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空勿语
73、秦牧见到任一
扶苏问了一个超级蠢的问题:「你真是我爹麽?!」这麽温柔真不科学!
秦牧的脸拉下来了,不悦地说:「你这是甚麽话?」
「我爹才不会这麽温柔咧……」扶苏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至极,秦牧何时对他露出这样温和的表情?还摸头……更奇怪是表情居然这样友善和温柔……操!他爹不会是被谁穿了吧?
这一刻秦牧真的怀疑自己以前怎样虐待扶苏了,怎麽的一个迫害才让到这孩子几次在他变温柔时总是质疑他是不是本人。可是他想来想去……他以前的举动都非常正常,甚至比他对其他人还要温和。
──扶苏是穿来的,自然不知道秦牧在当秦始皇时,他身遭的人是一直受着何等严峻的气势所压迫……
「算了,不说这个。倒是我在边关听了风言闲语,说申生不是你的儿子是怎麽一回事?」秦牧又提了一个关心的问题。他在关外居然也听到此等闲言,可见流言非一日之寒,在关内的流言恐怕已经尘土繁嚣了。初听到时他亦觉得不可思议,这麽离谱的说话是从那处传出来的?
一度他认为这是别国的奸细来到秦国妖言惑众的。
扶苏没想到流言传到那麽远,还真传到这麽不成样。他有点尴尬地抓抓头:「就是……大臣让我纳後宫麽……我不干就……嗯嗯……」
扶苏觉得自己一开始听到时没有阻止是败笔,想不到这麽不靠谱的流言居然会传得这麽广!现在阻止恐怕已经起不了效果吧?他爹也会气死吧?
随後扶苏又觉得怪怪的,秦牧知道他不爱女人啊,没办法行房事也是很正常吧?
秦牧有几分了然,点点头道:「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样子很平静,没有迁怒或怪罪於扶苏身上。
「你才不行呢!」扶苏炸毛了:「我不知多行,要试麽……麽……哈哈哈哈我都是乱说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多像调情的说话。
秦牧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试麽’这问题,只是接着道:「今韩信守边关,能力却是不错的,应该可以与楚一战。至於萧何那边,也未尝不是一个万全之策,此计可行。至於匈奴方面你亦不必担心,我在京中稍作休息,过会儿便带军与匈奴一战,把他们打回他们应该待的地方。」他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带着征战沙场的意气。
扶苏跳起来了:「甚麽!你又要走了?不行,我又要跟着去!」
「不可胡闹!」秦牧喝道。
「胡闹胡闹,你老是这一句,都听厌了。当皇帝真的很烦,那些大臣又要管我上不上女人,又要管我有没有干涉他们太多,现在他们都快团结起来反我了,我还要想办法怎样在当中角力,好烦啊,怎麽不由你来做?一开始就应该由你来做才对,我的心愿明明是游山玩水,过着逍遥的生活!你的始皇帝不是当得挺好吗?继续当下去吧……」一听秦牧回来没多久後又要离开,扶苏也有点恼了
最好秦牧就回来当皇帝,给他一笔钱打发掉他,他以後就自在地流浪去了,找一个山间钓钓鱼种种菜,等天下平定後再出来。整天在朝堂上跟一群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古人在交谈,费的力气多大啊,还要说服他们接受他的意念,有时还要用上强迫的手段。因为他没有仗打过百官,以致现在的官员已经有几分有恃无恐,越来越放肆了。
秦牧沉默以对,转移了话题:「宫中财政尚可吧?」
一说起自己的‘功绩’,扶苏带着几分炫耀的劲道看着秦牧,勾着得意洋洋的笑,很欠扁地说::「我把宫中的开支缩了大半,现在只有你以前在朝时的一半!然後多余的钱都拿去研究了,我不是跟你说火药吗?招了几个技师,正在研究,最近我去看时已经有模有样,开始能炸开一点东西了……虽然威力不够。」
──重点是比他爹在朝时花费要少一半有木有!生活品质还没降低有木有!这是扶苏唯一拿得出手跟他爹炫耀的事了。
秦牧点点头:「这方面你是有能的。」也没有介意扶苏的放肆。
「咳,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要跟你报备一下……」扶苏轻咳了一声,认为自己还是自觉一点比较好,而且今天他爹的心情真不错,以往要是他这样呛他,恐怕已经被拎去教训到不成人样了。
「甚麽事?」秦牧疑惑地说,凭莫宁手段,还有事是他不了解的吗?
扶苏把认识任一的过程和生出了开妓院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得一清二楚,顺带为自己的行为作了辩解:「……而且妓院还能当情报机关啊,到时不就能掌控民间的动向麽?嗯还有百官的……」
秦牧皱起眉头,打断了他源源不绝的演讲:「行了行了,我又没怪你自作主张,你有想法就好了,不用说得这麽心虚,表现得像妻子就跟丈夫解释家中财政去向。」
一下子被戳穿了心思的扶苏摸摸鼻子,尴尬地说:「这不是因为你是我爹麽!」
秦牧只是淡然地看着他,说:「我不介意。」
扶苏迷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突然冒出这一句是连接那一句?
秦牧又转开了话题,没有继续跟扶苏解释下去。
他内心是想,虽然贵为男儿身,但扶苏也满贤内助的,他很喜欢事事向他报备的扶苏。
*
几天後,扶苏带着秦牧兴冲冲的出宫找任一,要把任一和自己的想法介绍给秦牧知道。
说实话除了重生後那段日子会在民间流连外,其实秦牧真的满少出府看咸阳城改变。现在与扶苏微服行走在街上,看着道路都是划一而整齐的,踏自行车走的是道路的两旁,而行人则与是走在中央,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自从有了自行车的出现後,马匹等自然就少用了很多,现在的桥子已经改成用自行车来拉动的,或是一辆或是两辆的,大抵是改变不了以前抬桥的习惯。因此咸阳城的秩序比以往要好不少。而且短短一年间便由恢复原来的繁荣,扶苏实在功不可没,要是他很少向民众征税收,也达不到现在民众丰荣的水平。
秦牧感叹曰:「你管理得不错。」连他也对扶苏的表现另眼相看,原想以为事情会更糟,却想不到他的巧思妙想用在古代是挺不错的。
扶苏谦虚地说:「还好还好……」
「苏兄!」任一站在酒舍前,一看到扶苏就眼前一亮,高兴地先迎上去了,只是他看到扶苏身後跟着的秦牧时那兴奋的劲便收回来,有点迟疑地问:「?这位是……?」
「这是我好兄弟!秦牧!」扶苏拍拍秦牧的肩,跟任一介绍。
秦牧虽然站起来跟扶苏差不多高,但是身材却比扶苏还要结实,加上不怒而威的气势,那炯炯的双目看向任一时,不知为甚麽任一有一种全身都被脱|光光剖析过一般。
「你好。」秦牧淡然地打招呼。
「呃……你好……」任一不自在地退开了一步,只觉得秦牧浑身的气势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扶苏一手拉着一人,把他们拉进酒舍里,点了一些小菜和酒食後,便跟任一道:「这是我兄弟,准备也一起创一番的功业的。」
秦牧对扶苏这样直接拖他下水有几分不悦,只是略略皱起了眉头,然後很快平缓──一般在外面他都不会拆扶苏的台。
秦牧本来话少,加之与任一实在不熟,扶苏和任一在那边说了半天,他也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倒酒浅嚐,并不答话但听着。
慢慢地,他觉得扶苏的想法也蛮靠谱的,而且带来现代不少新玩法,倒是可以以新意打开局面,之後赚的钱再分散去别的行业,直接钱赚钱。
扶苏和任一的两人合作最大问题还是人脉。
这方面莫宁手上倒是有点的,但是秦牧却不想扶苏任何事都习惯依赖他,所以并不开口,也不提意见。
──不过在暗中倒可以让莫宁稍为帮一帮忙……秦牧想。
扶苏和任一谈到忘情时,任一一手握着扶苏的手,激动地说:「苏兄,你真是我的贵人。」
秦牧的双眼微微的眯起来,几为不善地瞪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而且扶苏居然没有甩开他,而是任由任一放肆!
此时扶苏已经忘怀,完全感觉不到双手被捉住,他只觉得以後财源滚滚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秦牧坐在一旁瞪了片刻,牙齿开始发酸。
──难道真像莫宁所言,扶苏只是对他一时的迷惑?!此时已经清醒了,移情别恋?!
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扶苏的秦牧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74、不靠谱的告白
秦牧心中不悦,但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在一旁浅酌。
就在扶苏正说得兴起,与任一举杯对碰之际,秦牧却突然道:「你们此时所说的,全都有实现的可能?我看实在不然,当中有很多极有问题的细节。」然後顺势探身往扶苏右边拿过酒樽,把两人交握的双手分开。
他的动作自然,丝毫看不出是故意的,所以扶苏也没有感觉,把手放到另一边,倒是任一却有几分失落。
经秦牧这一打断,两人都惊觉忽略了身边的人,任一歉意地看着秦牧,赔罪道:「可真抱歉,竟忘了顾及秦兄了。来来,我们先乾一杯。」
秦牧抿嘴,不甘愿的举起杯来与他们对碰。
不知为甚麽扶苏觉得他爹和任一之间的相处有点怪怪的,完全不像他爹平时严肃的个性,像这样没礼物地插话也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总觉得他爹对任一有够不友善的……难道是因为任家过往与他爹有甚麽过节?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任家在咸阳城内经营已久……要命了,他完全没有问清楚便兴高采烈地与秦牧出来……
秦牧道:「像是歌舞,虽无不行,但是得考虑到各人应在何处观赏?若如苏兄所见,恐怕摆不下多少桌座,这恐与苏兄之原意有所违背焉。若是把舞台设於中央,又未免过於拥挤罢……」
扶苏才想到了这时代根本没有椅子出现啊,连酒肆内也是跪坐面对面饮油谈天,占的位置够多的。想跟现代一样弄个舞台,然後供台下欣赏的话,用台案设计场地……有点困难……难度让客人都站着麽?
「你倒是提醒我了。」扶苏沉思:「看来回头我找工匠打造一物,便可以解决秦兄你所说的问题。」
任一眼前一亮:「苏兄你又有何巧思妙计?每每你的主意一出,总是让我惊叹不已。」
「好说好说。」扶苏谦虚地说:「不过是一些拙想而已,还不成气候。」这些全都是他从现代搬过来用的想法,绝对是划时代的构思,自然是不错了。
秦牧细细一思索,隐约地猜到扶苏想‘创造’出甚麽东西。
他微微半合双目,尔後又抬起头道:「虽是这样,但是此等精妙之处若不配上美玉佳人,恐怕是大打折扣罢。」
说起这个扶苏的脸就垮了。
事关他之前满心以为古代美女多,因此也就自信满满地认为从人牙子处买几个回来训练撑场面就好了,却想不到一个一个虽然长得温婉有佳,却远不及京中那几家原来的妓院里的姑娘那样吸引人……
扶苏郁闷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叹了一口气,咕噜道:「真想把四绿拿出去展展。」好歹是他身边的人,也是拿得出手的。
秦牧耳力好,一听之下只觉得嘴角微抽,无法苟同扶苏奇怪的想法──把贴身宫人拿出去展?这真是普天下的大笑话。
任一听不分明,疑惑地问了一句:「甚麽?」
「没事没事……总之……恐怕我要违背我之前夸下的海口了。」扶苏苦笑。因为扶苏之前拍心口让任一把东西都交由他处理,所以任一其实此时只知道扶苏已经接手了一间旧妓院在进行翻新,当中的细节却一直在听扶苏夸夸其谈。
「有甚麽我是可以帮忙的?」任一连忙说。
「现在你看着妓院进行得火热,却不知当中的姑娘早已年华老去,实在……」扶苏含蓄地说:「不太合适……」
任一到底是男人,一听便明白了。
他点点头道:「其实这问题倒好解决,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结伴外出寻访美人,在这方面到底是新手,少了一些根基,也没有时间培养美人……不过这方面我倒有朋友眼光不错,或许可以与他同游,让他参考参考。」
扶苏托着下巴,单手敲着桌面,沉吟道:「这方面……」他能出到咸阳宫已经是很不错了,出城?
下意识地,扶苏看了秦牧一眼。只见秦牧看他的眼中有着不明的意味,深深的……在发怒?
秦牧内心挺不是滋味的,只觉得自己一心对待的人随过眼便和其他人的好上了。而且他心里挣扎了这麽久,是扶苏一封又一封的家书让他觉得一直有一个惦记自己的人﹑不停地关心他安危的感觉是以往所没拥有过的温暖,让他开始生出了些许的霸道。
此时扶苏已经考虑完毕。他忽然想到了秦牧还打算再次出征匈奴呢,这次他决意要跟去,不能与任一一同离京了。
扶苏遗憾地摇头:「恐怕这段时间我无法出京,我找属下与你一同前往吧,抱歉,实在不方便。」
「哦……」任一有几分失望,原本半探身的姿势也回落,再次端坐:「只能如此了。」
再之後任一没有任何不轨的动作,两人就这样把细节草草结下,便分别了。
出了酒肆後,扶苏与任一道别,而秦牧只是对任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只留下扶苏和秦牧两人在街上走着,扶苏突然叹然曰:「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秦牧为之侧目:「不知早几天是谁与我生气,恨然想归隐森林?」
扶苏尴尬地摸摸鼻子:「只是我一时激动而已,冷静过後便知道自己的不是,你别再馍我了,还不容许我跟你撒娇啊?」
「做人爹还向我撒娇,当今天下也只独你一人罢。」秦牧淡然说道。
「你还不是我爹麽!这有甚麽的!」扶苏傲然说:「况且我穿来时也没有喜当爹啊……能让我对你撒娇是你的福气,在穿来前我可是很独立的。」
「该长大了,一直装稚气是没办法一辈子的……」在一起。
秦牧不明白为甚麽扶苏在别人面前明明看着还好,一到他面前就自动变得稚气……难道因为他是特别的?
「我下次不干还不行吗!」扶苏撇嘴:「难得找到个爹来撒撒娇,还不许我尝尝有爹的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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