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连朔
这下子,两人活像是在油锅里泡了一圈一般,浑身上下都浸在了油里。
其他几个人也被景辞泼出了火,纷纷红着眼睛咬着牙走向他:“你特么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景辞面色不变的站在原地,把空油桶往下一放,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冷冷道:“你们再过来,我就点火。”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你吓唬谁呢?我就不信……”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景辞猛地掀开打火机的盖子,开了火。
淡黄色镶着一圈蓝色的火苗,在空气中诡异的跳动着,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景辞举着火苗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大不了一起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几人吓得连连后退,就连躺在地上的赢胜君和红毛都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跑。
妈的,他们就想打个架而已,谁想到竟然碰上了个疯子!
赢胜君果然说的没错,他这个弟弟就是神经病,身边的朋友也是神经病!
几乎是眨眼间,赢胜君一伙人就消失在了古城里,只留下一串串带油的脚印。
景辞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打火机。
赢骄眸光复杂地看着他:“你不用这样,我能收拾他们。”
他从小就在打架上有天赋,在军营里锻炼了一圈后更是如此。从前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都是他挡在其他人前面,他的朋友们也习惯了如此。反正他很厉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先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
他的景辞,明明不会打架,明明讨厌动手,在有人挑衅的时候,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在了他前面。
“那也不行。”景辞抿了下唇,矮身捡起了油桶:“你打得过他们是一回事,他们在我面前对你动手又是另一回事。”
对他来说,赢骄也是特殊的。没人能打他的脑袋,也没人能打赢骄。
他没法眼睁睁看着赢骄受伤,哪怕一点擦伤、一点印子都不行。
怕赢骄觉得自己凶残,景辞走过去,小声跟他解释:“菜油不是汽油,燃点很高的。火苗那么小,现在又是冬天,不会出事的。”
他不好意思地看着赢骄,脸颊有点红:“我……我刚刚就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他们真信了,一看就是化学没学好。”
赢骄深吸一口气,强忍想要狠亲他一顿的冲动,一把将他拽进了怀里。
都说相爱容易,相守难。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彼此互相暴露的缺点就越多。
然而景辞就像是一个小宝藏一样,每一次,他都能从中挖出不同的珍宝。以至于每一天,他都要比前一天更爱他。
赢骄心中正无限柔情,景辞忽然伸手推了推他:“赢骄。”
“怎么了,宝贝儿?”
景辞小声道:“我们去借点工具把地上的油擦干净吧?”
赢骄:“……”
“不然太给别人添麻烦了。”
赢骄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景辞就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绝不插队、冬天想喝热水必须要等女生接完了再去、欠了别人的人情一定要还回来……
他怎么就能那么好呢。
赢骄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发丝,柔声道:“好。”
“还有……我拿油的时候太急了,没给钱……”
“好,我去付。”
“打火机也得还给人家。”
“嗯,这就去还。”
“下次……下次那个人再来找事,你叫上我,这次之后他肯定特别怕我。“
“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赢骄:景辞可能是吃春药拌饭长大的……
第七十六章
这天下午, 活得向来精细、身上连点油腻味都沾不得的赢骄, 拿着从餐厅里借来的半秃拖把,浑身是劲儿地清理地上的油渍。
不但没有丝毫嫌弃,脸上反而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景辞想要跟着一起, 却被他阻止了。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动手?”赢骄把拖把伸进桶里涮了涮,挑眉:“不相信我的体力?”
“不是。”景辞连忙解释:“两个人快一点。”
“着急回家了?”赢骄轻笑一声:“也不是没办法。”
他凑到景辞耳边, 低声道:“你给我充充电就行。”
景辞一怔,充电?怎么充电?
“说一声赢骄哥哥或者老公加油什么的。”
景辞不自然地偏过头, 没理他。
赢骄忍笑,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到旁边站着去,别耽误我干活, 不然等会儿回家真要给你证明一下我的体力了。”
景辞心里有点甜, 又有点臊,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刚过了午饭的点,这会儿正是餐厅最清闲的时候。后厨摘菜洗碗的阿姨们, 都三三两两地坐在外面聊天。
赢骄长得好, 身材又挺拔,惹的几个阿姨不住地往他这边看,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在干嘛呢?”
“刚刚他朋友把油撒地上了,他在清理。”
“哎呀,现在这么贴心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谁说不是。”
“长得好, 弯腰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喊累, 这体力和腰力都不错啊。”
几个阿姨对视一眼,纷纷发出了然的笑声。
旁边把对话从头听到尾的景辞,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点点的红了。
收拾好一切之后,赢骄先给拖把和水桶拍了一张照片,这才把工具都还回去,和景辞一起上了地铁。
虽然不是上下班的点儿,但地铁上仍旧没有空闲的位置。
赢骄倚在门口,让景辞站到他旁边,拿出手机打开了和何粥几人的小群——
【骄】:[图片]
何粥他们刚刚结束一轮游戏,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喝快乐肥宅水。听到手机响,登时点开了微信。
郑阙放大图片,仔细瞅了两眼:“骄哥拍的这什么玩意儿?他跟辞哥去做义工了?”
“不是吧?”何粥也没看明白:“他俩不是要回家写作业吗?”
彭程程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字:“秀。”
郑阙不信:“这玩意怎么秀?老彭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彭程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开口了。
郑阙低头打字——
【郑阙不正确】:骄哥你这是干嘛呢?
【骄】:瞎?看不出来这上面满满的都是我的幸福吗?
【何家你大爷】:???你有病???
【郑阙不正确】:我特么就看出了拖把和水桶!!
【彭程程】:……
【骄】:这是景辞为我打架的证据。
【何家你大爷】:打架?我辞哥那种好学生会打架?我信了你的邪!
【骄】:他在我面前和在你们面前能一样?
【骄】:算了,跟你们这些单身的说不通,我陪景辞去了。
【何家你大爷】:等等!你能不能不跟我们秀?!我们没时间也不想听好吗?!
【骄】:嫉妒使人丑陋,你们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怎么就没时间了?
【何家你大爷】:艹,你给我滚!!!
郑阙仰天叹了口气,转向彭程程:“老彭,牛还是你牛。”
彭程程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可乐,深藏功与名。
地铁上,炫耀完的赢骄收了手机,偏头看着景辞,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他有时候真的特别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么好的景辞是他的。
当初因为太过无聊和好奇而去撩拨景辞,大概是他一生中做过最好的决定。
察觉到视线的景辞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景辞的唇角先是翘了一下,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赢骄看着他,只觉得心里软成了一团,也跟着笑了。
两人回家之后,再没耽误时间,一人占了大书桌的一端,各自做题。一直学到晚上十点半,这才洗澡上床睡觉。
半夜的时候,景辞又做梦了。
还是在那所大学里,他头很疼,疼的几近晕厥。朦朦胧胧中,有人恶意地在他耳边说:“你放心去死吧,从今以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赢骄。”
赢骄……赢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