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柴薄荷软糖
出自顾言蹊一人。
金丹毫无阻碍的将这些力量统统吞噬,他身上的伤口很快愈合,而与此同时,那些魔修身上渐渐出现细小的伤口,就像时顾言蹊的伤被分割成了数千份,平均的分摊到他们身上一样。
金丹极快的运转,大量的灵力被飞快的吸收,顾言蹊的力量不断增强,这短短的数秒时间,他竟已然从金丹初阶突破至金丹中阶,直至逼近中阶与高阶之间的小瓶颈,才算是结束。
“这是怎么了”
穆璟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言蹊慵懒的看向偃月坪,跪在那里的魔修已然倒下了一半,蛛网印记将这些人全身覆盖,形容恐怖至极。
“不过是些小事情。”
他轻笑着回答,扭头看向穆璟。
少年澄清的目光中,他看到自己的眼角,一朵艳丽的牡丹花正在缓缓盛开。
那牡丹静谧的绽放,点点鲜红的色彩被涂抹上去,令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满堂魔修战栗。
即使是元婴长老,也不过勉强维持自己的威严。
他虽然无法被顾言蹊强行夺取力量,但也无法直接伤害他,甚至被囚禁在这偃月山脉之内,难以出行。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顾言蹊已经完全清楚了他与偃月宗身上的这道联系。
魔修怎么可能轻易的相信别人,更何况是身为偃月宗宗主的强大魔修。
委托人的父母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所谓“朋友”的身上,他们相信只有力量才能令世人屈服,才能令委托人安全的活下去。
因此他们潜心寻找了这样一份“奴隶契约”。
将整个偃月宗的门人,上至元婴老祖,下至练气弟子,就连还未能迈入修真门槛的弟子,只要是偃月宗之人,都种下这份朱华契约。
顾言蹊不是偃月宗的宗主,他是偃月宗的主人,而整个偃月宗,都是他的奴隶。
他可以抽取所有人的力量纳为己用,也可以指定任何一个人的死亡。
他可以将自己身上的伤口转移到任何人身上,不会有任何残留。
他可以抽取其他人的时间,补充自己身上流逝过快的时间。
一个念头,他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而当这些人,试图攻击他,伤害他的时候,哪怕只有破皮的那一点点伤口,也会被这契约的力量彻底抹杀。
怪不得在他离开归墟之后,前来追击的只有一个离游真人。
也只有离游真人这种可以催动灵石力量而非自身力量进行攻击的魔修,才能勉强规避朱华契约的约束,可以伤害到顾言蹊。
但仅此而已了。
偃月宗只有一个离游真人,而顾言蹊也只在方才,才不了解这朱华契约。
当他了解之后,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都已然无法伤害到自身。
因为这整个偃月宗的人,如果不想自己为他陪葬,都会豁出性命来保护他 正如委托人的父母从不将儿子的性命寄托在旁人的品德上一般,这些魔修绝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顾言蹊的大发慈悲之上。
杀了他,或是潜伏起来,杀了他。
顾言蹊相信,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想摆脱这朱华契约,都想将他这主人送入地狱 但从今往后,只要顾言蹊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他就可以利用这契约,带着所有奴隶共赴黄泉 这份威胁,是多少情分都无法替代的
只可惜,寂亡长老太过狡猾,在察觉到离游真人离开,趁着彼时契约的联系并不紧密,已然抢先逃了出去。
但无伤大雅。
顾言蹊松开元婴长老的手,任凭对方瘫倒在地上,他牵起穆璟,向后看去。
“我累了,我的房间在哪。”
元婴长老大口喘息着,他眼底的阴毒与仇恨几乎掩盖不住。
可他却只能站起身,为顾言蹊引路。
“你要做什么”穆璟少年警觉起来,“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要离开”
“的确,交易已经完成。”顾言蹊的脚步没有一分一毫的停留,他的声音也格外的理直气壮,“不过我如今觉得,你这个人很是有趣,要多留你几日。”
穆璟呲了呲牙,试图甩开顾言蹊的手:“我不需要。”
“我说你需要,你就是需要的。”
二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偃月坪上瘫倒的魔修终于从朱华契约上无可抵抗的恐怖力量里挣脱,他们喘息着站起身来,失神的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高台。
看着从高台上离开那人的背影。
他们知晓,这个始终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成天只关注自己寿命的少宗主,终于如噩梦中所显示的一般,了解到自己身上隐藏着一个何等恐怖的怪兽。
而这怪兽,一旦觉醒,便轻易无法收回。
它将如同操纵着木偶的线一般,一端连着顾言蹊,一端连着偃月宗,只要顾言蹊微微动动手指,偃月宗或生或死,将永远被其操控与手掌之间方寸之地。
元婴长老紧抿着唇瓣。
作为元婴老祖,顾言蹊无法通过印记直接夺取他的力量,但若是他亲自动手,那印记却可以反过来摧毁他的存在。
不得不从。
他憋着一口气将两人送到门前,目送着二人进入房间,眼底压抑着的戾气终于掩盖不住。
“顾言蹊。”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脸庞狰狞犹如恶鬼。
“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今日屈辱一一回报”
如他一般诅咒的人此时不知有多少,顾言蹊今日一举,逼得众人不得不屈服,不得不展示了朱华契约的恐怖与强大。
从此以后,他们将成为顾言蹊永远的奴隶。
永远屈服于另一个人脚下,这是何等的憋屈,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穆璟皱着眉跟在顾言蹊走进房间。
偃月宗宗主的房间宽阔而华丽,处处都显露着这个魔修三大宗门之一的强大实力。
元婴长老的确没有说谎,房间中一切事物皆已具备,若是在此处生活,人必然能活的格外舒适。
可这却并不代表穆璟愿意留下。
“眼下你已经回到宗门,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为何还不放我走”
“不放你走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
顾言蹊走到窗边,将门窗打开,微风涌入房间,为他带来些许的好心情。
穆璟抿了抿唇:“我的事情与你无关,魔头。”
“这可不行。”顾言蹊回过头看他,“你可是我的东西,我怎么能让你有损伤。”
“我不是谁的东西。”穆璟少年呲了呲牙。
顾言蹊看着有趣,他只觉得此时的心情正如屋外的天空,覆盖在其上的那些阴云已被一扫而空。
“好啊,那我倒是要与你仔细说说,你若当真从此处离开,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顾言蹊在窗前坐下,捞起桌上摆着的一盏热茶,“首先,你当然能够从偃月宗离开。”
“你离开之后,起初一段时间,会非常顺利。”
“但等到你即将离开偃月山脉,便总会觉得背后有什么人跟着。”
“我不怕。”
顾言蹊看了眼他握着长剑的手,轻笑。
“空铭宝剑的确是世间罕有的珍宝,但你今日才进阶金丹,境界尚且不稳,又要如何对付元婴老祖。”
“你以为追杀你的会是什么歪瓜裂枣吗”
“当然不会。”
“歪瓜裂枣们都在担心我会不会吸取他们的力量,只有尚且不存在这种担忧的人,又对今日之事深感屈辱之人,才会将这怨气发泄在你身上。”
“穆璟,非是我不愿放你离开,而是你此刻除了偃月宗,哪里都去不得。”
穆璟咬着牙:“但你可以送我出去”
“我的确可以。”顾言蹊走到桌旁,“可我为何要如此做呢”
“你”穆璟猛地向前走了一步。
“怎么”顾言蹊只觉得逗弄对方格外有趣,于是他又道,“难不成你还要报复我吗”
“你可要想清楚了,偃月宗是我的地方,你在我的地方报复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眼角的牡丹印记微微颤动,带着瑰丽的色彩。
穆璟的脸上露出怒意,他恶狠狠地盯着顾言蹊,突然向前撞了过去。
头颅撞在顾言蹊的脑袋上,少年人有力的手掌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禁锢在原地。
顾言蹊不由得睁大双眸。
穆璟那双带着浅金色的瞳孔里充斥着某种奇异的神色,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与他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唇瓣忽然有了某种柔软的触感,还有牙齿隔着皮肉撞击的痛感。
他们正在亲吻。
这吻匆忙而鲁莽,感觉不到任何迤逦的气息,反而有种小孩子对撞的可笑感。
温热的气息在极短的空间内吞吐,这方狭小天地的温度,仿佛转瞬之间便炙热了起来。
穆璟少年猛地分开。
他的唇瓣一触即离,整个人窜到房门旁边,恶狠狠地盯着顾言蹊:“这下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是报复”
顾言蹊奇异的看着他。
浅浅的红晕自少年的衣领下蔓延出来,不知不觉间布满他的脸庞,就连耳朵尖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这孩子分明是他袭击了自己,反倒先要恶人告状。
真是要涨涨教训了。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