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汉来采菊
他注意到了,并开始羡慕、嫉妒、甚至是憎恨上了张逍遥的自由,便用计谋将他绑到了床上。只是在将要得手之际,被伍鸿音闯入。
他和伍鸿音缠斗在一起,最终力有不逮,被对方一箭穿心而死。
死亡……对他而言,或许真是解脱呢。他不必再与不认识的男子日夜苟合,也不必再承受他人内心的鄙夷。
当罗未央从梦中清醒后,便忍不住去拜访张逍遥。
“我正在忙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逍遥横眉冷眼,对罗未央的不务正业十分不耐。
罗未央搓搓手,讨好地笑道:“逍遥哥哥,如果我将你绑到床上,想要对你……你会怎么样啊?”
张逍遥“哈啊?”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罗未央的身后:“你在问我这种问题之前,还是向青璃解释一番吧。你刚睡醒就来找我,还问我这种话,难道是梦中对我意欲不轨?”
莫非……
罗未央身体一抖,冷汗直冒,根本不敢看身后:“没有没有!啊对了我突然有些想念鸿音了,我去找她玩!”
淮之恒见罗未央一溜烟跑了,似乎有猛兽追在他身后似的,感慨地说:“这孩子,求生的本能真强啊。我又没说会对他怎么样,他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张逍遥挽上淮之恒的手:“还不是因为你积威已久?除了我,估计也就夜墨染不怕你,可那家伙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我最初看你,不也是没心没肺的模样?”淮之恒打趣道。
张逍遥附耳说:“还不是因为我的心肝肺全都遗落在了你的身上。”
……
罗未央去昆仑派找伍鸿音玩了几天,回来后十年都几乎没有出过药王谷。
淮之恒的身体越来越弱了,他们都紧紧地守在身旁。张逍遥更是四处求药,只为了那一线生机。
就这样到了五年后,凌霄宗终于举办了一桩喜事。
罗未央看着药王谷内一点点覆上红绸缎,大红的色泽将悲伤尽数压下,只余表面的喜悦。
他充当起媒人,操办着媒人的事物。
在喊着“夫夫交拜”时,他不知第几遍在心中对上天祈求,让他们能够在一起更久一点吧。
然而,第七日,淮之恒还是咽了气。
罗未央见证了张逍遥独自安排了包括葬礼在内的一切事物,只与他和夜墨染打了个招呼,便不知所踪。
后来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张逍遥。
……
“对不起,未央……我错了,我爱的是你,只是父母之命……”你连抗争的勇气也没有,你家中不止一个儿子,若你想做个孝子……忠孝自古还难两全呢。罢了罢了,你尽你的孝,我走我的路,再不相见罢。
“未央,求你别离开我……你相信我,即使我成亲了,我也会此生不负的。”哦?是这样吗?你成亲了,我就得看着你家庭美满,而我却要为了满足你的欲求,被你随叫随到?……当真自私的男人。
“未央!你居然背叛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好啊——我要将你们全杀了!”所以你有妻有子,还不许放我自由。这般将我当成私有物的你,有何资格提爱呢?
“我妻子是个妒妇,可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休了她……未央,我爱你啊!为何我一直得不到你,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啊。可怜人,你应该再明白不过了。不过你或许没有发现,你不爱我,只是你得不到我而已。
卑微的祈求、怨愤的威胁、扭曲的誓言。世间若都是这般毫无担当的男人,安能为我所爱呢?
无趣、无趣极了。除了烙印在身体上的快乐,还剩的下什么呢。
所以在这先天之上究竟是什么呢?
罗未央体验过了此世间九十九种爱情,可终究错付情深。到底不过是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罢了……
当他从这种追寻的苦难中解脱之后,他被引导到了一片混沌之境。
他的面前浮现一幕幕情景,有经历过的,也有没经历过的。甚至还有被伍鸿音击杀的场景。
“欢迎来到永恒之地,混沌之地的勇者啊。请选择你的归宿。是进入‘平行之门’中,洗去记忆苦苦轮回;还是通过‘永恒之门’,进入永恒之地——超脱于时间的世界外侧?”
归宿么……
“我选择‘永恒之门’。”
罗未央面容依旧,只是眼神中的天真不再。
谁许情深深几许?这红尘浮沉,他找不到对的人,到头来这人生只是一场寂寞的大梦。
第86章
“我最近总在做一个梦, 梦到我们刚见面那会儿, 你被那三个觊觎《逍遥游》的死老头给害了。”
一头青丝染成雪,张逍遥俯下身子, 将墓碑上冒头的野草拔去。
“又是一年春天, 距离你离世已经有五十年。”张逍遥轻抚墓碑上的几个大字“爱妻夏青璃之墓”, 笑道, “谁让你总在让我呢,那你就一直做我妻子好了,哈哈哈。”
修炼《逍遥游》至先天之境,张逍遥如今鹤发童颜,声音也未曾老去:“这天下, 我游了个遍。我想着,这个世间应该是有转世一说的。我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你的样子,可就是找不到你。我年纪都这么大了, 要是真找着了你, 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不过这嫩草,只要我找得到,我啃也得啃下。”
“年纪一大,就容易动不动回忆往昔, 啧啧啧。”
张逍遥眸色一暗,干脆靠坐在墓碑上, 拿起腰间的葫芦, 往嘴里灌酒。
“五十年生死两茫茫, 总思量,自难忘。”
……
“逍遥兄,若是醉了,可勿在这风头停留。夜间风大,若是不想我们仨明日拖着你走,便快些起来。”
张逍遥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白雾,待清晰后,便见到淮之恒正不太耐烦地看着自己。
“可是醒了?我去让小二为你做些醒酒汤来。”淮之恒正要离去,却被张逍遥一把拉住了手。
“走什么?就这种兑了水的酒,还能醉倒我不成。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张逍遥调整好神情,露出一个傲气的笑容,“不若我们一同喝酒,我现在已经喝了些,就让让你。”
“饮酒伤身。”淮之恒善意提醒道。
张逍遥将酒壶拿起,也不用酒杯了,直接用壶口倒在嘴里。期间有一汩清澈的酒水顺着唇角留下,这样的他自有一股慵懒魅力。
“不过是几壶酒,喝几口,忘了忧愁。”张逍遥抬手擦了把嘴角,“夏大夫,都说喝酒容易吐露心事,你可是有难言之隐?若不介意,大可与我说说。”
淮之恒似笑非笑:“我胆子不大,怕你将我心事抖漏出去。”
“在夏大夫眼里,我竟是这般阴险小人?常言道一笑泯恩仇!如今你我交杯对饮,可是什么仇什么怨都没了!”张逍遥又取了壶酒来,将两个酒杯倒满。
淮之恒微笑摇头,举起酒杯。
“叮”
……
“啊啊!你们两个疯了不成!到底喝了多少!”当张逍遥从醉酒中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趴在罗未央的背上,旁边还有伍鸿音扶着。
伍鸿音毕竟是女子不便背他,而罗未央力气小,容易摔了,是以二人合力才勉强将张逍遥拖到床上。
“呼呼——累死我了,楼下还有夏大夫。啧,夏大夫从来没有这么喝过酒,一定是被张逍遥撺掇的。”罗未央趴在地上直喘气,简直抓狂。
“未央啊,我这都醒了,便让我来背夏大夫吧。就用不着你了。”张逍遥适时开口,罗未央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愤愤不平。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不背你了,白浪费力气!哼!”
伍鸿音柔声道:“张大哥,你这才刚醒,可是站得起来?”
“我好歹是二流,没什么站不起来的。再说这酒啊,不够烈。”张逍遥咂咂嘴,自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地上半点儿也没晃。
伍鸿音放心了:“想不到张大哥酒量这么好。”
“那是,夏大夫不就被我喝倒了?”
张逍遥下楼,将还趴在桌子上的淮之恒拉扯起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让对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呼……”
这阴险狡诈的大夫,安静的时候还挺好看挺乖的嘛。
张逍遥忍不住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很柔软丝滑。对方反应还很有趣,居然将嘴巴一鼓……跟个孩子一样。
“吃、吃糖……”
还想吃糖?这臭大夫的智力退化到小孩儿时期了吗?
张逍遥恶念一起,凑在对方耳边说道:“脱氧核糖吃不吃?”
“……吃、吃你的……”
嘶!
真是太邪恶了。张逍遥竟忍不住脑补起对方吃他棒棒糖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哆嗦。
好歹这臭大夫立的是清新人设,自己这么浑浊污秽的想法……不好不好。
……
连云山的山寨内,他们四人被一圈土匪层层包围。虽说是四人,但他们能打的却只有三个,罗未央根本派不上用场还得防止他拖后腿!伍鸿音因长久的战斗,这会儿身体疲惫,也只能发挥出五成不到的战力来。
淮之恒与张逍遥两人靠背而立,一人指尖夹八根银针,一人手持长剑。
“夏大夫,若是撑不住了,可是要向我寻求庇护啊?索性我干脆护着你们仨,突围出去!”张逍遥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当真笑话,我乃药王谷弟子,还需要你的保护?”银针一闪,正中一名土匪的要害,而看那名土匪,正意图对张逍遥抛出暗器,“我来护你,可好?”
“你还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哈哈哈——”张逍遥豪迈地大笑三声,“那么我们便算是生死之交了!承君一诺,此生不负!”
“到时候将口鼻掩上,跟着我走。”淮之恒轻笑道。
却见此时,淮之恒身上冒出滚滚紫气,又听得他怨怒的声音如钝刀砍肉般,那群土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莫非此人是妖怪?
“凡人!吾乃生活在连云山的九尾狐君,名血煞君!你们居然在我的地盘胡作非为,当真是要将你们抓起来生吞活剥都难解我心头之恨!吃我一击烟雨夺魂!”
淮之恒抛出了什么,浓烈的紫烟带着恶臭弥漫在整个山寨中。张逍遥一只手拉起伍鸿音,另一只手被淮之恒牵着跑向远方。
几人一连跑出几公里,才喘着气停下。体质最弱的罗未央更是被伍鸿音这个姑娘背着跑,也是太丢人了。
“你刚才抛出了什么东西?毒?还有自称九尾狐君,血煞君是怎么回事。”张逍遥一听就知道是胡诌,偏偏那些土匪真的信了。
淮之恒:“这只是为了让他们不敢追罢了,至于那个烟雨夺魂,只是用来逃命的障眼法。那紫烟是无毒的,但是进入眼内会眼睛红肿不适,只有我能适应……说起来伍姑娘和罗小少爷眼睛肿了。”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居然只是装逼的障眼法!
张逍遥哭笑不得,竟是小瞧了这臭大夫的腹黑程度了。
“不过么,我说要护你,这句话不骗人。”淮之恒背对着身子说,让张逍遥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逍遥上前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护我?不是一辈子我可不屑!”
“一辈子就够了?不需要下辈子吗?”淮之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