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左澜是全属性,修炼木属性的魂术也是无压力。
价格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因为要为自己的后续修炼留足资金,所以左澜的底线价格是四百万,如果超出这个价位太多,他就准备放弃。
价格很快地飚破三百万,左澜已经无法顾及周边的了,这个时候光幕上数字的跳动已经不如之前迅速了,这个时候无力承担这个价位的人已经停手,放着让土豪们继续争夺。
左澜这个伪土豪,终于也要出手了。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魂力注入绿牌,用魂力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立刻就显示到了光幕上——三百三十万!七十二号!
这只是左澜的一个试探的价格,因为他知道,一个全新的地品中阶木属性魂术,还是攻击力达到五的,已经十分珍贵。
整个场中一下沉默下来,很是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
三百三十万,这几乎是天价。
第九魂院的黑市拍卖会上,竟然会拍出这样价位的东西,也许已经是创了历史的新高。
场中那光幕上的数字停留了很久,主持人一看,数了一下秒数,正想要出来说话,却不想那光幕上的数字一下就变了。
原来的三百三十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八十万!
后面跟着的号码却是六,应该是拿着六号牌的人。
擦,尼玛的哪个神经病这么有钱?!这一口气直接加了五十万上去,尼玛的是钱找不到地方花了吗?!
左澜心头那是憋了一口血,咬牙加价,输入了“三百九十万”。
整个场上又是一片哗然,这眼看着就要超过四百万了,之前那个一口气加了五十万上去的才是真的神经病!
看样子,这魂术黑筒的归属就要在这七十二号和六号之间决出来了。
然而就在左澜的报价刚刚出来之后,那光幕立刻又是一阵抖动——血红色的“四百万”三个字彻底地让整个场上安静了。
还是那个六号。
左澜几乎是咬碎了自己一口白牙,擦,别让他知道这个六号是谁,麻痹的,不然以后非要把这个家伙扒光了碎尸万段,有钱就是大爷啊!
“四百万!我们第九魂院地下拍卖会的历史上首次出现了四百万的高价!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历史性时刻,还有人加价吗?”女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完全颤抖了,高亢得过分,“魂术师公会郑以成大师作品,地品中阶木属性魂术,四百万第一次!四百万第二次!四百万——”
这个声音拖长了,然后扬起来,大声地喊出来:“最后一次!成交!”
成交了。
左澜扣住自己手中的绿牌子,平静地垂眼一看,周围立刻响起各种各样的讨论声。
崇遇小声问他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左澜笑道:“结都结束了,就这样吧。”
“我倒是知道还有办法的,你如果只是想要这个魂术的话,我们可以找他们要二手的。”崇遇忽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左澜看了他许久,似乎是心动了,“怎么做?”
“我们可以去鉴定处那边找拍卖会这边帮我们联系一下。”崇遇是跟左澜差不多的年纪,却对这些了解很多,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场中的光幕也已经消失,左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着崇遇走。
他只是觉得可惜,那魂术黑筒……
崇遇走向那边的鉴定处,左澜先去领了自己的交易收益,然后发现拍卖方没有抽成,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定是黑戒的原因吧?这倒好,三千魂晶没有打水漂。
他回身来找崇遇,看到崇遇已经在跟一个穿红斗篷的人说话,似乎正在谈那魂术黑筒的事情,那穿红斗篷的人摇了摇头,左澜这个时候刚刚走近。
崇遇扭头对他说道:“他说可以带我们去跟那个拍下魂术黑筒的人商议,我们去看看吧。”
左澜正想要点头同意,冷不防一只干枯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只鬼爪。
左澜认得这只手,这是刚才发红绿牌的人。
只听到场中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们跟我来吧。”
那一瞬间,崇遇眼中闪过骇然的颜色,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左澜也是一样,身不由己,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直接往前走,跟着那穿黑斗篷的人向前面走去,一直出了密道,来到了眉湖边的小树林。
才进小树林左澜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够自我控制了,他突然之间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这神秘的人,他知道眼前这人的实力是深不可测,他和崇遇根本无力抵抗!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惊骇都化作了愕然,那人伸出手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真容,那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似有一道流光闪过,漂亮得令人心惊。
临沧。
他的手随意地晃了晃,原本施加在手上的幻术完全消失,又是一双白皙的完美的手了。
他随手掀开了左澜的斗篷,接着是崇遇的,随手在崇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崇遇忽然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临沧眼神淡淡,对崇遇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拿出来吧。”
崇遇忌惮地看着他,迟迟没有动作,而临沧的手掌也一直那样伸着,最终还是崇遇屈服了,他转过眼,深深地看着左澜,接着咬牙,手掌一翻,竟然是在拍卖场上的那只魂术黑筒!
他将魂术黑筒放到了临沧的手中,擦干净自己唇角的血迹:“我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走,不过替我转告御座崇一,我的人,你们别觊觎,包括破晓之皇崇阎,也休想动我的人。”
崇遇勾唇:“我会转达到的。”
崇遇很快地离开了,再也没看左澜一眼。
左澜却看着临沧:“怎么回事?”
临沧的手掌随意地转着那个魂术黑筒,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个御座崇一的小子想用这个东西吸引你的注意力,准备在把你带到所谓的‘竞拍者’那里去的时候就直接将你绑下来。这个魂术黑筒不过是御座崇一左手进右手出,喏,给你了。”
他随手一抛,这价值四百万的魂术黑筒就直接给了左澜。
左澜嘴角抽搐,尼玛的什么叫做来钱快!这才是真的来钱快!他知道了,自己不是土匪,尼玛的临沧才是真土匪!这辈子他就没有见过这样酷帅狂霸拽的高端土匪!抢了别人还像是恩赐一样!
他无语了很久,临沧就那样看着他变幻无端的表情,忽然觉得很有趣也很满足,这个小家伙,表情怎么能这么丰富呢?
“你做得太白了。”左澜的表情忽然全部收敛了起来,“我跟崇遇,几乎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吧,他一定以为是我在设计他。”
其实本来就是设计,因为左澜早知道临沧跟在自己后面会处理这一切。
临沧却负手而立,一脸的淡然:“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少年。”
……这货真的是魂皇吗?除了他出手的时候,左澜都觉得这货是神棍。
算了吧,走到哪步算哪步,崇遇这人还算不错,他若不对自己起歹心,也不会被临沧教训了。
左澜唇角半弯,收起了那魂术黑筒,不要白不要,他拿得心安理得,顺嘴说了一句:“谢谢。”
临沧很好奇:“谢我哪一件事?”
左澜本来已经在往桥那边走,闻言站住,没好气道:“谢你不知廉耻!”
于是临沧石化在当场,左澜走后,又是一阵桀桀的怪笑。
他想,梅子青这样恶心的偷窥者真的应该被埋葬了。
第二十八章 神仆
临沧的出现化解了一切的危机,可是当天凌晨左澜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始终很难忘记崇遇的眼神。
……介怀。
可是他最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了,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诚如临沧所言:他自己找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作就不会死。
最终他还是慢慢地入睡了,直到醒魂钟再次敲响。
新的一天到来了,左澜盯着大大的黑眼圈爬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现在他们倒是不用去食堂跟那些剽悍的牲口们挤了,因为习雨林已经成为了无学院的专用厨子了,除了用餐带有一定的危险以外,用餐的口味完全是可以保证的。
“左澜你昨天洗碗洗到很晚?”魏情看到了左澜那眼下的淤青,顿时有些疑惑。
左澜一摸自己的眼下,嘴角一抽,“下次你洗洗试试。”
其实他的黑眼圈和洗碗没半毛钱的关系,可是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去参加黑市拍卖会了,所以就没说出实情。
倒是习雨林多看了他一眼,意味难明。
风卷残云之后,众人立刻收拾东西去上课,今天是必修课,对于无学院的众人来说,这又是煎熬的一天,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的,因为他们要上的课实在太多。
左澜和姜错明是每个属性的课都要去听,习雨林、魏情和穆哲青三人则要轻松一些,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无属性,需要听的只是他们有的属性的课。
在去上水学院的课的时候,左澜顿时纠结了,他怕自己看到崇遇,站在院外没进去。
姜错明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左澜忽然觉得,姜错明这人自从入学以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淡定样子,他问道:“如果水学院有你一位大仇人,你现在会进去吗?”
“你这样问,那便是说,这里面有你一位大仇人了。”姜错明一下就明白过来,一点也不避讳地说道,他看着左澜的表情,然而左澜平静得过分,他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异常。他接着方才的话说道,“仇人是相互的,你若是不进去,便是怯了场,是你怕了自己的仇人。”
按照正常的推理,姜错明的下一句话应该是“所以我一定会去”,可是左澜听到他说:“所以我一定不会进去。”
……
姜错明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既然是仇人,日后就面临仇杀的局面,我不进去,让他以为我怕了他,这样真到了以后决斗的时候,我不就能够扮猪吃虎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无耻的理论……
左澜嘴角一抽,终于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去你妹的吧。
他整了整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崇遇是水学院的,就算是现在不看到,以后也是会看到的,左右是躲不过的,他又何必纠结呢?
当下,他与姜错明二人并肩踏入了教学区,来到了水学院今天的教室,这里已经坐了许许多多的人,不过都穿着蓝色的衣袍,只有他跟姜错明两个人是常服,看上去还是那样扎眼。
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左澜看到姜错明拿出了专门记录声音和影像的玉简,一时疑惑:“这是?”
“习雨林火学院那边的课和水学院冲突了,没办法过来,我们先帮着录下来。”姜错明解释道。
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每当课程有冲突的时候,他们都会采取这种办法,这样回到了荷园的时候再交换和复制玉简,这样就能够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到课。
左澜和姜错明坐在角落里,抬头看前方,却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这节课是水属性的魂术分课,而不是魂术概论,导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叫做穆华然,可是今天却似乎迟到了。
前面水学院的学生都有些骚动,可是这样的骚动却忽然之间静止了,就像是卡带了一般,接着是更大的哗然。
他们坐在后面,只看到前面站起来许许多多的人,左澜心头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转眼之间便已经听到:“请大家坐下来,然后我们便可以邀请你们所见到的——青傀先生来讲课了。”
刷拉拉,坐下去一片人。
姜错明愣住了,左澜也愣住了。
其一,青傀为什么会到水学院讲课?其二,这是魂术课,青傀不是不会任何魂术吗?就算是能讲课,也无法做出任何演示啊,这堂课是不可能有趣得起来的。
所有人坐下去之后,一下就露出了坐在正中间的青傀,穆华然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扶着轮椅,看上去是无比淡静。
他的眼神慢慢地从第一排扫到最后一排,接触到他的目光的时候,左澜无比警惕,可是第一次见到青傀的时候那种近乎迷失的状态并没有再出现,这让左澜很是疑惑。
可是他现在没办法问,而且这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不是青傀的问题,便更不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