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渡星河
“有它在,对司青邺应该会有所帮助。”
安顿了蔺攸草跟司青邺后,白岐找上了商君衾,请他帮忙带蔺攸草去魔界。
蔺攸草是魔族血脉,他得机缘在魔界,原石经烈火淬炼只再差一个机缘便可铸成神兵利器。
既是始祖吩咐的商君衾自然义不容辞的应下了,即刻唤来栊尧调出亲卫队护送蔺攸草前往魔界,相比人族,妖族更方便出入魔界一些。
“商君衾,你天赋不止只是圣级吧?”白岐突然问出声。
听麒光讲商君衾入蜀纭宗时的测试是圣级天赋灵根,但曜荒大陆灵脉受损导致大陆上灵气匮乏,修者修行极其不易,而商君衾在此情况下不到两千年便修至天境期,如此逆天速度完全不弱于自己,可不像一个圣级天赋灵根能办到的。
商君衾闻言挠挠头,似乎有点尴尬,“我的灵根出了点问题。”
“当初我测试时爆了测试石,后来也曾试过别的,但是无论使用哪种测试石都测试不出我的灵根。”
白岐“……”
现在下界的测试石最高只能测出天等灵根,天等灵根往上便是只存于古籍和传说的神灵根,商君衾爆了测试石……
后生可畏啊。
感慨的同时白岐又惋惜他生不逢时,若早生个几千年估计早飞升了,生于现在的时代就像一只雄鹰在只是一颗蛋时掉入鸡群中孵化出来,自以为也是一只鸡。
望着自以为灵根出问题的商君衾,白上神有种天降奇宝砸中了一个傻子头上的可惜。
“你知道我的灵根吗?”白岐问。
商君衾茫然。
古籍跟传说中只记着无鸠老祖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修行路上如何如何一帆风顺,碾压了无数挂有天才头衔的人,却未曾详细提过他的灵根,世人只猜是天等上品灵根。
白岐靠近商君衾,故作神秘的小声道,“跟你一样。”
“!!”商君衾。
韬耘其实是有点懵的。
真正的,假的,或是存于名义上的,全算在一起他有四个徒弟了。
蔺攸草,白麒光,白岐,商君衾。
一个魔族,一个上神,一个小神君,一个妖族妖王……‘师父’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不但如此,上神白归诩本名竟是白岐!!
当年以一己之力战万宗,干天道,造成曜荒大陆动荡,无数天才陨落,迄今为止仍人人谈之色变的无鸠老祖!!
刚得知此消息时韬耘差点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他竟跟无鸠老祖呆了那么久!!自己是怎么顶着脖子上的脑袋幸运的活到现在的?
仅存的古籍中有关无鸠老祖的记载都是他如何的残忍,冷血,暴戾,杀人不眨眼。
是属于那种所经之地伏尸百万,一旦现世便是天下大乱,毁天灭地的大魔头,大反派的形象。
但……
相处下来,无鸠老祖虽性格古怪,的确有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倒不像传言中的嗜战嗜杀。
白上神若得知韬耘所想一定嗤之以鼻,自己的确好战,出手狠辣无情,但前提是得有人招惹他,动不动便开杀戒的那是精神病好伐?
屋外雷电轰鸣,大雨倾盆,外界天地因暴雨而连在一起,阴沉压抑的让人很不舒服。
屋内。
白岐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气,目光幽深,神情冷凝。
姤忱出现在了屋中,虽知道即使是修行者都是无惧寒冷酷暑的,但轮回世界养成的习惯仍让他取了一件外衫披在了他的肩上。
“我将你的古境玄灵养魂炉借给了司青邺。”白岐开口。
“嗯。”姤忱应声,并不介意。
“蔺攸草正在走的路,司青邺的性格,那两个孩子有点像当年的我。”
“……你是你,他是他,没人替代的了你。”
白岐回头,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姤忱,一分分一寸寸仔细的描绘着他的五官。
“以前,白岐爱极了白玄橦,不怕疼,不怕死,宁肯离经叛道受天下人的唾弃,爱的义无反顾,直至……撞的头破血流。”
“现在——”
“白岐也许仍爱姤忱,但爱的理智,爱的若即若离不再非他不可。”
“姤忱,我年纪大了,已经疯狂不起来了,如今我唯一深爱的只有我自己,你别再不依不饶的纠缠我了,让我们彼此放过不好吗?”
姤忱拥白岐入怀,一身叹息像是一滴炙热的油滴在了白岐的心尖上,有点疼。
“你怨我,你恨我,我全受着,你开心我便开心,你自在我便自在。”
“往后余生,你做自己的白上神,肆无忌惮坚不可摧,我只做你的姤忱。”
“我来爱你。”
“我来为你疯狂。”
而你,只负责受着我的好。
第273章 曜荒大陆十八
蜀纭宗惹上大麻烦了, 宗内气氛低迷, 弟子们整日惶惶不安。
巽木的少主司青邺死于蜀纭宗,原本表面交情维持的还不错的两宗瞬间撕破了脸, 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且当日的情况闹的太大,压都压不住,消息飞速传入各个宗门, 人人都知蜀纭宗得罪了一个上神,为防止殃及鱼池众宗都避之不及,生怕受其连累。
那日蜀纭宗主受了白上神的惊吓, 日日愁眉不展。
蔺攸草, 白麒光, 蔚自淳, 商湫……原本被视作宗门的未来着重培养的弟子全不在了,蜀纭宗因此大伤元气,甚至还得罪了一位上神。
任蜀纭宗主想破头都想不到, 韬耘的挂名徒弟‘白归诩’竟是从上界下来的上神。
再说巽木。
司青邺是为救蔺攸草而独闯大阵而‘死’,但巽木可不管当中的缘由,他们只认准司青邺是死在蜀纭宗内。
同宗中愤慨的众人不一样, 司青邺的父亲巽木宗主却仍抱有希望。
生见人死见尸,当时生死未知的青邺是被那位上神带走了, 会不会被他所救仍活着?
自我宽慰的巽木宗主不由想起几年前找上门让自己帮忙的那个玄衣男人, 举手之劳而已他应下了, 但自此再不曾见过他, 那人也是一位上神。
先后有两位上神出现在下界, 是要出什么事吗?
巽木宗主虽只是下界一位修者,不清楚上界是什么情况,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曜荒怕是不平静了。
蜀纭宗。
蔺攸草,白麒光,商湫……他们的离开让宗内仿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没了欢声笑语,没了追逐打闹,冷清的让钟离滢滢有种感觉世上只剩下自己了。
走在宗中,一棵树下,一角湖畔边上,似仍能看见往日一帮人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景象。
她跟商湫斗嘴四处追逐打闹,麒光看的摇头直笑,蔺师兄在一旁肃声训斥……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遥远的再也抓不住。
钟离滢滢上了南悦峰,来到蔚自淳曾住的小院。
蔚家跟钟离家原本是两个地位悬殊的家族,但一次阴差阳错让滢滢的母亲和蔚自淳的母亲成了朋友,有了二人的婚约。
蔚自淳生的英俊,因是庶子致使他从小便性格沉稳内敛,不同别的熊孩子。
几颗糖,几包零食,几次英雄救美让钟离滢滢钟情上蔚自淳,她仍记得当初那个五六岁的男孩趴在墙上偷偷给她扔糖哄她开心时的样子。
但人不可能一直呆在天真烂漫的幼时,人会长大,也会变。
蔚自淳自尊自强,二人相差的身份地位让他逐渐疏离自己,这一切滢滢一直都是明白的。
蔚自淳厌恶蔚家,厌恶庶子的头衔,他为修炼吃尽苦头,别人努力他便比别人更加努力十倍百倍,只为有朝一日摆脱现在加在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的一切。
蔚兰晴的出现成了钟离滢滢心上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
蔚兰晴温柔贤惠,像朵柔弱的鲜花一样依附着蔚自淳,满足了蔚自淳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解除婚约一事并不是滢滢冲动,任何的放手都是在一次次失望下累积成了最终的绝望,她是城主府大小姐,她有的她骄傲跟自尊,她不会低头,即使很疼她也要昂头挺胸一路向前。
自从解除婚约后滢滢就一直跟蔚自淳保持距离,入了蜀纭宗后从未单独上南悦峰见过他。
屋中的摆设很陌生,但却十分符合蔚自淳的性格,东西都还在没人来收拾过,桌上的书是翻开的应是看了一半搁下的,东西如旧,但人……却不在了。
敦鸿峰。
因有灵脉的原因敦鸿峰中合欢常开不败,花团锦簇犹如一山云雾似仙境一般。
白岐淡然的漫步在花林中,换上白衣的他减了几分素日里的美艳添了些霁月清风的仙气。
“这块位置以前是河流吧?”白岐碎碎的念着。
关于以前他再努力回想也记起的不多了,时间太久了,像是过了几辈子一样。
“姤忱,曜荒的灵脉可以修复吗?”白岐问。
曜荒灵脉皆因他当年同天道一战受损,导致大陆高手飞升无望相继陨落,往后将近八千年再无修者飞升,愧疚肯定是有一点的。
但白岐不悔。
无论是以前亦或现在白岐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若再让他重来一回他依旧会这样干。
假如白岐要伤害一个人,他只会事后补偿但绝不会中止计划牺牲自己。
往自私点来讲,白麒琼跟白麒光若要去上界只有飞升,以下界目前的灵气飞升的希望太渺茫,即使是为了自家两个讨债的逆子他也得想法子去解决曜荒的灵脉问题。
“有,但需要大量的灵力。”姤忱回答。
“导致曜荒灵气锐减的原因是灵脉出现缺口,致使灵气成倍的消散,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把缺口填上。”
“但一整界的灵脉可不是填上几个山矿,秘境的小灵脉可以修补的了的。”
白岐在一棵合欢树下站定,后背倚在树干上仰望着上空沉思不语。
姤忱望着花下的白衣男人,依稀间仿若又回到当初,那个微醺的少年也是这般倚在花树下,像是画一样叫他一眼万年。
姤忱上前,俯身贴上了男人的唇。
冰凉的触碰让白岐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姤忱微挑下眉并未拒绝,姤忱是喜悦的,他明白云白正在尝试着重新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