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呀呀
第二天,萧玉和果然劝马淑琴去看看戏,听听说书。
马淑琴没滋没味地一摆手:“你娘亲年纪大了,在京城什么没见过,贵妇家的玩乐都逛遍了,现在是了无生趣,每天抄抄佛经,修身养性。”
“娘啊,你就去听听试试。”
“行行行,陪你这个孩子去看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马淑琴直接在唱戏的茶楼里待了一整天,还给那戏班子打赏了无数银两,“你们这边的戏排的好,比京城那边好看多了,衣服也美。”
“这些戏码,我怎么都没听过?”
“娘啊,这都是新阳城里的颜大手亲自编出来的,你自然没听过,他们天天编戏,隔三差五就有新戏呢,我也经常听得入迷了。”
“娘要是听得喜欢,那边还有说,明天儿子陪你去听听。”
马淑琴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好啊。”
一旦开了阀门,后续止都止不住,马淑琴白日里在院子中喝赏花后,又带着人出去遛弯看戏听话本,本来萧玉和还想给自家娘亲慢慢介绍新阳城的美食,结果半天没见着,他娘亲自己跑去路边体验烤玉米烤鱼去了,那个前几天还说要吃素的素雅夫人,在路边吃起鱼卷来津津有味。
“玉和,看娘亲自烤个竹筒饭给你看。”
萧玉和:“……”
他就知道他娘不是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的个性。
“你们这新阳城里的新鲜玩意真多,我还看见有人做鲜花饼呢,娘也去学着做做。”
段枢白见岳母大人在城里玩的欢喜,把之前让人做的麻将拿了出来,就这样,马淑琴在新阳城的日子,除了喝花茶赏花看戏听说书外,又多了一条——搓麻。
“我糊了!”
马淑琴摇着扇子,换上了曾经的艳丽服饰,作为一个豪富人家的大小姐,她果然还是做不到像那些娴雅的夫人寡妇一样吃斋念佛。
马淑琴快活了几天,看见段枢白已经叫人去建寺庙了,忙不迭地劝道:“要不还是别建了?”
萧玉和微笑道:“娘啊,你放心吧,不单单是给您建的,城里的大家伙也要去上香拜佛呢。”
春耕后种下的禾苗一亩稻田开始长高,逐渐变青又变黄,有些还抽出来了小根的穗子,日子也一天天变得暖和起来,春裳渐薄,日头照的人发晕,夏日即将到来。
阳州的码头建好了,还造了好几艘大船停泊在岸边,段枢白说要练水军,提高全军的水面作战能力,带着一波旱鸭子们下水去操练,尤其是去年那个问他吃鱼能不能学会游水的,被他特别关照,段枢白还非常不怀好意地将人推进水里,让可怜的单晨扑腾扑腾喝了一肚子水,结果这人扑腾的,莫名其妙学会了狗爬式。
他在水里爬啊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愣是一口气爬回岸边。
单晨爬上了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居然真会游水了,他喃喃道:“原来游水这么简单,我在水里会浮起来!!!对了,一定是因为我这一年来吃了许多鱼!”
第64章 焦虑
他欣喜地笑着抬头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段枢白:“将军, 我居然会游水了!感谢您, 您说的没错, 果然吃多了鱼就不怕水!”
“……”
段枢白略微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辛辛苦苦把这只胆小的旱鸭子推下水,在一旁浪费口舌说了半天游泳的要领,他是该一脸沉痛地哀悼他那狼狈不堪的狗刨式,还是该倍感欣慰地庆幸至少他没有把自己溺死在这一脚能踩到底的江水中。
无言了一会儿, 段枢白走过去,拍拍单晨劲瘦的肩膀,感情真挚地点头鼓励道:“嗯,非常有天赋。”
单晨握紧了拳头, 眼睛放出光芒, “将军, 我会继续努力的。”
“加油!”
段枢白没把这个小插曲记在心上,他本来就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成为游泳健将,他只想甄选几个水性好有天赋的出来专门做水上特训, 形成一小股精锐的水军力量再慢慢发展,其他的人, 能掉进水里不被淹死就好了。
阳州水多,意外掉进水里, 起码要有点扑腾自救的能力。
会了狗刨式, 算个自由泳, 也……嗯,也勉强过关了。
哪知单晨越战越勇,在之后的日子里,从害怕下水变成了积极下水,仿佛先前见了水就头晕的醉虾不是他自己,他坚信自己吃了鱼会游水,水性一天比一天好,除了狗刨式,还学了好几种游泳方式,让一旁的人啧啧称奇,这或许就是心理作用的强大功能吧。
战胜怕水的心理后,段枢白惊奇的发现这个怕水的狗刨式小哥其实非常有游泳的天赋。
练了大半个月,就和个游鱼一样滑溜,能潜在水里大半天都不出来,每天下水抓了好几条鱼来搞加餐,他抱着鱼爬上岸,黑色的大胖鱼在他手里挣扎甩尾巴,单晨喃喃道:“吃了鱼,会游的更好。”
“你们也要吃吗?”
刘东等人疯狂摇头。
张长乐站在段枢白身前笑疯了,“将军,你这一推,可真神了!”
段枢白托腮,“本将军有那么厉害吗?”
“他应该只是有点兴奋上头吧。”
段枢白原本想着单晨最多从怕水变成了会水,结果他那一推,还真造成了“鲤鱼跃龙门”的改变。
两个月后,单晨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军内选拔竞赛中拔得头筹,成功当上了水军小队队长。
“单晨啊单晨,本将军真是小看你了。”
“真神奇,每个人都有隐藏的天赋点。”
分调出来的一百多名水兵以后就驻扎在阳州码头附近,继续招揽新的人选扩军训练。
段枢白也暂时结束了大半天泡水里的日子。
天气越来越热。
萧玉和躺在床上,贪凉的他穿着单薄的衣裳,让一咪咪小肚皮悄悄的露在外面,被眼尖的段枢白看见了,给他找了薄被盖上。
萧玉和哼哼唧唧的不满意。
“乖,别受凉。”
“哪里会受凉,你孩子在我肚子里练拳呢。”萧玉和侧卧在锦被上,摸着凸出来的小西瓜。
“他在练拳又不是你练,难不成你也出一身汗不成。”段枢白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捏起几缕萧玉和洒在被子上的墨发,替他将头发整理成一束,在他背后放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玉和,萧玉和的侧脸精致,瓜子小脸在墨发下显得更小了,从斜上方看过去,那只右狐狸眼的眼角弧度勾人地向上翘,羽睫浓密,眉心的朱砂痣凝成一个小红点。
段枢白在他额角上亲了一口,萧玉和卧在软枕上嘴角忍不住一提,段枢白捞起他的手,自己去摸小西瓜,像一个守着西瓜的瓜农一样左右端详。
萧玉和虽然一直在说自己胖了,实际上他躯干身体可真没胖多少,段枢白握过他的手臂,还觉得他瘦了,营养都被肚子里的小东西给吸收了去,漂亮纤细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小肉球,咋看之下还有些吓人。
但从另一方面看,又很美。
段枢白心疼他受罪,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他摸上萧玉和的肚子,隔着一层肚皮,像是有什么东西顶了顶他的掌心。
萧玉和手撑着下巴笑,“你看看,你儿子是不是在练拳。”
“唔,我怎么觉得他在扭屁股呢。”
“你以为他是小鸭子啊,还扭屁股,不过——咦——”萧玉和在段枢白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他双手捧着段枢白的脸,左右端详,继而陷入了沉思。
段枢白坦然地和他对视,目光微微疑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他扯着嘴角看着萧玉和笑:“看我做什么?”
萧玉和洁白的拇指摩挲过他的脸庞,手下的俊颜依旧英朗不凡,极其迷人,不过——“夫君,我发现你黑了。”
“?”我黑了?段枢白眼神微愣。
萧玉和托起他的一只手臂,和自己白皙的手臂并排在一起对比,色差就是云泥之别,段枢白原本是蜜色的肌肤,现在又加了点黑泥进去。
“你变黑了好多。”虽然黑了依旧好看,但萧玉和还是觉得怪怪的。
段枢白低头一看,对方白洁细腻的肌肤刺得人目光发眩,在这白皮肤的衬托下,他何止是黑,简直是黑成碳了,就算想狡辩一下都不行。
“这段日子天天下水,江水冰凉,日头照在身上也没感觉,不知不觉间,居然——黑成这个模样了,我记得我昨天还没这么黑啊,至少我比队里那群黑猴子要白多了。”
“你都黑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去和别人比。”
“怎么?我黑了我家夫郎嫌弃我了?”段枢白揪住萧玉和白皙的手背,在上面亲了一口。
“看起来就像是在泥巴里滚了一圈似的。”萧玉和眼带笑意,“泥巴成精了。”
“我是淤泥成精,那你就是莲花成精,你还得靠我吸取养分呢。”
萧玉和摇摇头,“你说的这句情话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才不喜欢泥巴精。”
“那你喜欢什么?”
萧玉和笑得肚子有点疼,“我喜欢那个摔进泥潭里的大将军。”
段枢白跟着他一起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哇哦,平地走路摔进泥坑里的傻子吗?那你的眼光不是很好。”
“我眼光不好,你呢。”
“我喜欢一只怕老鼠的小狐狸。”
“那你的眼光就更不好了,我喜欢的起码还是个人。”
段枢白把人搂进怀里,低下头来和他额心贴着额心,“谁说我喜欢的不是人了,我喜欢的是一个像狐狸一样的大美人。”
萧玉和笑着贴上了他的唇瓣,一吻过后,两人分开。
萧玉和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有一点担心,贴在段枢白的胸膛上,略微迟疑地说道:“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也变黑了。”
段枢白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他家夫郎突然的异想天开逗乐了,“是我在外面晒太阳晒黑了,孩子在你肚子里面,又见不着太阳,怎么变黑?”
“你是他的父亲嘛,万一受了你的影响……”
“放心吧,就算是要受影响,也要等他出生之后,你若是真想看我们孩子变黑,等他六七岁时,我天天带他去外面游水,七八月过后,保准还给你一个黝黑发亮的小猴子。”
“……”
“我才不要黑猴子!”
萧玉和把段枢白推倒,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段枢白不敢动弹,老老实实地任由这块五指山将他镇压,萧玉和笑着贴在他身边,双手从他的胸肌一路摸到了腹肌,虽然变黑了,但是手感真的好棒啊,越摸越喜欢,每天晚上要揩几把油才好睡觉。
“能不能别乱摸?”大热天的,摸的浑身燥热。
“不是我想摸,是孩子想摸。”
段枢白好笑的看着他,摸吧摸吧,等孩子生出来后你才知道你这时错的有多么离谱。
日子一天天推移,太阳立在当空热火焦烤大地,得亏他们建的是木屋,冬暖夏凉,屋檐下的日子才没那么难熬。
午后的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的。
山上种的早稻成熟了,一簇簇金麦被牛马车拉下了山,新的一季麦苗开始培育播种,段枢白之前叫人在路边搭的藤蔓架子,已经挂上了一串串紫葡萄和百香果。
正在修建的山庙,已经开始有了香火,请来知名的大师入住佛寺,只是山上路上的石阶还没铺设完毕,中间一段泥巴山石路,下雨天行走不得,预计要年末或明年初才能完工。
萧玉和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