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风琉璃
贺渊见他完全被蒙在鼓里,突然对他有些同情,语气里却没有带出来:“皇上这吐血之症,并非生病,而是中了慢毒。”
贺桢脑中嗡嗡作响,见他神色笃定,不由自主就问道:“谁下的毒?”
“晋王。”
贺桢只觉得天旋地转:“晋王……晋王给朕下毒……有什么好处?”
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犯蠢了,晋王给自己下毒还能有什么好处,当然是皇位,他早早就在暗中对付贺渊了,算盘打得倒是好,一旦贺渊死了,自己又是个短命皇帝,到最后皇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他头上了。
“皇叔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晋王身边曾有一名叫楼永年的心腹,他对晋王的许多事都了如指掌,这次太后为了收拢各方势力,易容假冒晋王,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追杀楼永年,楼永年以为是晋王下的令,心生恨意,便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晋王不仅给皇上下过毒,也给臣也下过毒,甚至还有先皇。”
贺桢默默听完,并不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他此刻只觉得悲哀,觉得这皇帝当得,没意思透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难怪皇叔进京后不急着逼朕退位,原来朕活不久了。”
贺渊神色淡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臣说过,这次进京只是为了清君侧,臣并无谋反之心。”
话到这个地步,两人再没什么好说的,贺桢兀自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之中,贺渊则回到王府,本本分分当起了他的摄政王。
薛云舟走进书房趴到他肩上:“上次朝廷大军围困你们,后来我听说皇帝被气得吐血,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对了,二哥,那个朱恒还关在天牢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置他?”
贺渊想了想:“先折磨折磨他,好歹等皇帝没了。”
薛云舟想到自己当初在青州时的绝境,咬牙道:“对,这种人,一刀砍了多不解恨。”
贺渊反手摸摸他的头,道:“刚才宋全来过,说朱恒受不住刑,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薛云舟立刻来了精神:“什么?”
“你还记得那道太祖遗诏吗?”见他点头,贺渊接着道,“一直有传言说太祖皇陵是本朝的龙脉所在,所以那里世代有重兵把手,后来时间久了,守陵的士兵也就一代不如一代尽责了,到了近些年,那里的士兵嫌弃守陵没有出头之日,更是卯足了劲想换个差事,而恰巧朱恒好奇之下去了那皇陵,和一名想要出人头地的士兵勾搭上了,后来就窥探到皇陵的秘密,知道太祖皇帝留下了遗诏和令牌。”
薛云舟恍然:“薛冲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当初在青州时,贺渊得到朱恒与晋王私通的证据后就将消息告诉了薛云清,薛云清拿这消息去刺激薛冲,薛冲一直做着皇帝梦,陡然间知道这皇帝极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种,一下子就疯了,结果疯疯癫癫跑进了河里,终于结束了饱受摧残的日子。
薛云舟对他没什么感情,此时不免也有些同情。
就在他心生感慨时,贺渊突然说了一句:“皇帝在天牢里的眼线,我没让人清理。”
薛云舟愣了一下,陡然体会出这句话中隐藏的深意来,他瞪大眼看着贺渊,半晌后咽了咽口水:“那个……你要做皇帝了……我们把儿子女儿接来京城吧……”
贺渊尚未来得及点头,门外就响起何良才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了人,说——皇上驾崩了。”
薛云舟惊讶地站起身:“这么快?我还以为他在听到朱恒的招供之后,会再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呢。”
“朱恒与数人私通,先皇又子嗣艰难,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还用调查么?”贺渊也跟着起身,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去更衣吧,一会儿进宫。”
这一夜过后,京城的天彻底变了,不仅是京城,整个天下都彻彻底底归了贺渊。
贺桢虽然并非皇室血脉,可贺渊还是将这丑闻掩盖了,再加上贺桢在位时无功无过,政绩平平,最终得了个“平帝”的谥号,而朱恒则被定为突利奸细,判了斩立决。
晋王一直昏迷不醒,最终器官衰竭而死,贺渊趁机快刀斩乱麻,因晋王封地宁州早已被自己的势力渗透,便顺风顺水地将晋王世子的实权给剥夺了,只允他每年领些俸禄,做个吃喝不愁的清闲王爷。
至于其他几位藩王,贺渊同样秋后算账,以当初他们联合朝廷兵马围攻自己为由,一一收拢他们手中的权力,同样只让他们留了个王爷的名头。
至此,贺渊兵不血刃地完成所有权利交接,彻底掌控了全国的兵马。
第二年春,贺渊正式称帝,改元永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容我叉腰狂笑!总算不用吃键盘了!
这篇文真是难产难得好辛苦,多谢大家不嫌弃琉璃的速度,一直追到最后,琉璃真是爱死你们了!木啊!
后面的番外慢慢来吧,估计也不多,本来今天想感谢一下投霸王票的妹子的,但琉璃很久没有用电脑了,没法看到名单,等后面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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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严冠玉x薛云清(1)
贺渊登基称帝,各地撤藩之后统一由朝廷管辖,青州也不例外,除了镇守边疆的将士仍坚守岗位之外,大多数青州旧臣都陆续跟着新帝搬入京城,施展的舞台由小朝廷变成了大朝廷。
严冠玉也在此列,他虽然不是元老级的人物,可从龙之功是实打实挣下来的,再加上他本就文武兼备,是个人才,自然要跟着贺渊赶赴京城继续发光发热。
可惜仕途得意,情场失意,薛云清对于他死皮赖脸的追求不给任何回应,每天宁愿对着神医师父那张皱成橘子皮的老脸苦苦钻研医术,也不想看到他兰芝玉树的风姿,一见到他出现就绷着张脸不冷不热的,对于他的打情骂俏无动于衷。
严冠玉这回是真急了,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儿,每天夜里辗转难眠,白天肝火旺盛,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谁都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两银子。
薛云舟悄悄去薛云清那儿打听:“好歹兄弟一场,你跟我透露透露,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接受人家老严?人家现在位高权重,有房有车,有才有貌,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哦,就是黄金单身汉的意思……你不怎么出门,都不知道他现在在京城有多受欢迎,走哪儿都有年轻姑娘小子偷偷打量,他就吊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薛云清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不温不火地重复他的用词:“歪脖子树?”
“咳……我就是一种修辞。”薛云舟将他面前的医书挪开,“你就说你对他有没有意思吧。”
薛云清沉默了一会儿,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冷笑道:“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整天没正形的浑样子。”
薛云舟诧异地瞪他:“你不就是喜欢他那种调调吗?”
薛云清瞬间涨红了脸,一把夺过医书:“滚!”
“啧,恼羞成怒,口是心非。”薛云舟一点都不介意他冒犯自己这尊金贵的皇后,站起身准备走人,嘴里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人就活个几十年,你还这么铺张浪费。上回老严能活着回来是万幸,要没能活着回来,你就孤独终老了。当然,除非你心里真没他,那就不用管他死活了。”
薛云清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垂着头半天不动,像石化了一样。
入秋之后,贺渊举办了一次狩猎大会,让朝廷的英武儿郎们尽情展现风采,那几天猎场旌旗飘飘,呼喝声声,好不热闹。
一场狩猎结束之后,众人提着自己的猎物敬献到天子面前,大的小的摊了满满一地,全是四个蹄的,贺渊还没来得及点评几句,就听远处传来两声凄厉的鸟鸣,没多久,严冠玉纵马回来,身后挂着两只……大雁。
现场寂静了片刻,众人哄然大笑,乐道:“严大人真是独具一格,猎场这么多野兽你不打,偏偏把人家正赶着南飞过冬的大雁给打下来。”再一看两只大雁中箭的地方都在翅膀尖上,再次闹哄哄地取笑,“这箭法……再偏一点估计就要空手而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