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ISIMO
张焘早年其实叫张涛,他嫌这个名字不好,去找了很贵的算命先生,将水移到了寿字下,于是张涛变成了张焘,顿时没那么土气了。
时楚四人被家里的阿姨带到会客室去坐着,上了茶水和水果,只有张宗瑞被张幸带着去见张焘。
这地方装修得十分富丽堂皇,角角落落都写满了“有钱有钱很有钱”,张家如今才三代,富贵气正值巅峰,难怪看着满眼的烈火烹油。
张焘正在花房,他的年纪也不算十分大,其实张家的很多产业虽然交到了张福和张幸的手里,但张焘仍然手握大权,只是比早年要轻松一些而已。他是白手起家的,这两年很注重养生,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间待在花房里,花房里种的不是名贵花草,而是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平时都是刘美珍在打理,但张焘坚持自己每天浇浇水,权当锻炼身体。
花房很大,张焘穿着宽松的棉麻衣服,正专心浇水。
“爸,宗瑞回来了。”
张焘手上一顿,这才转过身来,看到张宗瑞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说句实话,能让张焘都愣一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幸都忍不住又看了这个侄子一眼,实在是……他们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年轻人。
张宗瑞微微笑了一下,叫了一声“爷爷”,张焘才回过神来,“好、好,回来就好,老大啊,回头叫孩子们都回来吃饭,把他两个叔叔也叫来,我们一家也很久没有一块儿吃饭了。”
“好的,爸。”
“嗯,来,我们去见见你奶奶。”
说起刘美珍,张焘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有钱了之后刘美珍整天在家没事儿干,先是一时兴起跟着几个牌友不时去教堂里玩玩做做礼拜,那些牌友年纪都不算太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大多在家打打牌,精神空虚之下不是信佛就是拜基督,应该说也不是真的信,有些不仅家里供个小佛像,还带着上教堂,刘美珍也跟着她们做慈善,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说不上多虔诚。
可眼前这个孙子……这通身的气质怎么说呢,比之前他见过的那个洋神父还要叫人信服的感觉。
张幸领着张宗瑞先出去了,张焘一边洗手一边问站在一旁的男人,“小秦啊,你也见了我这个孙子了,感觉如何?”
虽然叫“小秦”,这位一点都不小,和张焘的儿子年纪也差不多了。他叫秦荣生,早年家里穷,靠着张焘的资助读了大学,现在是张家的律师,张福没有遗嘱留下,一些法律上的事情都是秦荣生在办,他和张福是多年好友了,对于张福对前妻的孩子不闻不问这件事,他也劝过,张福不是不想管这个儿子,只是回去之后张太太一哭一伤心,他就偃旗息鼓了,秦荣生也没办法,这张福彻底被张太太拿住了,谁也劝不动他。
所以张福一死,就是秦荣生率先提出,要找张宗瑞回来,他毕竟是张福的长子,也享有继承权的。
“我早就说过不能把孩子就这么扔在国外不管,还让他读了这么多年的教会学校,听说他在哈佛读的都是神学院……”秦荣生叹了口气,“硬是把孩子养成了个极度自律的清教徒,这可怎么办才好。”
张焘眯了眯眼睛,“自律可不是什么坏事,难道要像老三家的宗琥那样整天游手好闲沾花惹草吗?我看这样也不坏。”
“怕就怕他是真的很虔诚的那种……并不一定愿意回来啊。”秦荣生说,“听说他在学校的成绩很好,将来是想要做神父的。”幸好看上去还不是那种神神叨叨的样子。
国外的神父社会地位并不低,和医生律师一样,属于需要专业技能的人员,而且在一个教区内都会很受人尊敬。哪怕不靠着张家,他顺利当上神父的话,也能够在美国成为过得不错的中产阶级。
而且,被宗教洗脑的话,他也不一定真的在乎金钱这种东西。
“先看看吧。”张焘不置可否,“总之属于他的,总归是要给他的。”
其实张焘也不喜欢这个二儿媳,要说他当然更喜欢当年薛家的大小姐薛臻,家世长相教养性格都不错,现在这个白丽晴不知道有什么好,让他的二儿子像着了魔一样只围着她转。
当年要是不离婚,这一家三口还不是和和美美的,偏要离婚。
不过,张焘还是喜欢张宗瑜的,孙辈的四个男孩儿里,老大张幸家的张宗珵最稳重得他的欢心,张宗琪显得跳脱了一点,张宗琥就是个纨绔,相比较张宗瑜听话懂事乖巧,算是刘美珍最喜欢的一个孙子,张焘对他的观感也不坏。
最主要的是,张宗瑞并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连熟悉都谈不上,更别说亲密了。
之前领着时楚他们去休息的阿姨走进了花房,亲手给张焘递过擦手的毛巾。
“他带回来的那几个朋友什么来路?”张焘问。
“还不知道,看不出来历,只是气质……都有点不大平凡。”
张焘洗好了手,正提脚要走,听到这话又惊讶了,“怎么不平凡了?”
“两个外国人一男一女长得太好,跟明星似的,一个看身材像保镖,我故意不小心差点摔了果盘,他一下就接住了,很不简单。另一个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很好的女人,仪态教养简直像是国外那些贵族。剩下两个更看不出来,一个混血的女孩儿笑起来很漂亮很有亲和力,另一个年轻男孩儿看着和宗瑞少爷差不多大,总之,都不像是简单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
看外表觉得就是个照顾家庭的阿姨,事实上这位张阿姨跟着张焘也有三十几年了,算起来应该是张焘的远亲,与其说是阿姨,说是张家的管家更合适些。她长得平凡笑起来很亲切,但是从三十年前开始,她就帮着张焘接待到家里来的客人,可不是个简单的“阿姨”,她和张焘差不多大,结过两次婚都遇人不淑,之后再也不生这种念头,一心将独生的女儿养大,现在她的女儿就是张康的妻子,张康夫妻也是张家四兄弟里感情最好的一对。
张焘皱了皱眉,“晚上我本来想着是家宴,可以给他的朋友另开一桌的……这样吧,让他们一起来,反正没外人,既然是宗瑞的朋友,也没什么大碍。”
“好的。”张阿姨答应下来,“我去叫小苗好好准备。”
张焘带着张阿姨一起去刘美珍那里,张幸和张宗瑞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这时候,时楚站在这个会客室的窗口往外看,“现在重要的是,到底是谁这么想让我们瑞哥死?”
夏琳摸了摸放在角落的盆栽小树,“你应该问,张家有谁不想让瑞哥死才对。”她笑盈盈的,说得意味深长。
植物的记忆很短暂,但就是这短暂的记忆,就让她获得了不少信息。
啧啧,张宗瑞这身份,还真是遭人恨啊,而且,就在今天上午,这里就有人说起过一件事,如果是真的,这件事就好玩了。
白丽晴是大着肚子进的张家门,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张宗瑜,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今天上午有两个人在这里偷情,话语之间居然说的是张宗瑞是张福唯一的孩子!
所以,张宗瑜呢?
夏琳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偷情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够自由出入张家大宅的,总不可能是外人,而且论年纪,恐怕这两个肯定都是已婚的。
植物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而且记忆的时间太短,它不会知道人的名字,也记不住,只能获取一些信息。
不过,单单是这个简单的信息,就让夏琳觉得很有意思了。
哎呦,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第105章 豪门风云
时楚没有在现实中真正的有钱人家吃过饭,当他看到那个全大理石花纹精美镶嵌金丝的桌子时,表示长见识了。
“这桌子能坐多少人?”
“二十个肯定不成问题。”夏琳悄悄回答他。
张家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了张宗瑞之外,还有个常年在国外基本不回家的老二,也是张宗珵的双胞胎弟弟,张宗琪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张幸和前妻离婚,张宗珵跟了爸爸,老二跟的妈妈,已经多年没有回国了。他在国外念的医科,现在已经在国外工作,看起来没什么想回来的意思。
其他人都在国内,张焘夫妻两人,再加上张幸兄弟三人以及他们的妻子,和张宗瑞的继母白丽晴,下一代里在国内的堂兄弟三个来了两个,张宗琪还在医院,张宗瑜以及两个堂姐妹,最后是张宗瑞和时楚他们四个人,二十个人还差一个,围着这个富贵华丽的桌子坐下来,居然半点都不拥挤。
说句实话,对于张宗瑞来说这就是个任务世界,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很陌生的,但其实这些人也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他们也一样觉得很陌生。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张宗瑞并没有和张宗瑜母子坐在一块儿,反而中间隔着张幸一家,张幸的妻子杨娟哪怕有了些年纪,仍然可以看得出容貌姣好。张幸的第一任妻子原本是张焘手下的能将,也是跟着一块儿创业的,她比张幸大足足五岁,比起婚姻反而愿意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事业上,所以,离婚还真不是张幸的错,是她要离的,后来她出国,也是为了拼事业去的,走得相当潇洒。后来,张幸才娶了杨娟,生了张宗琪。
张宗琪现在不在这儿,坐在张幸旁边的是他的长子张宗珵,他遗传到了母亲精明的天赋,在孙辈里可以说是相当出众的了。表面上他和继母杨娟的关系还不错,有一个白丽晴在旁边,衬得杨娟已经算十分善良了。
杨娟的旁边坐着白丽晴,时楚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正像之前夏琳说的那样,白丽晴算不上太漂亮,难得的是明明儿子都那么大了,她看着还是很年轻,皮肤依然光滑细致,明明是接近四十岁的女人了,能有这样清澈明润的眼睛,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更别说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娇怯气质。
有句说句,她能够迷住张福并不太叫人意外。
张宗瑜长得很像她,算不上太好看,张家人大多生得好,比较之下张宗瑜这样的真的很平凡,但他就是有股乖巧文静的气质,看着十分无害。
“叫大家回来吃个团圆饭,你们也有段日子没来陪我们老两口吃饭了,刚巧今天宗瑞回来了,毕竟是血缘至亲,给他接个风洗个尘也是应当的。”张焘先开口。
这话音刚落,那边白丽晴的眼圈已经红了。
时楚亲眼看到旁边坐着的张宗瑞的堂妹张明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今天心情不错,不希望看到有人哭丧。”刘美珍忽然严厉地说。
她其实平时并不是那种计较的性格,能在这时候说出这句话,只能说明她不待见白丽晴这副样子到极点了。
真的一家人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挺有意思的,因为桌子很大,时楚发现这种距离很有趣,既不太远也不太近,明明是圆形的桌子,但因为距离太远,已经失去了圆桌应该有的团圆热闹,反倒连各自的表情都看得不那么清楚,可要说完全看不到吧,也不是那么回事,桌子是圆形的,可以看到桌子上的每个人,于是,这种感觉很微妙。
很快就开始上菜了,两个年轻的帮佣将一个个精美华丽的盘碟端上来,明明是在圆桌上吃饭,但其实还是用的分餐制,这么大的桌子,桌子中间还摆着低矮的鲜丽装饰,确实不适合转盘式的传统餐桌样式。
菜色很好,做得也很美味,一尝就是专业厨师的水准,甚至比绝大部分的餐厅里都要好得多了。
时楚吃得津津有味,桌上很显然有人难以下咽。
一顿饭吃得气氛古怪,总有人耐不住寂寞。
张宗琥一向是纨绔,恰好芭芭拉坐在他的身旁,他看着芭芭拉完美无瑕的侧脸,一时间心旌动摇,哪怕是他这样见惯了美女的,也从没见过像芭芭拉这样美得高贵典雅的外国美人。
他试图和芭芭拉搭话,然而偏偏以前学习就不好,英文说得稀烂,除了装逼的那几句之外完全词穷,硬是搭不上话头简直急死他了。
张宗琥看了一眼芭芭拉,再看一眼那边儿的张宗瑞,知道他说这四个人都是他的朋友,就是不知道他和这个美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抓耳挠腮想问清楚的张宗琥听到张焘开口的时候本来不太在意,一听内容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几位都是你在美国交的朋友?”
“是啊。”张宗瑞很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就沉默下去,看着甚至不想再多说什么。
张焘略皱了皱眉,“是你的同学还是——”
张宗瑞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朋友。”
“在哪里认识的?”
这时候时楚微微一笑,“我们是生死之交。”
张焘这才惊讶了,随即失笑,“这又从何说起?”
既然张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倒也不需要太注意,夏琳语声清脆,“在美国的时候,狙击枪再加上扫射的机枪,哦,当时那地方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呢,我们也算是和瑞哥同生共死过了呢,是不是瑞哥。“
她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这话说得声音很动听,照理内容怎么都不会招人讨厌,可是一听这内容,厅内立刻鸦雀无声。
忽然,白丽晴抬起头来,娇怯地问:“……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你呢,听着好可怕,是不是、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这话里甚至透着几分天真,所有人听了却恨不得翻个白眼。
明明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好不好。
张宗瑞忽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而且有种别样的真诚,“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几乎从没得罪过人,我以前念的是教会学校,学校的规矩也很严格,我们对上帝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心中绝不会存有恶意。”
时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神圣到几乎像是站在圣坛上,真有一手。
“原本不想在餐桌上说这个,我在国外遭遇了好几次刺杀,不止一次,美国的警方认为是买凶杀人,建议我暂时不要回国,由警方来保护我的安全,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得不回来。”
刘美珍的眼神已经由陌生转为关怀,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孙子,听到他遭遇了几次刺杀,这个心软的老人立刻对张宗瑞生出了同情怜悯,而且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比她以前碰到的那些神父瞧着还要亲和一些呢。
“什么疑问?”她声音柔和地问。
张宗瑞轻轻叹了口气,“刺杀是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之后开始的。”
张焘也忍不住了,“什么陌生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
“电话里说……”张宗瑞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是爸爸唯一的儿子,所以有人不会让我活着回国。”
话音一落,刚好在上菜的一个小姑娘手马上哆嗦了一下,要放在张宗瑞前面的盘子没拿稳,直接“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
张宗瑞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时楚悄悄缩回去的手,知道配合默契的时楚暗地里动了手脚。
自从夏琳从植物那里得到了这么一条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他们就决定了在餐桌上的这一幕,现在看来,收效很不错啊。
白丽晴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张宗瑜也有一瞬的惊慌,虽然很快镇定下来,但这会儿桌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母子看,稍微有不对肯定逃不过某些人的眼睛。
……当年白丽晴是大着肚子嫁进张家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张宗瑜其实并不是张福的儿子,而是别人的。
“你胡说!”白丽晴猛然间站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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