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度糖心
好好一个撕逼事件,被暴露了逗逼本性的韩小助理一讲,如同在听说书。
反派是不死心的叶程和他的经纪人,正义的使者是齐总以及齐总的狗腿跟班赵哥。
狗腿跟班赵哥:……
不过“诋毁”经纪人不是韩小助理的主要意图,他主要还是为了在萧哥面前给自己真正的老板齐总塑造光辉形象。
经纪人和萧哥自己不清楚齐总意图,她却一清二楚。
韩小助理来萧哥身边前见过齐总,被暗示了好一通。除此外,齐总还三不五时问她萧哥近况,小韩觉得自己又不是个棒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齐总心思?
她既担心萧哥被齐总“玷污”,又担心齐总没进度生气,担心来担心去还不敢不按照吩咐说好话。
也是糟心。
听韩小助理噼里啪啦把这件事说完,萧琰给她递了一杯茶,对娱乐圈的行事规则更了解的一些,就不再关心与孔岑安对戏去了。
相比之下,剧组其他不相干的人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可能都比萧琰高。
这趟关注也很有收获。
——萧琰果然是天华将要大力培养的新人。
——萧琰居然和天华老板是好朋友!
——以后可以多邀请他一起玩。
齐漠虽然对萧琰心思不纯,然而他掩饰得好,外人都只知道他因为一场小车祸和萧琰认识成了好朋友。
——不清楚内情的恐怕还以为是萧琰救了他。
他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
娱乐圈不怕你用关系走后门,就怕没关系,圈子里和自家公司老板拜把子也不是没有,比如香城的星梦娱乐,当家台柱子的孩子直接叫老板娘干妈。
别人又不知道齐漠傲慢难伺候的要死,也不清楚齐漠具体背景,倒没觉得他俩成为朋友是多叫人诧异的事。
齐漠一开始脑子里还是十多年后的娱乐圈,那时候就不像现在这么“纯洁”,大众也更苛刻,他要和萧琰没原因地关系好,保准会有风言风语。
这蒙住眼睛的布还是被蒋明翰揭开的。
蒋明翰多次找齐漠玩儿,都只收到“上班”俩字儿,他左思右想觉着应当不是齐漠要奋发,再一想上回餐厅偷看那事,八成是那喜欢的人就是齐二公司的。
齐二那公司是什么公司?
娱乐公司呀。
俊男美女最多的地方。
这就说得通了嘛。
这回正赶上齐漠因为叶程私下的小动作不断而生气,就出主意道:“你怕他吃亏,就亲自罩着呗。”
齐漠皱眉:“别人诋毁他怎么办?”
蒋明翰咂舌,心想这还真是栽得彻底:“齐二你别是傻了吧?别说娱乐圈,这社会哪个不是笑贫不笑娼,再说就朋友关系,这多的是,有什么好诋毁的?我又没叫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你担心个鬼。”
拨云见日的齐漠于是策划了这次事件。
也是不容易。
发小老蒋走的时候看他如同看一个将要单身终身的单身狗。
老蒋:这种情商,能追到算老子输。
齐漠那七拐八弯的心思萧琰不知道,但他被同剧组的人问到和齐总交情的时候,很容易就明白了齐漠的打算,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
“喂,阿琰,有什么事吗?”尽力压抑,但还是带着飞扬朝气的声音传来。
萧琰心情上升:“为了感谢你。”
齐总假惺惺:“咦,谢我什么?”
太傅大人听着这略带得意的小声音,突然冒坏水儿:“谢你上次带来的点心。”
“哦。”齐总不死心,“还有吗?”
“那谢你帮我找助理?”
齐漠慢吞吞地说:“不用谢……”
他现在处于一种,我想被夸奖,但我就是不主动说的别扭状态。
手机里传出低沉磁性、含着笑意的声音:“谢谢你罩着我。”
齐总的心呀,如同刚破壳的幼鸟,毛绒绒、湿漉漉,沾上蛋液还黏乎乎。
萧琰的声音随同容貌与过去越发相似,冷而质感。
现在压低了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哪怕有些失真,也撩得齐总晕头转向。
也是不知道万花丛中过的到底是谁了。
晕了一小会儿终于清醒过来,对自己的表现深感丢人的齐二少掩饰一样挑挑眉,清清嗓子说:“那是,你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在剧组别委屈自己,本少的大旗还是有点儿硬度的。”
尾巴竖得老高,求表扬的态度也是不能更明显了。
萧琰果断地表扬了他,带着一点点对孩子的纵容:“齐总很厉害。”
“所以为了庆祝我收获了一个靠山,回头我请你吃饭,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迅速敲定这顿饭,又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刚结束通话,齐漠就忍不住想抱着手机嗷呜一声。
但他端住了。
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端着高脚杯轻轻晃了好久,齐总试图用装逼来缓解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
等觉得终于平复,一口把酒给闷了,嘴角止不住咧开。
美滋滋。
第十九章
韩维晋把萧琰叫过去讲戏。
韩维晋:“王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剧本中他很叛逆,这主要通过情节来表现,但在日常中,他的最主要特点应该是傲慢。你代入想一想,在世家和皇族共同治理天下的时代,他出身顶级世家,年少出名,才高八斗,被众人争相赞誉,这样的环境长大,王桁虽然依旧长成了惊采绝艳的人物,但绝对不是什么谦虚的人。相反,他能少年就成为名士,按照那个时代的审美标准,一定是一个很自我很有个性的人,换句话说也是一个很傲慢的人。”
又问道:“我这样讲你明白接下来的这一幕该怎么演了吗?”
萧琰点头:“明白了。”
在导演喊了准备后,这一幕开始。
【长长的青石板道路上,衣衫单薄打着补丁的宁辕正在被豪奴驱赶。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儿拦在这里,伤了我家贵人的眼。”
一边驱赶,一边顺手抽了一鞭子。
跟在车子旁的侍女也以袖掩面,似乎怕被这“乞丐”污了眼。
宁辕咬着牙,挣扎着向车厢内看去,喊道:“昔日孟尝君广纳贤才,我今闻大人有雅量,欲效毛遂自荐,请大人给我一个机会。”
牛车的帘子被拉开,一个长须华服的中年人抬了抬眼皮,挥退奴婢,问他:“你出身为何?是士族哪一姓?族中祖上可曾出过英才,官至几何?如今家族是否败落?”
宁辕整整衣衫,恭敬回道:“学生出身寒门,祖上并无为官之人,却有一腔报国之心,因此来投效大人门下。”
那中年人放下帘子,凉薄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无门无品,也敢效毛遂自荐,狂妄无礼,打他十棍给些教训。”
随从的豪奴立马一把将宁辕推倒在地,棍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这豪奴并未留手,才打了几棍,宁辕后背的衣衫就已经一片星星点点的红。
而在这施暴场景之中,突然有铜铃声传来。
一辆轻纱帷幔,雕花饰玉的牛车缓缓而来。
此时风雪渐起,趴在地上的宁辕唇色发白身受重伤。
雕花牛车中侍女悦耳动人的声音传来:“前方何人行暴?”
那位“大人”撩开车帘一看,面色陡变,立生谄媚之色,亲自下来靠近车边:“下人教训无礼庶人罢了,何敢劳九郎过问?九郎这是从何而来?”
美貌侍女撩开帘子,露出一个青年身形。
广袖鹤氅,貌若天人。
天人没理奉承的人,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问:“他是何人?”
“不过不自量力胆敢自荐的无名庶人——”
就听到挣扎起来的宁辕道:“西河人士宁辕。”
王桁躬身出来站在车上,他目光垂落,轻轻淡淡如薄雪,语气懒倦而又带着浑然天成的傲慢:“作《拟行路难》的宁辕?”
宁辕忍耐冰冷的眼里亮起一簇星火:“正是。”
王桁接过侍女递来的手炉:“‘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躞蹀垂羽翼!’、‘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寮’,我还以为能作出这等诗的是如何的英才,如今看来,名声之下,其实难符。终不过尔尔。”
他转身进了牛车。
宁辕怒不可遏:“阁下与当世徒重家世名望之人一丘之貉,我自然不入阁下之眼!”
车轮轱辘的声音又想起,那辆雅致华美的牛车经过宁辕的时候忽然停住,侍女柔白的皓腕撩开珠帘,车里容色摄人、神态清淡冷隽的人目光轻轻瞥了他一眼,话里不带任何感情:“你如果聪明,就不会去找那样的人毛遂自荐。”
车子远去,有侍从端着装着伤药的木盒放在宁辕面前。】
一条过,韩导心情很好。
助理帮孔岑安将背上的血袋取出来,这条对他来说有点麻烦的戏一遍过,让他也挺高兴,对一旁卸鹤氅的萧琰调侃:“宁辕和王桁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后面居然还能成好朋友,也是很神奇了。”
宋影后:“是挺神奇的,居然没有打他。”
周光成指着萧琰笑道:“换你你能对这样一张脸下手?”
孔岑安叹气:“不能,这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萧琰喝了一口小韩递上来的养胃茶道:“得到了一种打架新方法。”
宋影后哭笑不得:“用脸迷惑敌人吗?阿萧你不能这么堕落。”
这些话虽然是调侃,但不得不说——
萧琰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