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空勿语
莫宁就是靠着这样,无声地化解了秦牧的怒气──这也是他为甚麽留在秦始皇身边而不会被猜忌──他很会把握秦牧的心思。
37逃跑的三世皇
胡亥已死,今秦氏天下也只死剩扶苏一个皇子,自然顺理成章地继任为秦国的新一任皇帝。
在蒙恬和秦牧的帮助下,扶苏在史内称皇,号称秦三世──扶苏有点郁闷,这个名号挺倒楣的,小三小三喊着多难听……
──事实上全天下也只有扶苏会操这份心了,秦牧自然是满意到不得,他以始皇自居就是希望功业能传至千秋万代!虽然听过扶苏的简略版中国历史後已经对此淡了几分心思,但他还是希望能传数百年的。
消息发布出去後,似乎未见甚麽成效。或许秦国对四周的控制已经转弱,也或许有太多人对秦朝感到不满,那些自咸阳逃出来的官员和逃兵,此时也在路上,暂且未能赶至史内,因此说是称皇,但却和平常无二样。
对於扶苏的称皇,秦牧的内心是喜悦而轻松的,彷佛在此时他才真正卸下自己的重担,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对比起秦牧,莫宁内心却有点小郁闷。只是他已敏锐地察觉了扶苏的改变,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同时亦慢慢让霍豪接手他的工作,希望顺利完成新旧班子的交接,由霍豪掌管暗卫。
──或许他很不想承认,但自秦始皇‘去世’後,他的责任已尽,一直迟迟不把权力交出去,也是因为他不甘心罢了。
霍豪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以往他的师傅一直都带着他在身边,但是看和真正管理是完全两回事,而且他也要换上自己的人马按替莫宁的亲信,慢慢把暗卫掌管起来。
与他同样忙碌的是蒙恬,自从莫宁看着说不动秦牧,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力求训练出一个真正的大帅。蒙恬是有潜质,可惜蒙家两代将军去世得太早,他接棒时磨练不足,此时让莫宁三番四次的刺激,一下子倒是成长起来。
布置了将近大半个月,扶苏的登基典礼才在仓卒间完成,同时候扶苏亦履行了他的承诺,全世界第一块烈士碑终於高高地竖立在史内城的大空地上,四块碑文代替了空地旁边的四根石柱。
雪白的石头上刻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祭文,士兵在巡逻时,总忍不住跑去缅怀自己的同伴,或者露出盼望的表情──能留名青史,这是多麽吸引人的事!无形中令到军中低落的士气开始回升,或许他们心中有着盼望,不再是默默无名地死去,而是有一处地方记录了他们的事绩,告诉他们的下一代,他们的爹是何等英勇地战死在沙场之上,皇上如何感念他们的贡献!
百姓亦啧啧称奇,第一次见到战死除了抚恤金外还能留名,长公子真是奇人也──单看他守个城就把自家城墙给拆得差不多足见他的能力──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扶苏生命中一个抹不去的黑点,恐怕在往後数百年,每当提起扶苏,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啊,就是那个守城守到把城拆掉了的皇帝。
──听着民间对他的揶揄,扶苏的脸色很精彩,也有点後悔──呜呜,能时光倒流一下麽?他一定不会想出那个主意的!
空地上建造了祭坛,这是为了激励军心,所以典礼改为在此进行,原本是要由方士掐算出一个极好的位置来登基的。
祭坛的工程密密麻麻的开展,只见工匠日以继夜的赶工,终於在一星期内完成了一个大祭坛,代以在登基时宣读祭文之用。
扶苏此时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踏实,就这样要做皇帝了?
他似乎患上了婚前…呸呸…是登基前恐惧症,很有冲动问秦牧这典礼会有彩排麽?万一到时他把稿子背错了怎麽办?或者出了甚麽馍又怎麽办?他上祭坛时要先迈出左脚还是右脚?……
──种种的一切都令他如此的忧心。他认为要是他做了皇帝,还是修一下体制,让以後的皇帝在登基前都先有一个彩排才对……
在方士的掐算下,扶苏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吉日吉时进行登基典礼。
一早上,扶苏身穿黑底绣着金龙﹑极为繁复的皇袍和高山冠──虽然是赶制出来,但手工极为精致。他收住了平日温和的微笑,绷着脸,串串的珠帘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片阴影,看上去像长大了几岁似的。
此时宋一宗与姜承明特许外出观礼,混在一众百姓之中,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扶苏看上去的确继承了几分秦始皇的气势。
沿途百姓虽然众多,但人群之中却极为寂静。高亢的音乐声连绵不绝,秦乐沉重而隆重,仪仗队从街头排列至街尾,处处彰显帝皇的威势,两道的百姓都观望着,等着扶苏的御辇经过。
扶苏在仪仗队的拥簇下,坐在华美的御辇里,由前後十六人抬着,自公子府中出发至临时赶建的祭天坛。
──事实上这是极为不正式的,但此时却没法顾及这麽多,因为登基典礼完成後,蒙恬他们就准备跑路了,史内城也得弃了就是。
到达後,扶苏踩着一个趴跪的侍童背下辇,再一步一步慢慢地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上祭天坛,微风拂过,他的衣袖像黑色的蝴蝶一样翩翩舞起。
扶苏拿出写满祭文的竹简。
这一刹那间,所有音乐纷纷停止,场面庄严而寂静。
「朕,秦始皇之子,嬴扶苏,遵先皇之遗命……」扶苏沉着气,念着一连开场白,无非是说他老爹是多麽伟大的人物,他秦国是多麽强大的国家,自己未来的又要怎样壮大秦国,不令祖先蒙羞之类的说话,一句比一句咬文嚼字,若非扶苏在府内已经偷偷练习了几次,此时说起来恐怕会咬掉自己的舌头。
等到扶苏从回顾过去再展望未来,又夸耀完自己先祖的德行後,再用一连串的词语赞美上天,喝了一杯酒再倒过几杯酒来祭天後,然後最後总结──我是皇帝啦!──登基的一部分终於完成。
百姓一致的跪伏起来,称扶苏为皇上。
──古装片常见的一群人对皇上称为‘万岁’是极为不恰当的,这个时代百姓称呼皇帝,多为皇上或者以几世来称呼,像胡亥便是二世,扶苏便是三世。
接受完百姓的跪拜後,扶苏又拿出另一份竹简。
为了激励士气,秦牧建议扶苏在登基典礼时同时宣读一祭文,奠祭死去的士兵们。
比起之前那一篇的豪气万千,这一篇祭文显得较为低幽缠绵,不少百姓和士兵都忍不住红了眼,哭鼻子。
一时间场面非常感人,倒是扶苏站在坛上,直接感受到猛烈的阳光照射,念得有点乾巴巴的。
冗长的典礼由早上举行至下午才结束,可怜的扶苏经此一事後,已经嘴乾口裂,身心都极为疲惫。
秦牧见状,也默许他偷懒,代他处理了一天政事了。
两天後,韩令的军队终於姗姗来迟。
此时秦牧和蒙恬的军队已经在开始准备物质撤退,但却为着百姓的去留问题和扶苏在争论着。
就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中,韩令的军队出现在城外五里的位置。
由於双方的旗帜已经被雨淋得粘在一起,无法辨识。韩令先派人去确定城内是不是扶苏的人,而守在城楼上的士兵已经一早飞快地去禀报蒙恬了。
这样一来一往,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韩令正式拜见扶苏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四十开外的韩令,身材矮小而且其貌不扬,从身形实在无法令人相信这是一个征战沙场杀敌的将军。
原来的他是围观党,但在胡亥的打了一次场败仗後,他果断地立即站到扶苏的一方,更亲自带了十万军兵前来支授。
──虽然仗已经打完了就是。
扶苏站起来比他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他微笑着拍韩令的肩:「韩将军,辛苦你这麽远赶来了!」
韩令难得心虚了一下,说到赶来,其实不然,要是真的急速行军遣将,应该还可以早十天到达,如今才到达不过是他不希望与庄军对上而已,故意拖慢了整个行军的进度,等到收到庄军战败的消息,才开始连夜赶程──所以士兵疲惫的样子看上去也的确满像这麽一回事。
他不确定扶苏这句话是不是别有含意,只能扯起笑道:「不苦不苦,天气变幻莫测,以致行军较为缓慢,望公子不要见怪!」
──这都是谎话,虽然今天狂风暴雨,但在此之前却是接连差不多半个月都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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