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坐梦
“县令?”包子西施吓得花容失色,“县令怎会找我说话?”
“你是证人,明天要与我们四个一起上堂作证。”
包子西施朝林青的方向挪了挪,求助地看向他,哀哀道:“青哥,我该说什么?”
林青看向刘庆,见他抬了抬下颚,才慢慢道:“你当初如何与大哥说的,就如何与县令说。”
包子西施想了想,还是摇头。
林青看向季唯那牢房,轻轻道:“你忘了,是你告诉大哥,那季唯欺你辱你,大哥才怒而要为你讨回公道的吗?”
包子西施猛看向季唯,而后迅速点头,“记得!”
“那你只需这么跟县令说就好。”
“就这样?”包子西施看向刘庆,向他确认道。
刘庆哼了一声,盘腿坐在靠近林青的地方,硬邦邦道:“你听他的就成。”
“很简单的,别怕。”
那边季唯察觉到些许不对,眯起了眼睛。
原先那五人毫无顾忌一般大声说话,此时却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明显是在讨论什么。肯定是与明日有关的对策,难不成是在对证词?
季唯眼神渐渐冷下来。
光明正大的来,他一点都不怕。
可如果这些人想要背后放冷箭,那么就别怪他见招拆招,不客气了?
柳意绵小声问:“季哥,他们在说什么?”
季唯沉吟,“那林青算他们三人中的智囊,今日在公堂之上,说是我欺辱包子西施,而后她找刘庆要讨回公道,我想他们就是在说此事。”
季唯轻叹,要是事情如他猜想的那般,就有些难办了。
毕竟当日他为了震慑包子西施,在人前确实是做了些过头的事,西街上的摊贩都可以做见证的。
他们若是咬死了这个借口,季唯恐怕也要被拉下水,到时就讨不了好,说不得也得分担过错。
可他明明无错,为何要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原主的错,早就随着他的死,该一笔勾销了!
柳意绵见他双眉紧皱,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抚在他眉宇间,惊醒了季唯,侧目询问。
“我不想看季哥烦恼……”柳意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听到季唯轻笑声,他才抬起头,这才察觉到两人距离极近,想往旁边挪些。
“季哥,你在烦心什么?”
季唯长臂一伸,将柳意绵搂在自己怀里,笑眯眯道:“绵绵还懂得疼人了,季哥没事。就是在想,他们要是作假证,该怎么应对。”
“他们作什么假证?”柳意绵愤愤不平地看向隔壁,拳头攥的紧紧地,大有要冲过去为季唯打抱不平的气势,把季唯看的暗暗发笑。
“我刚上街卖灌饼那日,对包子西施确有些无礼之处。”季唯捏了捏眉心,有点烦躁,“可当时若不以她跟刘庆的奸情威胁她,只怕难以震慑,将来还会频起纷争。”
“万一他们要以此大做文章,恐怕于我不利。”
柳意绵不解,“奸情?”
季唯解释道:“那刘庆是个有家室的,家里头那位性子彪悍,颇有脾气,就算是刘庆也不敢触她霉头,怕闹将起来,面子上挂不住。因此每每与包子西施来往,都是暗不做声。”
“这——”柳意绵迟疑,“多久了?”
季唯搜了搜原主记忆,估摸道:“有三五年光景了吧。”
原主前些年不得上头看重,一直在外围混着。这两年才成了青龙帮长柳镇上的核心人物,也是从此跟刘庆对上了的。
要说个具体时间,他确实也不大清楚。
柳意绵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看向包子西施,“她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这话怎么讲?”
“季哥,我虽不懂大道理,但该如何做人还是懂得的。我娘从小教我,身为哥儿,必须要时时小心,刻刻检点。若是出嫁,绝不可背弃夫君,与人有染。”柳意绵小心翼翼地看了季唯一眼,见他未有不耐烦模样,才继续道,“若还未出嫁,一言一行更要多加注意。与有妇之夫有染,其妻可私下自行惩处。更不消说,被人告上公堂,还会有更可怕的……”
柳意绵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了。
哥儿如此,身为女子,就更需如此。
原主本是恶霸混子,对礼法从不上心。而季唯又不是这时代的人,根本难以联想到这许多。听了柳意绵这话,困阻他的念头顿时消散,豁然开朗。
他搂住柳意绵的手臂用力一收,将他拢到自己身边,两手捧着柳意绵小脸,左看右看,脸上笑意掩饰不住。
看的柳意绵有些害羞,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季哥看什么?”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柳意绵小声嘟哝。
季唯捏了捏他脸颊软肉,笑眯眯道:“绵绵又乖又软又聪明,哪里都好看。”
柳意绵脸颊飞红,用力转过身去,“季哥笑话我,不理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吃过轩妈妈家的蛋黄酥!双手双脚推荐!
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蛋黄酥,吃完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一点都不腻!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第22章
为了安抚刘庆,包子西施一@夜未归。又不愿叫牢头把牢门打开,跟刘庆关在一处,就靠在墙上窝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就把所有人惊醒。
昨日将他们送进牢房的几个捕快,又来了。
只不过这回,他们是来带他们上堂受审的。
季唯四人一到公堂,陆展鸿就拍下惊堂木,衙役威武之声在水火棍有节奏的敲击下,惊散了县衙门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带证人上堂!”
陆展鸿一声大喝,捕快领着三人从门外走来。
为首两人季唯认识,在西街卖灌饼时,这俩人的摊子就在他附近。
一个卖的是豆腐脑,另一个卖的是手纳布鞋。
卖豆腐脑的平时没少沾季唯的光,豆腐脑跟着卖灌饼一起卖出去不少,跟季唯关系不错。至于卖布鞋那个妇人,跟季唯也算是有些来往。
之前去张家拉砖的那辆牛车,就是这妇人的丈夫养来耕地的。
若非这两人与季唯颇有来往,恐是不愿大老远跑来这公堂,给他作证的。
季唯心中感激,想着等脱离这泥沼,回去必须得好好报答人家。
三人各自报上家门后,陆展鸿开始挨个询问。
卖豆腐妇人年约四十,嘴皮子十分伶俐,平素卖豆腐脑全凭一张嘴,此时虽对陆展鸿有些畏惧,但仍抬头挺胸将昨日情形细细道来:“……他抽出刀以后,就往季唯脖子上一抹,我见出了血,就远远往旁边躲开,生怕惹祸。后来季唯趁机把他放倒,又跟另外两人扭打起来,打到最后爬不起来,三人才停下的。”
卖布鞋的妇人性子沉闷木讷,但将事情经过简单交代,也跟卖豆腐脑的所言相差不大。
林青见状,暗道不好,叩首高呼:“张大人,我们兄弟三人虽有些鲁莽冲动,但也是事出有因啊!包子西施受季唯侮辱,才不得已向大哥求助,大哥护短心切,这才失了分寸,万望大人明鉴!”
陆展鸿猛拍惊堂木,“放肆!本官还未发话,你如何多嘴!”
林青立马低头,不敢再言。
陆展鸿看向包子西施,“陈氏,本官问你,此时与你有何瓜葛,你需速速说来!”
包子西施抹着眼角,凄凄惨惨道:“大人,前些日子季唯出来摆摊,我因素日受他欺辱,心中有气,就多说了几句。谁知惹怒了他,竟当街辱我,还口出污言,调@戏民女!民女为保全名声,只得委曲求全,后来与庆哥说起此事,庆哥要替民女出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大人,民女名节受辱,若是季唯不受罚,民女唯有……唯有一死保全名节了!”
“够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像什么话!”陆展鸿脸色更沉,看向季唯的目光也不善的很,“季唯,你还有何话要说?”
季唯从容一笑,不紧不慢道:“求大人允许小民问陈氏几句话。”
“可!”
“小民想问陈氏与刘庆到底是何关系?因何有事,就请刘庆为其出头?”
这话正戳中包子西施心中隐秘,当即就慌了,支支吾吾着不敢回答。
陆展鸿再次重复季唯所问,并要求她速速回答,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张口道:“民女与庆哥……民女将他视作兄长,对!兄长!”
包子西施心中暂定,抬头看向陆展鸿。但接触到他凌厉的目光,心中一慌,忍不住低头。
季唯又问:“那若是兄长,你一人独居,父母双亡,刘庆为何频繁出入你家,并且一去就是数个时辰?你口口声声说名节,岂不知此举败坏名节?”
“我……”包子西施被季唯问的哑口无言,下意识把目光看向林青。
昨夜他一句一句教导她,可却从未跟她说过这些问题该如何作答。
可惜林青背对着她,又哪里能看到。就算能看到,在陆展鸿眼皮子底下,也没法给她提示。
包子西施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她伸手抹去,哽咽道:“大人,难道刘大哥看我无父无母孤女一个,多加照拂也是错了吗?”
“可是我仍在青龙帮中时,常听刘庆说起,他在西街有一外室,十分年轻貌美。怕家中娘子吃醋,不敢声张。”季唯语调一直不高,但到此时却突然一变,扬声问道:“包子西施,你不正是西街人?”
包子西施尖叫:“你说谎!”
外头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听这等事,当即忍不住嗡嗡嗡讨论起来。包子西施距离他们不远,那些话飘到她耳中,顿时浑身僵硬,脑子都跟着木了起来。
她还未曾嫁娶,刘庆又是个有妇之夫,若万一此时暴露出来……
包子西施摇头,大声哭喊:“大人,民女与刘庆之间是清白的,民女不曾与他有染。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陆展鸿沉声道:“季唯,女子名节不可随意抹黑。你此话可有证据?要知陈氏若真与刘庆有染,按照乾朝律法,是要裸@衣上街□□的。”
季唯转身,指向包子西施,“大人请看。包子西施身上多处伤痕,出现在额角、脖子,若我所猜不错,她身上或有更多伤痕,可请妇人一验!”
若非昨日赶路匆匆,包子西施又怎会拉下丝巾不曾披上。她昨夜在牢房内蜷缩一晚,距离季唯又不算远,早就被季唯仔细打量过。
她身上淤痕所颜色转淡,但仍能看出不少痕迹。
按照季唯猜测,十有八@九是刘庆施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