朋友吗?”
谢知行收回放在高脚杯上视线,看了邹岳一眼,诚实道:“谈过,分手了。”
邹岳点了点头说:“是不着急,学习最重要,哪跟童童那小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给小女孩送零食。”
“是吗?”谢知行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童童现在也爱给大家带零食,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邹岳说:“童童是很讨人喜欢,但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非要留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谁知道呢。”谢知行直视着邹岳的眼睛:“总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邹岳不自觉的皱眉,他看着谢知行良久,最后留下一句:“不要害他。”便起身离开了。
谢知行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预报明天有雨,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可一切总会过去不是吗?他仰头饮尽杯中的红酒,拉上窗帘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