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乔子苏
沈桐:“是啊,但是没填词。当时他们说纯音乐更好听,但现在听来还是觉得有点感伤了,填了词或许能好些。”
苏烈笑得像白痴:“不感伤,我听着欢快得很,好听!你能不能告诉我写这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沈桐:“嗯……说了你可别自恋,当时满脑子都是你。”
苏烈:“啧,说得好!有水平!”
两人笑作一团。
苏烈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楚杭他就有数了,拿到沈桐面前,点开了公放。
楚杭说:“上次会所那件事有头绪了,确实是卢羽勋有意安排那个姓方的在会所见面,他也早就认识姓方的,不可能不清楚那家伙的为人。”
沈桐问:“确定吗?”
楚杭:“嗯,你知道华艺的法人是谁吗?就是卢羽勋的舅舅。卢羽勋的妈妈走得早,他舅舅疼他像亲儿子似的,那个姓方的在他舅舅手底下做事好多年了,他是什么脾性卢羽勋会不知道?”
沈桐默不作声,心乱如麻。
苏烈握着他的手,无声地安慰,又问楚杭:“还有别的吗?”
楚杭:“沈桐在Y市看过的那几家医院也都去查了,那些医生一开始抵死不认,后来花了点心思,除了一个老家伙其余几人都承认了,说并不确定沈桐得的是肿瘤,也不能确定他会死。”
沈桐急道:“可他们都对我说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还给我开抗肿瘤的药!”
楚杭:“沈桐,那些医生不会在明面上承认什么,但确实是有人背后‘关照’过才敢那么说的。你仔细想想,卢羽勋陪你去挂号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瞄好了要挂谁的号了?你也知道抗肿瘤的药会导致肝肾衰竭,长期吃这种药会有什么后果,万幸你没有一直吃,否则就算不得肿瘤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沈桐一下子脱力了,心头怦怦狂跳。
楚杭又说:“我还拍到了他最近和一个女人见过面,神神秘秘的,不确定那女人是谁,也有可能只是他的情人之类的。马上我把照片发给你看一下,你看看认不认识。”
挂断电话之后苏烈就收到了照片,点开放大,女人的身形看着很眼熟,但看正面的话又确实没见过。苏烈移给沈桐看:“见过吗?”
沈桐摇头:“不认识。”
苏烈“嗯”了一声,收了手机认真地凝视沈桐:“崽,卢羽勋这几年或许很照顾你,给过你温暖,但他想要害你的心思也是真的,后续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难受好不好?”
沈桐此时很乱,想起卢羽勋曾经因为他的一条信息就连夜赶去Y市,还给他冲姜糖水,对他就算不能说无微不至,也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都出现了。长达四年的时间,他对卢羽勋的友谊差点深刻到了骨子里,还有说不尽的感恩,现在要把这一切都推翻,告诉他说卢羽勋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害他做铺垫?
实在没办法接受。
“他为什么要害我?”沈桐怔怔地问,“我跟他没有仇啊,拉这么长的战线来害我?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带着这种目的?”
苏烈:“崽,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桐紧紧咬着牙关,这事情太匪夷所思,叫他隐隐觉得犯恶心。
苏烈搂着他:“好了好了,或许是我们搞错了,等我再调查清楚的啊,放松一点,乖。”
沈桐垂下头,眉心结出一个“川”字,喑哑着说:“苏烈,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若是之前还可以拿自己的病当挡箭牌,那现在就什么都没了。四年,全部都是谎言,别人欺骗我,我就欺骗你,多可笑。”
苏烈却说:“我宁愿你是被骗了,也不希望你的病是真的。我们明天就出发去M国,一切都等看完病之后再说,好不好?”
沈桐点头:“好。”
苏烈抹平他的眉头,又在眉心亲了一下:“那现在不愁这事儿了好不好?”
沈桐叹息:“嗯,好吧。”
“真乖!”苏烈笑着亲满脸,亲着亲着就来了精神,低声喊他,“宝贝儿……”
沈桐:“……”
苏烈用这种语气喊他的时候一般都没好事。
沈桐有些抗拒,本来心情正郁闷着,这家伙竟然说兴起就兴起了,也不知道考虑一下场合。沈桐憋着气,撵他走远点儿,苏烈哪肯,一只手掀开衣服下摆就伸进了小腹上,感受到那里凉飕飕的。
“宝贝儿,你这儿不热乎,我帮你捂捂。”
沈桐打了他一下:“你滚蛋,我没状态。”
“你要是随时都在状态,还要老公干嘛呢?”苏烈说着就拉了被子过来,兜头把两人一齐罩了进去。
沈桐:“啊!真的不能这样!我这衣服都是你撑大的,头出去,别钻进来!痒!”
苏烈:“真的凉,我给你舔热乎再说……”
随后被子耸动起来,衣服一件一件扔出,凌乱地堆在地上。不消片刻,房间内便充斥了沈桐半推半就的哼唧声,再后来就不能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收藏、评论。
第97章 调虎离山
两人的飞机是清晨五点钟的,凌晨两点半时苏烈叫沈桐起床,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是苏烈亲自做的。沈桐惊喜,他还从来没吃过苏烈做的东西。
一份煎蛋,一根肉肠,几样水果拼盘,怕沈桐这么早喝牛奶会不舒服,还特地煮了粥。沈桐一边吃一边笑,憋得辛苦连脸都红了,苏烈见了也忍不住笑,问他脸红什么。
沈桐说:“没什么,好吃。”
苏烈脱掉围裙,擦了擦手说:“好吃的话以后天天给你做。”
沈桐:“不要不要,你别抢了赵阿姨的饭碗。”
苏烈:“大不了我做给你吃,赵阿姨做给我吃,两全其美。”
沈桐正想说他不嫌麻烦,就听见厨房传来手机铃声,提醒道:“你手机放厨房了,在响呢。”
苏烈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听电话。来电显示是楚杭,一接听发现对方气息粗重不均,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地址就立刻挂断了,苏烈不由神色凝重。
沈桐问他是谁的电话,苏烈说:“是楚杭,我有点重要的事必须去处理一下,你在家里等我,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出门。”
沈桐觉得他有点风声鹤唳了,自己打从回来之后基本就是处于被禁足的状态,连上个厕所都紧张,就怕苏烈跑来盯着。
沈桐又好气又好笑,问道:“无论什么情况?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还赶得上飞机吗?”
苏烈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说:“恐怕是赶不上了,我会叫助理帮忙改签,你再上楼睡一觉吧,等我消息。”
他匆匆忙忙就出了门,沈桐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也没心情再继续吃早餐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回去补觉。
上了楼之后,沈桐突然看见窗户上有一束光线闪了几闪,他立即警觉,走到窗帘后面往外看了看。
不看则以,一看气愤不已,有个头戴鸭舌帽的人竟然破坏了后花园的报警器,已经撬开铁栅栏门锁往泳池的方向走。苏烈家的后花园里有许多热带花卉,为增加昼夜温差,智能阳光棚顶会在夜晚彻底打开,沈桐看得清楚,那人不是临时起意,直接就冲着猴头菇的小房子去了。
沈桐认得出来那人是谁,是自从会所事件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的卢羽勋!
他记着苏烈的话呢,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出门,何况来人一直有心要害他。他打算先给苏烈打个电话,可还没来得及拿手机,就看见猴头菇已经被卢羽勋从小房子里带出来了。
傻狗子天生喜欢与人亲热,卢羽勋对它来说不是陌生人,在衣服上嗅了嗅之后就开始对他摇头摆尾,一丁点的警觉都没有。
沈桐只能静观其变,他当然知道卢羽勋不是特地来撸狗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还真琢磨不透。就在这时,他看见卢羽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看起来像是白色药粉,又拿出一根火腿肠剥开,把药粉蘸在了火腿肠上,打算喂给猴头菇。
老天!他是打算毒死猴头菇吗,这是什么鬼畜报复手段?!
来不及多想,沈桐抓了手机就奔下楼去,一边往后花园跑一边打电话给物业。电话接通,沈桐大声喊:“我是三十号业主,有人来我家抢劫,你们快来!”
而后他跑到了后花园,和卢羽勋正面对上。
“住手!卢羽勋你要干什么!”
卢羽勋不理他,继续给猴头菇喂食蘸了药粉的火腿肠。沈桐扑上来就去抢他的东西,卢羽勋冷笑,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嗤”地喷出一阵水雾,全扑在了沈桐的脸上。
沈桐没曾防备,一边后退一边挥散水雾,这才看清此人根本就不是卢羽勋,只不过是身形相似,又穿了卢羽勋的衣服罢了。
但他明白得太晚了,那阵水雾的气味非常熟悉,是一种强效麻醉剂。他眼前景物变得模糊,连忙往回跑,可没跑两步就被那人扑倒了,最终还是没等得到保安们赶来,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苏烈赶到楚杭所说的位置时只见到了他一个人,头上套着黑布袋,袋口扎在脖子上,整个人被捆成了粽子。苏烈赶紧把黑布袋解开,又把他身上的绳子全给扯了。楚杭手能活动以后就自己抠掉了嘴里塞得紧紧的布团,难受得直干呕。
苏烈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清楚啊,晚上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被绑了,连人是谁都没看见,动作很麻利,绝对是专业的!”
苏烈:“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楚杭摇头:“没有,就让我对着电话说一个地址,我都不知道是打给你的。”
苏烈突然产生一丝不安,又问:“也没有提任何条件,没有要你做任何事?”
楚杭:“没有,看起来不是冲我。给你提条件了吗?”
苏烈也摇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要,世上会有这样的绑匪?”
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两人同时一惊,赶紧上车往回赶。
苏烈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拿手机拨号,但沈桐那边始终没人接电话。苏烈险些慌不择路,把手机扔给楚杭:“你来,接着打!”
楚杭接过手机就开始操作,一遍又一遍给沈桐打电话,同样都没人接。苏烈又说:“找座机号,给座机打,每个房间的都打!”
楚杭打了,但全都没人接。
苏烈载着楚杭往自己家赶,一路上开得飞快,遇到红灯也都是直接闯过去的,楚杭都担心现在报警的话会不会先把苏烈给抓起来,治他个危害公共安全的罪。
两人很快到达,苏烈来不及把车停好就冲进了屋里,奔到楼上找沈桐。
可哪里还有沈桐的影子。
后花园里有嘈杂声,苏烈拉开窗帘一看,赵阿姨和好几个保安都围在猴头菇的小房子前,七手八脚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立即跑去后花园,抓着一个保安问发生了什么事。保安照实说了,还说猴头菇中了毒,肥皂水灌胃之后吐了不少,需要赶紧送宠物医院救治。
苏烈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关键点,又拉着赵阿姨问:“沈桐呢?我问的是沈桐!”
赵阿姨也很慌,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沈先生他打的电话,他让保安来的,但是他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啊,保安来敲门我才知道有人要抢劫,然后,然后就发现猴头菇中毒了,后花园的铁门被人撬开了,沈先生不见了呀!”
“不见了?”苏烈腿都要软了,喉咙里也涌起一阵血腥气,差点当场厥过去。
楚杭扶住他的肩,说:“报警吧,沈桐恐怕是被劫持了。”
“嗯,嗯……我知道是谁干的,”苏烈一把扯了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楚杭,你帮忙把猴头菇送宠物医院,我要去找沈桐。”
楚杭原本也想帮忙去找沈桐,但看着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猴头菇又心生不忍,只得开着苏烈的车送它去了宠物医院。楚杭一直照顾猴头菇到第二天下午,期间困得不行也不敢睡,生怕在他一眼没顾全的时候猴头菇就翘辫子了。
猴头菇的爪子上被剃掉一撮毛,插了针输液,冲着楚杭虚弱地摇尾巴。楚杭叹气:“人家都是和喜欢的人出双入对的,我怎么这么惨,整天不是跟踪就是抓奸,到了最后和你才是CP吗?”
猴头菇不会说话,摇尾巴的幅度又大了点。
楚杭不知道苏烈是去哪里找人了,反正是没找到。
后来听许麓州说才知道卢羽勋家和他舅舅家都被苏烈搅了个天翻地覆,再后来卢羽勋家的公司股票一路下跌,他舅舅在艺术道路上也是屡屡受挫,连那些长期合作的投资商也都渐渐散伙了。
楚杭不懂这些商业大鳄之间的利益纠葛,但他知道云弧在其中是什么地位,也知道得罪了云弧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些都只不过是苏烈徒劳的威胁和泄愤手段罢了,他的目的始终没有达到。卢羽勋家里是咬紧了牙关不承认,沈桐也像是人间蒸发了,后来连苏毓都被她儿子从地球的另一端给搬回来主持大局了,沈桐还是没找到。
期间卢羽勋本人倒是现过身,差点又被苏烈揍,但他看起来丝毫不怕。警察也在拼命调查,可惜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卢羽勋和沈桐的失踪有关,事发那天他正在外地出差,人证物证都有,连拘留审查都够不上。
没办法,老苏家母子俩就只能继续从经济上对其施压,就算无用也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好过。
这期间沈桐一直漂在海上,在一艘货船里熬过了最艰难的一个月,每天唯一的安慰就是想苏烈,怀揣着对重逢的期望苦苦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