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袖折腰
嘉宝欣喜的点点头,眼睛晶亮的看向他说:“父亲,这些好吃,你也尝尝。”说完便用自己的小油手,拿起一块干脆的鱼骨递过来,石靖琛也不嫌弃的接过来,放到嘴里尝了一下,点头赞赏。
转身看向走过来的纪修然,开口:“修然可否想过和静海卫做买卖?”
纪修然颇为不在意的摇摇头:“静海卫军费能有多少?和他们做生意半卖半送,根本不赚钱,送一些给他们打打牙祭还可以,做生意还是免了吧。”
石靖琛知道纪修然说的是事实,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纪修然主动开口道:“三哥这次回去的时候,我会让人准备一些,到时候三哥可以送一些给同僚尝尝,过一段时间,珍馐阁新品上市之后,我会让人送一批过去,就算是劳军。”
石靖琛握住他的手,语气感激的说道:“修然大可不必如此,送不送对我没有多少影响。”
纪修然不赞同的反驳:“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们吃了我们送到东西,总归不好意思难为你,以后在军中行事也方便些。”
石靖琛把人揽到怀里,暗叹了一口气,说:“就算不送也没人难为我。”
纪修然把头搭在他的肩头,不依道:“我知道三哥厉害,总归送了也没坏处嘛,反正也损失不了什么。”
石靖琛拍拍他的背,安抚道:“三哥明白,修然想做便做,三哥只是不想你太过操劳。”
纪修然这才高兴起来,手搂紧石靖琛的腰,说:“这才对嘛,操心三哥的事,不是应该的嘛,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操劳过度的。”
嘉宝这时看到两个父亲又凑到一块说小话,也不吃东西了,扑到纪修然身上,不满的叫到:“你们又说秘密,不带我。”
纪修然看到嘉宝两个手抓到自己身上,明晃晃的两个小油手印便出来了,懊恼的呵斥道:“纪嘉宝,你看你做的好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说完便抬手把嘉宝支开,嘉宝怎么可能罢休,挣扎着要往前凑,边动作边说:“你们不带我,我就把你衣服弄脏。”
纪修然嫌弃的用一只手,把嘉宝挡在一臂之外,“你怎么这么坏,怎么不去弄你父亲的衣服,是不是嫉妒爹爹比你长大好看,嫉妒爹爹的衣服比你的好看。”
嘉宝怎么都靠近不了,气的哇哇叫,“才不是,你诬陷我。”
纪修然饶有兴趣的挑挑眉:“不错嘛,还知道诬陷,看来这几天学了不少东西嘛。”
石靖琛走上前,分开两父子,无奈的看向纪修然:“不要再欺负嘉宝了,赶紧去换身衣服。”
纪修然悻悻的不再继续和嘉宝打闹,赶紧进屋换衣服。
石靖琛则带着嘉宝去洗手,顺便教育一下。
第 115 章
第二天早早的纪修然便起身送走石靖琛,给他准备了很多吃用的东西,回来之后安排好嘉宝,才去上衙,今天他还要去盐场查看情况。
大夏现在还在实行盐铁专营,所以盐场是官治,民产,官收,官销。
不过官府提供场地和工具,统一管理。
这在纪修然看来是很不合理的,看大夏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各个方面的发展,他时常会有违和的感觉。像科举制发展完善,看起来像是他来的那个时空的宋朝,而军事方面又落后如汉朝。
像盐铁专营制,便是一个体现,就像是一个瘸腿的巨兽,虽然一直在往前跑,但是因为身体的缺陷,却一直跑不快。
纪修然并不想追究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现在他需要做的,便是把那个瘸腿给他医治好,就算不能达到痊愈,至少做到不拖后腿。
所以他要去考察一下现在的盐场,看一下运营上,是否有缺陷。
盐场还是采用的煮盐法,当纪修然带人到达的时候,便看到煮盐工都满面烟火色的在灶边忙碌,眼神呆滞,面色麻木。旁边还站着凶神恶煞的监工。
纪修然看到这种情形,皱了皱眉头,这些煮盐工,衣衫褴褛,神情憔悴,看上去就是被压榨的狠了,然而旁边的官差小吏则各个满面红光,反差强烈。
纪修然皱着眉头走向盐场,一旁正在监工的一个小吏看到他们,虽然不认识他们是什么人,但看到他们身上的官服,便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简单,立马狗腿的上前行礼:“各位大人莅临,小的有失远迎,小的给各位带路,还请各位大人这边请。”
纪修然面色严厉,并不想去理这个上赶着巴结他的小卒子,转身想往其他的作坊走,被这个小吏阻止:“大人,煮盐坊腌臜的很,怎是大人去的地方,还请大人这边走。”
纪修然被这个小吏阻止,心下不喜,历目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吏瞬间便背脊发冷,谄媚的笑也僵在脸上,讷讷不敢多言。
没了碍事的人,纪修然等人顺利来到另一个煮盐坊,里面的环境并不比之前看的那个好多少,甚至更差,昏暗闷热的环境,几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都觉得胸口喘不过气。
纪修然对盐场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心头难免凝重,转身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于文渊:“于大人,这盐场一直是这种情况吗?”
这些煮盐工的工作环境恶劣,而且生活困苦,是纪修然这些年看到的最窘迫的一伙人,心中难免恻隐。
于文渊今天也是头一次直面这种情形,一时之间有些讷讷,纪修然看他的反应便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也不再难为他。但是紧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放开。
盐是生活必需品,而且盐价一直居高不下,但是制作出高价盐的这些工人却生活如此困苦,不仅让人觉得讽刺。
但是纪修然看了衙门里的账册,这盐利并没有全部上交国库,那么这盐利都到了那里。看了这盐监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一众人在盐场走了一个遍,盐监主事人才姗姗来迟。看上去身形富态,面色红润,走近还可以闻到身上淡淡的酒味。
面色谄媚的弯腰致敬:“诸位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各位赎罪。”
纪修然看着他,面色冷漠,背手站在那里,并没有理他的打算,反而是身边的于文渊,很不平的发声:“当值期间,不在盐场,本官看你是不想要你头上的乌纱帽了。”
听到于文渊的呵斥,此人连忙行礼道歉:“是下官的失职,还请大人念在初犯,饶过则个。”
于文渊听他只是狡辩,并不说自己错在哪,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反而是纪修然看不惯这人的作风,冷冷出声:“看来这位大人公事繁忙呀,不知本官贸然来访,是否打搅了大人的雅兴。”
分明刚从酒桌上下来,身上的酒味那么明显,以为随意说几句,便可以蒙混过关了吗?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这人并不认识纪修然,只不过看他身上的官服,并不敢造次,但是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对于他的指责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加以理会。
这种无视,不合作的态度,瞬间惹怒了纪修然。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扫了这人一眼,冷哼一声:“我们走。”
不当场发作,不是他修养好,只是没有必要逞一时畅快,而且他已经决定,好好的整治一番这个所谓的盐监,所以一切且看来日。
于文渊等人听到纪修然的号令,纷纷甩袖离开,最后和盐监来往稍密的一个官员,看着那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