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痕壹月
阮舟摇眼疾手快地把快掉下去的雪绒兽捞了起来,眼珠子猩红,恶声道:“你再敢乱动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雪绒兽小胸口起伏了一下,喘着气瞧着眼前这似乎又要发作的小徒弟。
阮舟摇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小天境的幻境从七情出发,按理来说,他真对他有亵渎之心的话,瞧见这样的情景应该高兴才是。
雪绒兽无端有了几分安心,认为阮舟摇现下的表现,证明了他对自己并不是真心冒犯。被他人影响的欲.念到底不是他本身而起的,所以瞧见这样的情景,阮舟摇自己与自己做斗争,不知不觉就从极乐门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
一掌,击向蒲团,那男人正要顺势把白衣仙人压到石床上,阮舟摇一掌就将他们两个一并击碎。
“!!!”
雪绒兽目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挣脱小天境的幻境,必得不受幻境影响才行,阮舟摇虽然在与自身的欲念斗争,可是,他分明就没有从幻境的影响里挣脱出来!除非他的心境早就磨砺突破到了结丹之期,但以他现下的修为心性,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四下一暗,似乎有漩涡将一人一兽同时卷入。
雪绒兽好不容易熬过那阵晕头转向,却见依旧是一个石室,一桌两凳、简陋不堪……只不过在石床上的两个人,却有一个人被换了。
白衣仙人仍是差不多的装束,但却靠在个男人的肩头上。
那男人将他的衣裳都褪下了肩头,抚摸着他的面庞颈项,面颊贴着他的额头,很有几分亲昵之意。
雪绒兽正觉得那男人的侧脸好生眼熟,又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石室的大门打开,长大后的阮舟摇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石室里的两个人。
雪绒兽:“……”
他这个小徒弟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想着冒犯尊师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这样捉奸在床的戏码!
白衣仙人与那本只露了半个侧脸的男人都向门口的人看去,白衣仙人一把就将那个男人推开了,而那个男人则面露惊讶,又去瞧白衣仙人:“……师弟,你的,徒儿?”
雪绒兽面无表情,剔透的眸子盯着石室中的几人。
白衣仙人道:“阮,阮错……”从石床上下来,似欲解释,但张了张口,却低眉垂眼,闭口不言。
门口的人冷视了他半晌,又去瞧坐在石床上衣衫不整的人……
“师尊啊师尊……”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讥讽,还有几分戾气……“你好……你好!!”
扭头,离开,雪白的内门弟子衣裳,袖中涓滴液体滴落,双手颤抖,鲜红从手臂上流淌成小溪,汇聚在指尖如同断线的珍珠落下……
雪绒兽目中微动,耳朵都跟着动了动。
阮舟摇又是一掌,击中石室中静止了的两人,仿佛镜子一般支离破碎,头脑胀开,眨眼之间,四下场景再换……
太衍云巅,近水楼台。
白衣仙人坐在窗前,瞧着窗外的景色。
清水哗然,落红如雨。不知何处飞来的白鹤落在水中卵石上,啄了啄自己的翅膀梳理自己的羽毛。
水珠四下飞溅,从它细密严实的羽毛上滑落下去。白鹤抬头,对上了窗后白衣仙人的视线……歪头,张开雪白的翅膀,长鸣了一声,啪啦啦地拍着翅膀飞走……
蓬莱仙长范飞平——也就是之前石室的主人公之一给正自出神的人端了一碗花露来,放在窗前小榻的床头。
白衣仙人动也未动,仍是看着窗外。
“……师弟,你在看什么?”
白衣仙人道:“今年水位太高,水中的卵石,快被淹没了。”
范飞平坐在他对面,笑道:“不是还有桥吗?”
白衣仙人皱了皱眉,道:“……不喜欢走桥。”
范飞平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惦念着方疏华,师弟啊师弟,现下他只怕早已轮回转世了……我才是你的眼前人,你便不能心里只装我一个么?”
白衣仙人沉默。
范飞平便再叹了一声,道:“谁叫我喜欢你呢……”他道,“纵然你心中装再多的人,最后,也只会变成我一个。”
雪绒兽头皮一紧,熟悉的人对他表达爱意,这让它脖子上的毛又都竖了起来。
阮舟摇一言不发,将幻境打破。
又是被漩涡卷入似的晕眩……雪绒兽跟着阮舟摇不断地在场景中跳来跳去。
基本上长大的阮舟摇都在——不在的,估摸也是使了什么法子藏在哪儿了。
他的幻境里多是有关于他的,偶尔是他们两人和谐地相处,偶尔是阮舟摇发现他又和谁谁谁有一腿。
阮舟摇并没有因任何一处幻境而停留,虽然他的眼珠子已泛出猩红的颜色,但他总是在幻境要拽他进入前将其打破——
若是不能及时打破,他就会变成幻境中的主人公,虽然变成主人公后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改变些什么,但是这毕竟是幻境……一旦改变了,心满意足,兴许就再也出不去了。
喜、怒、忧、思、悲、恐、惊……
幻境的生成脱离不了七情六欲。但阮舟摇打碎的幻境早已不止七个,越到后面,他打碎的速度越快,可是小天境似乎并不认同他的心境符合了过关标准,仍旧不知疲倦地给他换场景。
直到——那一幕的出现。
繁复的宫殿,乍一看与太衍近水楼台的摆设很是相近。
憔悴的白衣仙人双手被层层锁链吊在高大的木架顶端,脚尖微微踮起,汗水打湿了额发,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阮舟摇打破幻境的速度立刻缓了下来,他甚至盯着那木架上的人,盯了很久,久得超过了他最慢一次打破幻境的速度。
雪绒兽心头一紧——因为阮舟摇松了手使它落到了地上。
“嗷呜!(阮错!)——”叫唤,去抓阮舟摇的衣摆。
阮舟摇不为所动,走到了幻境之中,雪绒兽还要去抓,但这一次抓,却只抓到了一抹空气。
他入了幻境!小天境总算挖掘出了他最渴望的东西,而一旦入了幻境,再想出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映离:我的徒弟不但yy我,还yy我给他戴绿帽子。
阮舟摇:……
菌类瘫.jpg作者菌拔了牙以后特别想吃烧烤,?﹃?
第25章
“……呼……”
轻轻的吐息声,阮舟摇站在被吊了手臂的白衣仙人面前,目光带电,一寸寸地扫视着对方的面庞腰身……
江映离的汗水几乎从额际流向了锁骨,嘴唇动了动,眼中似有些抹不开的悲哀:“你如此辱我,是不是因为……我当初……强迫于你的缘故?”
阮舟摇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在如此狼狈的昔日尊师面前,这样的态度更有种刻意羞辱的意味。
江映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却因为长期维持身体的平衡劳累而颤得有些艰难:“你……你若早说不愿,为师,为师绝不会强逼于你……”
阮舟摇面上一阵冷笑,讥讽道:“尊师重道,师命难违——你不是常把这八个字挂在嘴边的吗?”扯了江映离几缕发丝,硬生生地坏了他的平衡。
江映离脚尖剧颤,极力调整了重心才没有把整个身躯的重量都挂在手臂上。
他现在似乎只是个凡人,便连气息都不稳定,汗水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打湿了,连衣裳上的水木双纹也黯淡得瞧不清楚。
“……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只杀了范飞平?”
阮舟摇沉下了脸来,绕着他发丝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过江映离的脸颊……
“……你说呢?”意味不明地低语,捏住江映离的下巴,刻意将手指塞进他的唇瓣里。
江映离厌恶得皱眉,反射性地想用舌尖推他手指出去。
阮舟摇感受到柔软舔舐过指尖,手上的动作陡然粗暴了起来。
食指与中指夹住舌头,粗暴地在里头翻卷。
津液克制不住地从口中流下,江映离喉中不住吞咽着分泌出来的唾液,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更显得狼狈……
“呵……”仿佛终于玩够,阮舟摇抽.出手指,将津液全数擦在了江映离的脸颊上。
江映离腮帮子微抖,牙齿似乎都在打战,双眼半阖不阖,似乎已被羞辱到了极致。
“你逼我,我迫你,有来有往,这才叫做公平。”阮舟摇再度握住了江映离鸦羽般的长发,一把扯住,喃喃般地低语道,“我不但要让蓬莱跪在我脚下,还要这仙门十四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映离被迫仰头,半身悬空,双腿早已没了知觉,他陡然睁开了眼,仿佛被他这话刺激到了似的。
“阮错!”从齿间挤出来似的还带着些许破气的嘶哑,“你若恨我,报复我一人便是,不要……不要再去作孽!!”
“作孽?”阮舟摇冷笑道,“不合你心意的,便都是作孽?!”
哗啦啦的铁链声,缠绕着手臂与木架。阮舟摇盯着到现在都还挺着一身傲骨的人,克制不住施.虐.欲地欺身过去撕咬他的唇瓣。
木架摇摇欲坠,有生命似的发出“吱钮”的哀鸣。
阮舟摇越来越克制不住力道,抓着他肩头的力道都大得仿佛要将骨头捏碎——
“砰”地一声!木架子倒了。
被重物砸到了地上,江映离闷哼了一声。
掀开眼帘,瞧见阮舟摇手撑在他脑侧,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他,慢慢将他额边的发丝撩开……
喉间一腥,唇边似有鲜红溢出——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被重物砸到架子上的冲击!——睫毛一颤,终于昏死了过去。
“……”
“……”
雪绒兽眼睁睁地看着阮舟摇伏在“他”的身上,紧紧拥住了昏迷不醒的“他”,喉中还发出“嗬嗬嗬嗬”疯子特有的笑声。
站在幻境前,它的心绪有些复杂。
阮舟摇已彻底在幻境中迷失了,除非他自己从幻境中挣脱出来,否则旁人是唤不醒他的。
心口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掐着,雪绒兽烦躁地动了动尾巴和耳朵——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就连它自己都克制不住。
瞧见这样的场景,他本应该心中理解但还克制不住地生厌——被人这样冒犯想高兴也难,但是他却没有那种过于复杂的心绪,仿佛这场景的发生也不是那么地莫名其妙……
可是怎么可能呢?雪绒兽面无表情,湿润的兽眼中也出现了几丝疑虑。
虽然有些过分真实,但这绝不会是可能发生的事。
走近,再走近,蹲坐在阮舟摇的身边,雪绒兽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自己小徒弟的表情。
幻境中对自己恩师的刻意羞辱似乎并不能让他高兴多少,这也侧面证实了他并不是真心想对他这么做。
极乐门!!!雪绒兽眼中泛出了几分杀意!往日里极乐门门主戈烈毫不掩饰对他的觊觎,但毕竟没有下手。所以他心中虽对戈烈厌恶,但也没教训过他……但等小天境结束后……他恐怕要闯一闯极乐门了!
戒杀剑数十年未出,仙门十四州对戒杀剑的记忆都已淡忘……说起来,也是时候让戒杀剑重饮鲜血,再开一回剑锋……
上一篇:宿将/上将过期不过气
下一篇:虫族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