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不敢再往下深思,慕清然只是陡的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下一瞬间,轻脆的骨裂声在夜色里清晰的响了起来。
“啊!断了,真的要断了,快放开我!”冷汗一层层由额角处落下,痛得脸色都白了的司徒嫣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误会。
慕清然是真的在为安莫离出气,半点也不顾及她是个女人,还是个为了他而出头的女人,生生想掐裂她的骨头。
一时之间心头的委曲翻江倒海,夹杂着心伤与恼怒狂烧,惹得司徒嫣愤而挥出了另一只手掌,狠狠朝着扣在手腕上的手掌拍去。
‘啪’手掌结结实实拍在了慕清然的手掌上,但却并没有如司徒嫣想像中的那样将她的手腕解救出来,反而让本就骨裂的手腕再次经历了一场由骨裂到断碎的过程。
啊!!司徒嫣又想大喊,却因为太过于疼痛了,竟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顶着张青白交加的脸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好一会才再次找回声音。
“你……好狠……”她那一掌虽没有用全力,却足够让慕清然也尝尝骨裂的滋味了,宁可手掌骨裂也不愿放开她,非得让她废了一只手腕不可,慕清然真的是她认为的温柔好男人吗?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那对着他恨着的别人,比如说伤了慕清然心头肉的自己,他会不会有活撕了她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突然认清了安莫离在慕清然心中的地位,司徒嫣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这还不算答案吗?
所以真的是她错了吧?错把真心付给了不屑于她的男人,错伤了男人的心上人还沾沾自喜终于有了靠近男人的机会,这样愚蠢的自己,难怪让江师兄那么生气。
没再理会司徒嫣,身上内伤严重,又兼之硬忍着挨了一掌的慕清然,低咳了好一阵才踉跄着转身,摇摇晃晃往回走去。
司徒嫣说的不错,他是狠,尤其是对自己,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一半的过错,所以他才会任由自己伤上加伤,试图用痛苦来减轻心头的彷徨感。
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可为了安莫离,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错的明明就是他,也只是他,是他不该欺骗莫离拿莫离当玩具,是他不该缠着莫离奢望莫离能够原谅他,他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莫离的生命里,让莫离一次又一次承受着伤害。
心,猛然揪紧,也不知是因为内伤还是因为想到了痛处,仰起头,慕清然看着天上的明月低低而笑,笑声里满是无尽的苍凉。
丝丝缕缕的血由唇角边溢出,朦胧的耳边似乎正响起谁的惊呼声,慕清然听不清,他颀长的身体顺着仰天而笑的姿态向后倒去,‘嘭’的一声软在了地面上。
“对不起……”谁也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只看得见月色下慕清然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染着让人闷闷的心酸。
晕倒是件幸福的事情,这是司徒嫣用亲身经历的惨况得出的真理。
就在慕清然晕过去的一刹那,白发飘飘的太上站到了司徒嫣的面前,太上还没来得及变年轻……
本着做人要诚实,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的原则,她一字一句解释了自己的受伤和慕清然的晕倒都是由何而起。
紧接着,司徒嫣就茫然的看到了太上是怎么由慈祥的长辈瞬间变为喷火暴龙的,还没等她惊吓完毕,虎啸声声,涛天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直接吐了好几口血。
边吐血司徒嫣边呆呆的眨巴眼睛。
自己真的错了,安莫离不止有慕清然护着,还有太上宠着,甚至背后还站了个这么强大的修士,怎么办?伤了安莫离就等同于得罪了他们,师门可应负得来这场麻烦?
晕晕沉沉之间,呼吸在一点点抽离,自己这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怪罪师门,自己也就不会成为罪人了。
‘咳咳咳咳咳……’正待闭目等死,抽离的空气却又突然间闯了回来,难受的咳了好久司徒嫣才不解的抬起头,夜色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两个男人远去的背影,一人头发花白,一人青丝若血,转眼间皆没了踪影。
他们这是去找安莫离了?也是在表示不屑于对一个受了伤的晚辈动手?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司徒嫣无力的斜卧在地上,不一会就晕死了过去。
欲/望森林
这里是妖魔界最危险最血腥的战场,也是英雄人物诞生的宝地,每一个妖魔界中人都希望在这里征服最为凶猛的野兽,通过撕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妖魔界不同于修真界,他们好勇斗狠,一切以拳头说话,而又因为妖魔界中人的本体各种各样,所以一言不和的对打也千奇百怪令人乍舌。
这会儿,在一小片空地里就在上演着一幕让人囧囧有神的打斗,打斗双方为一朵会喷毒汁的花,和一朵食人花。
只见毒花趁食人花不注意一股汁液喷出去,‘嘶啦啦’将食人花的叶子腐蚀成了漏斗,而食人花也不甘示弱,大嘴巴一张,‘呱唧’咬住了毒花的花颈,直咬得毒花身体乱抖。
默……这就是花枝乱颤的由来吧…………
长的郁郁葱葱的树干上正静静坐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可爱男娃娃,只见他皱着小眉头无语的看着下方喷来咬去的两朵花,艳红的小嘴一会抿直一会嘟起,映着浓黑而直顺的长发,再配上他肉乎乎支在下巴上的小手,萌到能让人直接飘起来。
表怀疑,这位又可爱又萌人的小家伙,正是安莫离。
话说安莫离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说,身体还诡异的变成了五六岁大的孩童。
他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是中了司徒嫣一掌的,后来江梵天好似说要带他回狂焰宗,然后再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该死的江梵天,这就是他说的回狂焰宗?难不成狂焰宗搬到妖魔界来了?要不是知道那小子没多少坏心肠,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江梵天半路扔了,这才会流落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
是的,恐怖,很恐怖。
试想想,一个野兽遍地,连根杂草都可能咬人的地方,不恐怖吗?
最主要的是野—兽—遍—地。
咬牙,自家先辈可是说过的,越是高级的灵兽对他的好感就越深,妖魔界缺高级灵兽吗?这里是人家的老窝,随便抓一个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好不好?
别问他为什么认定自己身在妖魔界,除了这里,哪个世界会妖、精、魔、怪随便乱走的?
想一想此后会有好长一段日子都要整天与群魔为伍,安莫离就十分感谢自己现在的身体,五六岁,那帮个禽兽们再没品也不会霸王硬上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胡思乱想的空档,下方两朵粉凶残的妖花也分出了胜负,毒花终究没有胜过食人花,点头认输之后,食人花化形为身着血红衣衫的美少年,拎起同样化形为美少年的毒花少年的……脚,将人拖进了另一片小空地里。
他真的是在拖,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好在毒花身体强悍,即使被打得没力气动了,也拖不坏他。
这就是妖魔界的法则,一旦同意决斗了,输的那一方全由赢的一方决定生死,特别是在这里,被血腥和撕杀燃烧了所有血性的各种灵兽妖兽们,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泄的欲/望,而欲/望森林名称的由来也源自于此。
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屁股挪挪,安莫离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
他当然知道食人花拖着毒花干什么去了,坐在这里的五天之中,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啪啪啪’的事情不说时时上演,也算天天必修了。
想着,安莫离又皱紧了两条可爱的小眉毛。
自己到底要等到神毛时候才能再一觉睡回去?师父、战天,莫离想你们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