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渡星河
“在下也只是恰巧路过而已。”男人回道。
“我叫舒誉,江湖中人。”
“钟玉桓,一个读书人。”白岐自我介绍。
白岐的眼睛在舒誉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左臂上,“舒大侠,你受伤了?”
舒誉看了眼左臂上的伤,并不在意,“皮外伤,不碍事。”
“我替你包扎一下吧!”白岐一脸忧色和愧疚,把一朵单纯的‘小白花’演的入木三分。
舒誉‘推辞不过’,最后只得‘矜持’的点下头,“麻烦了。”
‘舒誉……’黑七狐疑,‘上神,他……有点似曾相识啊。’
白岐不理它,径自带着舒誉走到一旁坐下。
在白岐替自己包扎着伤口时,舒誉貌似随口一问道,“玉桓小兄弟既是读书人,为何会出现在荒山野岭中?”
“入京赶考。”白岐回道。
“一人?”
“嗯,一人。”
“难道小兄弟家中无人吗?”舒誉又问。
“有,不过估计也算不上家人了。”白岐幽幽叹气。
“??”舒誉。
“他惹我生气,二人吵了一架,如今只怕已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有点严重了吧?
舒誉看着不苟言笑,貌似是个很严肃的人,但事实上却是个非常‘善谈’的人。
一问一答的闲聊中,白岐得知他是个江湖剑客,月前与人比武断了剑,此行是前往京城寻锻造兵器的大师韦师傅修复佩剑。
两人意外竟是顺路!?
一个剑客,一个书生,初次相遇却一见如故,商量后便准备结伴同行。
黑七“……”搞什么??真打算以身相许啊?
‘宿主,出门在外须慎重。’黑七苦口婆心的叮嘱。
‘此人出现的古怪,又恰巧和你同路,太多的巧合下肯定有鬼。’
‘嗯。’白岐应道。
‘嗯什么嗯?你四不四傻?你得躲着点!’黑七气急。
‘打不过。’白岐道。
黑七‘……’
‘你呢?’白岐反问。
黑七“……”它也打不过。
白岐入京途中糊里糊涂的多个伴,舒誉平时里看着虽冷漠,但路上却非常照顾‘身娇体弱’的白上神。
鱼有人代抓了,鸟蛋有人代掏了,野果子也有人代摘了。
总之,自打有了舒誉后,凡是苦活累活脏活全让他一人承包了,至于白岐……
饿了张嘴有人投喂,渴了有人殷勤端水,即使是在荒山野岭里也苦不了他,一路上游山玩水自在的很。
冷眼旁观的黑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直暗搓搓的像盯犯人一样盯着舒誉的黑七目睹一切后更加狐疑了,舒誉这种找虐属性贱的有点眼熟。
一个半月后。
京城外,白岐望着那面高耸恢弘的城墙,伸个懒腰长舒一口气。
总算到了!两个月的风餐露宿他整个人感觉都快报废了。
“舒誉大哥。”白岐望向舒誉,“入京路上多谢你的照顾。”
舒誉伸手拍拍他的肩,语气温和,“你既叫我大哥,我自然得护你周全,你不用跟我客气。”
白岐莞尔一笑,“如今京城已到,你我便分道扬镳吧。”
舒誉,“……”
黑七,‘呵呵。’拔diao无情的白渣渣。
“舒誉大哥来京目的不是寻韦师傅修剑吗?”白岐疑惑的问。
“……是。”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跳下去。
“那,你呢?”舒誉问。
“离秋闱考试还有段时间,我打算找个工作,先在城内住下来。”
“舒誉大哥,再见。”
“再……见。”舒誉僵着脸,呆呆的望着白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背影。
‘宿主,舒誉究竟是谁?’黑七严肃的问。
‘你不是猜到了吗?’
白岐走的洒脱,也不回看身后的舒誉一下,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庞枢。’
黑七吐出两个字。
白岐不回答,但也算是默认了。
‘你早知道了?’黑七问。
‘第一眼便认出来了。’白岐道,‘本上神睡过的男人,化成灰本上神也认得出来。’
‘……’真够表脸的,明明是被别人睡。
黑七钻出行囊看了眼被丢下后化作‘望夫石’的舒誉,习惯性的默默点蜡上香。
‘你不让他跟着了?’
‘本上神都屈尊降贵叫他一声大哥了,你还想怎么样?’白岐睨着黑七反问。
“我可是有夫之夫,别引.诱.我犯罪。”
‘……’MMP,白渣渣变脸前能先亮一个警报吗?
第79章 美人如画剑如虹十九
白岐入京后, 用剩余的银钱租个住处,翌日在京城内逛了一圈, 在一座茶楼中寻个说书的活。
因白上神‘文质彬彬’‘弱柳扶风’, 重活也干不了, 武的不行, 只有来文的。
和普通说书的不同, 别人评的是古今八卦, 江湖风流, 而咱白上神讲的却是,魑魅魍魉,神魔人佛。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每逢白上神上台,却都高堂满座。
只因别人所评皆是杜撰,但他讲的却都是真事。
说书人妙语连珠, 剧情跌宕起伏,人物有血有肉, 塑造的非常有画面感。
很快, 全京城皆知庆雅茶楼新聘个说书先生, 不但模样俊俏,志怪故事更是讲的一绝。
再说舒誉。
白岐刚留在茶楼,他便找上门了, 随口胡邹个拙劣的借口硬是跟白上神‘合租’, 留在了京城。
凡是白岐上台, 他必定捧场, 打赏更是慷慨,就差在脸上贴上‘财神爷’仨字。
‘演什么戏?相认不就得了?’两人每日上演的‘兄友弟恭’,让黑七牙酸不已。
白岐微笑,清冷的眸中含着一抹纵容,‘由着他吧。’
‘??’
‘两不相识,他倒更自在,若相认了,反而叫他忐忑惶恐。’
白上神对庞枢独有的特殊‘温柔’让黑七不禁有点酸溜溜的,‘那么你打算陪他演多久?’
‘那得看他坚持多久咯。’
随口一说的白岐跟黑七都未想到,‘舒誉’这一坚持,竟坚持了两年多。
两年后。
大魏王朝,天下一统,君明臣忠政通人和,百姓丰衣足食,繁荣昌盛。
科举分文举和武举,三年一考,替大魏择良臣选悍将,乃一大盛事。
每年科举,都有大魏皇帝亲自督办,凡是有徇私舞弊者,九族同罪,祸殃三代,以重刑威慑心怀不轨之徒。
殿试结束后,新科状元一身织金红袍,胸戴红花,骑着白马同榜眼,探花同游京城。
前有鸣锣开道,后有官兵跟随保护,京内百姓聚在街道两侧,口口相传着新科状元的传奇。
新科状元钟玉桓,两年前入京,翌年秋闱便中桂榜解元。
后年三月,春闱,再次夺得杏榜榜首会元。
同年四月殿试,殿前面圣,钟状元博得皇帝龙颜大悦,金榜高中状元。
一个乡野僻壤出来的普通书生,连中三元,可谓是前无古人,人都道他:鲤鱼跃上了龙门,脱了凡胎了。
他曾打工的‘庆雅茶楼’,也因此有了个别名叫——三元状元楼,自此名声大噪,吸引无数文人墨客来此聚会。
茶楼窗前,庞枢凝望着人群拥簇中身骑白马,意气风发的青年,心口像吞下半斤黄连似的苦的难受。
察觉到庞枢灼热的视线,白岐抬头望去,冲他微微一笑。
庞枢也想回以一笑,可扯着嘴角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