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重生 第43章

作者:苏怀荒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谢恪在外习武许久,十二岁才回到昭王府,杜隐以为是他回来以前的事情,可是弄雨也没有印象,昭王小时候也从未出过京城,两个人没有见面的机会,那就更不可能了。

  杜隐很少有好奇的东西,但是他真的想在这件事情上求一个为什么,昭王是很好看,但一副皮囊,真的没必要让谢恪做到这种程度。

  谢恪是不可能跟他们解释为什么自己就是这样喜欢傅知玉的,也许从傅知玉这里入手能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他忍不住问林妙棠的原因,但是林妙棠和他一样也很迷惑。

  “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吗?”

  因为之前有过猜想,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也没有特别震惊,只是有些难受。

  公主扒着窗沿愣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昭王殿下……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也不打算与我成亲,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还救了我,”她喃喃道,“若是他喜欢一个人,该对他多好啊,那个被他喜欢的人……就算只是曾经拥有过,也很幸运吧。”

  杜隐一愣,接下来的路程之中,他没有再说话了。

  杜隐的心是偏的,毕竟跟了谢恪这么久了,谢恪要做什么他都跟着,唯有一个傅知玉是意料之外的人。

  他是真的没感受到傅知玉有多好,那个人懒散又绝情,除了一张脸,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反复听过暗影对那一箭的描述,从力道速度到准确度,无可挑剔,暗影这么多人跟着都没有拦下那只箭,其中厉害不必多说。

  他开始真心承认自己小瞧傅知玉了,不知道这个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底下还藏着多少秘密,他与谢恪又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让谢恪心甘情愿变成这样。

  也正是因为这许多疑惑,杜隐护送完景国一行人之后,回到京城之后又迅速接了新的旨意。

  “把江南作为九哥的封地,我……朕向来没什么意见,”傅燕然刚当上皇帝不久,思维还没有迅速转换过来,咳了一声,又接着道,“谢小将军早与我提过,旨意都已经拟好了,他那个时候本想亲自告诉九哥这个消息,但是他现在昏迷着,朕还以为会延后一些,没想到他仍然惦念着,别拖着了,就现在去吧。”

  傅家王朝一直没有封地这种说法,一般封王就是给食邑,但从来没有给过封地,这是为了防止诸侯割据,孤立皇权。

  江南一带是块宝地,虽然离京城远,但那边富贵之人云集,繁华程度比京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把这块地方划出去,真是从积麟心上挖了一块宝。

  但傅燕然真的接受良好,不是只有嘴上说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是他就和谢恪交易里的一项而已,他心里清楚,不管是从清元帝那条路走还是从谢恪这条路走,是因为傅知玉不争,这整个的积麟江山才轮得到他。

  也是因为傅知玉在御花园的那一次帮助,也才有他傅燕然的今天,傀儡皇帝也多的是人可以做,若不是九哥,他连和谢恪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算是礼物吧,虽然稍显贵重,但是九哥值得。

  谢恪昏迷,杜隐是主动出来,揽了这送旨意的差事的。。

第六十六章

  把江南作为傅知玉的封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谢恪给傅知玉预备的东西, 远比一般诸侯王要豪华许多。

  奖赏的理由倒是次要的,反正这种给奖赏的事情, 只要权力在手, 自然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可以编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那所谓昭王在皇宫被火烧死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说是老天庇佑被人救出来了,所谓烧死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就连圣旨也不止一张。有一张是给元江行的, 按照圣旨的意思, 他不用再守边关,而是把他调去了江南, 成了傅知玉手下的武将。

  没错, 不仅是封地, 连独立的兵权,谢恪也愿意给他。

  “这样,知玉就能保护他自己了。”

  这是杜隐听到谢恪的原话。

  这人在昏迷之前, 还在说着絮絮叨叨地担心傅知玉的话。

  “我知道……他不想要积麟的权柄了,不仅仅是因为累了,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害怕, ”谢恪道, 他不知道是在嘱咐他们, 还是在对自己说,“迁原之战回来之后,我便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天下的,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掌权会对不起百姓,便不敢碰了。”

  “我把江南给他……一是想告诉他,不需要逃的,这全天下都是他的地方,只要他愿意,有江南,他至少不会过得差,也不会被别人欺负,”谢恪道,他叹了一口气,又猛地咳了一声,“他若是不愿意管着江南也可以,就找信得过的人管着,元江行可以,元明刀也可以,他只要享受就好,若是愿意尝试一下……也好,我总是想让他对自己有些希望,他、他其实是很优秀的人。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这么久的相处之后,谢恪也看出来了傅知玉到底是什么心态,若不是就元家和元明刀这些他还在乎的人仍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没有任何动力去做一些事情的。

  傅知玉对自己本身的期望几乎没有了,如今得过且过,**少之又少,这样的他让谢恪感到害怕,怕他什么时候又突然消失了。

  “他不想见我,如何恨我都可以,”谢恪道,“但是我希望他好好的。”

  杜隐就是带着他这样的嘱咐去江南的,虽然他内心疑惑,但是作为一个将士,听令这种事情他会做到的。

  反正总要人去做,不如自己去吧。

  他没一开始就去江南,先是去了边关,给元江行颁了旨。

  没办法,虽然知道傅知玉在江南,也极有可能与元江文在一起,但是元江文手底下的宅子一大堆,商号更是数不胜数,傅知玉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总要有个接旨的人吧。

  元江行似乎对京城那边的来人并不感到意外,他其实随时可以走,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手上还有兵,谁也管不到他。

  但元江行近来是听到一些风声的,他刚听到是傅燕然登基为帝之后是很疑惑的,按他的设想,不是谢霖就是谢恪,后者的可能性还稍大一些,最后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谢恪还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所以当他看到那张圣旨的时候,元江行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按照逻辑上,应该是先给傅知玉颁旨,先立下江南王,然后再给元江行这个调去江南守着的将士颁旨,告诉他职责变了,以后只听傅知玉的便是。

  但是元江行先收到了自己的这一份,傅知玉那张旨意虽然没颁,但他听着这意思,也能猜到大多了。

  傅知玉曾和他提过傅燕然的事情,但是就凭这简单的关系,元江行觉得应该达不到能把江南送出去的程度。

  杜隐留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好几天之后,他才收到了元江行给他的信息。

  “准备动身吧,”他道,“我们一起去江南。”

  这大约就是可以见到傅知玉的意思了。

  杜隐也是人生头一次到江南。

  现在快要入冬了,若是在京城里,早已经冷风簌簌,但南边却不是如此,天气依旧残留着一些暖和的温度,毫无冬季的萧条样子。

  京城虽然繁华,但多少带着点粗犷的风味,江南的繁华却带着精细,人看着也与北边京城那边的不一样,就连路边的树,看着都要清秀婉转许多。

  所谓江南,不是只有一城而已。

  人们嘴里说的江南包括茗江河一带的七八个城,给傅知玉的封地便是从茗江河中段起一直到南疆边界处这一块,囊括了江南一带最为繁华的几座城市,其中最出名的一座,便是眼前的鸾州城。

  鸾州城别名桃花坞,只是他们来地不巧,这季节没有桃花,路边卖桃子的摊倒有几个。

  这里商业繁荣,和京城划定了商铺的位置的做法不一样,到处都可以做生意,也没有限定商铺的营业时间,人声鼎沸,到晚上也是灯火通明,从下榻的地方二楼的窗户上看过去,一串一串灯笼的光映照在茗江河上,美地如梦似幻。

  杜隐暂宿在行馆之中,鸾州城的官吏对他尊敬倒是尊敬,但不算很热情。

  江南这地方富商奇多,官吏之间的关系网也复杂,又离京城远,真要接管起来,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傅知玉有那两个舅舅,算是事半功倍,他即使不想管,情况也不会太差,他若是想管……

  杜隐知道他先前是故意装的了,只是现在清元帝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傅知玉会如何选择。

  第二天,杜隐就见到了傅知玉。

  傅知玉是和元江行一起来的,颁旨的地点就在鸾州城的官府处。

  毕竟他这权力不仅要叫傅知玉自己知道,也要叫其他人知道,这地方如今主事的是谁。

  圣旨抬出,所有人按律法都要跪谢接旨,唯傅知玉不用。

  “陛下旨意,昭王殿下不需要跪,”杜隐道。

  和送出江南比起来,这一点特殊就不算什么了。

  傅知玉倒是一直沉默着,他听着那张旨,有点心不在焉。

  元江行在出发来江南之前就已经给他传过信了,也是得到傅知玉那边的肯定回答他才动身的。

  这圣旨上已经盖上了皇印,实际上已经生效了,颁旨也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而且皇城那边全都知道他没死了,就在江南,这口径一改,自己藏着掖着也没必要,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这江南……

  这件事真的是出乎傅知玉的意料,他心不在焉地听了,又心不在焉地从杜隐手里接了旨,然后便听见杜隐低声问道:“昭王可否一叙?”

  杜隐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单独。”

  傅知玉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杜将军随我来吧。”

  杜隐便跟着傅知玉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一间很精致的小院子,看样子是仔细打理过很久的,没有皇宫那么豪华,但是很让人舒服。

  傅知玉就在花园的亭子里面请杜隐坐下,清清淡淡的风不知道送来什么花的香气,叫人不自觉地就安定下来。

  杜隐看着傅知玉,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仍然是那样有点懒懒散散的样子,坐下之后没有立刻开口,慢悠悠地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喝了几口,然后才说道:“杜将军要与我说什么?”

  “谢恪……本来是打算自己跟你说这些的,”杜隐道,“但是昭王殿下给了他一箭,他到现在还没醒,便只能我来了。”

  傅知玉笑了一下,他听出了杜隐话里面的怨气。

  从杜隐的角度来看,谢恪做出的事情就好像是被他下了蛊一样,只能用“不可理喻”来形容。

  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有的时候实在很难讲清楚谁对谁错。

  “他还是这样,总要给人塞一点他认为好的东西,”傅知玉叹了口气道,“杜将军真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未跟他讨要过江南,也……不欠他什么。”

  “他知道你喜欢,才把江南送给你的,”杜隐道,“我现在往前想,只觉得可怕,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他筹谋布局当然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从来都是谢恪眼巴巴地往前送,你情我愿的事情,杜隐心里知道这算不得亏欠。

  “可是,为什么呢?”他憋不住地问道,“谢恪爱你这件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他要如何对人好,我也管不着,但是你为何这么对他呢?若只是不接受倒好了,有的时候,你也……太狠心了。”

  杜隐想从傅知玉的神情中看到一点点后悔的痕迹,但是没有。

  他很坦然,神色无比平静,好像什么时候都没办法叫他动容。

  傅知玉从来都没打算和杜隐解释这件事情,他理解不了的。

  杜隐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还记得自己的话没有说完。

  “他昏迷之前,都在说关于你的话,”杜隐把谢恪的话说给他听,“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也许是谢恪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对他好一点,可以吗?只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到高兴了。”

  “杜将军,你对试图杀他的我说这句话,真的本末倒置了,”傅知玉摇了摇头道,“为什么他的情绪要依赖我呢?他若是学会放过我,便不用受你说的这些折磨了,不是吗?”。

第六十七章

  傅知玉和杜隐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仅是角度不一样的问题,两个人所知道的信息也大不相同,讲三天三夜也讲不清楚的。

  “我也不记得和他说过多少次了, ”傅知玉有些无奈, “谢恪若是能学会放过我, 我们自然各自欢喜,谁都没必要伤害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