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坐梦
到了成年,一般会选择更为郑重的方式。
柳意绵有些别扭,但还是附和季唯,“那么保证什么呢?”
“你要是能长到这,我娶你进门。”季唯指着他齐耳位置,估摸着是一米七出头。
对个普通男子来说,这算不得是什么。
但对哥儿来说,无异于登天难度。身高什么的,难道不是天生决定的吗?
柳意绵愤愤地瞪着季唯,不肯开口,认定了季唯逗他玩,扭过身子,不肯看他了。
“傻绵绵,你知不知道,身高这个东西,是努力就能改变的。”季唯为自己哄骗小朋友,而感到颇为内疚。
虽说身高确实是可以后天改变,但哥儿的基因就是如此,大都在一米六左右,就是努力的蹦跳,恐怕也超不过一米七。
特别是像柳意绵这样,都十五了,还一米六不到,更难了。
“真的?”
“骗你干什么,以后给你做个跳绳,多跳一跳,能长高,对身体也好。”
“跳绳?姑娘跳的那种吗?”
柳意绵一下子想到了女孩子玩的跳花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要。
“不是那种,是我改良的。”
季唯扳过柳意绵肩膀,望着他眼睛,很认真地哄道,“平时多喝奶,多吃肉,多运动,人才长得高长得快,就算长不了我这么高,长到耳朵这,也是没问题的。”
“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
为了进一步安抚柳意绵,让他相信自己真的是可以长那么高的。
季唯立刻拉着他,把家里多余的一些木料削成两个圆筒状,用布条缠@绕起来,防止倒刺扎手。
在圆筒中间钻了个洞,绳子两头穿过小孔打结后,做了个简易版的跳绳。
“这是什么啊?”柳意绵拿着跳绳在手里挥舞了下。
“跳绳,我做个示范,你跟着学。”季唯挥舞着绳子跳了起来。
这绳子是根据柳意绵身高多订制,绳子不太长,季唯拿着做示范有些吃力,好几次都绊到了自己的脚。
跳了十几下,他就停了下来,把跳绳丢给柳意绵让他试试。
身高合适,长短合适,柳意绵跳起来行云流水,头一次就跳了二十六下,反超了季唯不少。
“二十六,特别好。”季唯竖起大拇指。
“跳一个月,我能长到那么高吗?”
柳意绵这个问题,把季唯哽了一下。
一个月?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季唯哭笑不得。
“一个月长不了两寸,除非你从早跳到晚,可是你不念书了吗?”季唯板起脸,很严肃地看着他。
柳意绵思考了一下,退而求其次,“那就两个月好了。”
“两个月的话,我要跳多久?”
“总得要……两个时辰吧?”季唯不怎么确定道。
柳意绵爱惜地摸着跳绳的圆筒状把手,冲季唯眨了眨眼睛,高兴地说:“我会努力长高的!”
“…………”你不用努力长高,真的,养好身体就可以了。
柳意绵迫不及待地跟季唯拉了勾,步履雀跃地回了卧房。
等他走远了,季唯才郁闷地踢飞地上散落的木屑,有些抓狂地想。
绵绵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上午还好好的,就一会儿功夫没见,平日里害羞胆小又被动的人,一下子主动的竟让他有些害怕……
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吗?
不应该啊,他这样内向的人,怎么会跟别人说这种事情。
两个月的时间,总够把小孩的想法扭过来了吧,季唯这么想着。
可他心里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喊,万一不够呢?
是啊,万一不够……
顺着卧房敞开的窗户,能看到柳意绵秀气的半张脸。
季唯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烦躁的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是啊,你真的是太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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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跟季唯拉钩以后, 柳意绵平静而稳定的生活里, 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天傍晚,在后院跳上一个时辰的绳, 累得满头大汗,再去洗澡换衣裳。
为了尽快长大,除了跳绳, 柳意绵听从了季唯的建议,主动喝起了以前深恶痛绝的羊奶。
早晨起床一碗,晚上睡前一碗,雷打不动, 把季唯看的暗暗吃惊,怎么也没想到柳意绵会这么认真,竟有点后悔跟他定下这个约定。
不过君子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季唯也不再过多纠结。
没过多久, 张家就派人上门请季唯,说是张老爷子约好的印刷坊的二当家, 已经到了张家府上,请他过门一叙。
这人来的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
季唯设计好的图纸,还在文宣处没取回来。他让张家小厮先回去,赶着去西街文宣家, 把那叠样式不一的图纸拿上,一路小跑着赶去了张家,生怕让贵客久等。
这印刷坊的二当家,姓聂名俊琦,及冠之年就跟在大当家身边帮忙。这些年大当家渐渐转退幕后,除了在大事上把把关子,印刷坊内大小事务都基本是由聂俊琦管着,也包括出门谈生意。
张老爷子与聂俊琦的交情,要追溯到十六年前。
当初两家的生意,都不如现在这样大,张老爷子决定跟青城里的商家打交道,就结识了跟在大当家后头开印刷坊的聂俊琦。
那会的印刷坊小小一间铺面,连了个后院子,不少人挤在里头干活,就开在张氏米铺的隔壁。两家凑的近,久而久之,就有了些交情。
后来张老爷子生意做广了,认识的人也躲起来,帮忙送了不少客户,双方的交情就随着这些生意上的往来,越发深厚。
季唯到张家时,聂俊琦已经跟张老爷子聊了大半个时辰。聂俊琦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几个碟子,放了不少精巧的点心,还有做成圆形花纹的曲奇。
看到他来,张老爷子招了招手,催他过来。
“小聂都等了半天了,你个年轻后生,腿脚这么慢啊。”张老爷子笑着数落季唯。
“这不是才知道聂先生要来,没准备好东西,赶着去取吗?瞧我这满头大汗的。”季唯好脾气地赔不是,张老爷子让人取了条帕子给季唯擦汗,又端上茶点,才总算是开始谈起正事。
“我都把你的事,跟小聂说过了。”张老爷子大了聂俊琦近二十岁,一声小聂叫的顺口。
“老爷子总该给我留些面子才是。”聂俊琦半真半假地埋怨。
“好好好,给你留面子。”
“咱们言归正传。”聂俊琦清了清嗓子,探寻的目光从桌子上那叠图纸上扫过,“季公子刚去取了图纸,想必是与接下来要印的东西有关,聂某可否瞧瞧?”
“当然。”季唯起身,把图纸拿到二人面前,供他们欣赏。
“这几张有什么不同?”聂俊琦左右手各拿了一张纸,对比着张老爷子手上的两张看着。都是些中秋节常见的图案,例如嫦娥、圆月、灯笼之类的,还有诗句,总之分辨不出区别。
季唯将他们手中的图纸抽出,在桌上分门别类的摆放,指着左边的几张,“这些简单的小图和简短的祝福语,是用来作为内包装使用。而这个复杂的长诗,包括嫦娥奔月这样具有故事性的图样,则是用于外包装的封面。”
季唯提出的内包装和外包装的理念,让聂俊琦眼前一亮。
这个时代虽已产生了包装的概念,但不过就是单独的一层包装,唯一的差别就在于包装的价格高低。
而这内外包装,则是聂俊琦走南闯北,头回听说,难免新奇。
“这内包装又如何?外包装又如何?有何差别?有何作用?”聂俊琦好奇地探究,静待季唯解释。
“不知府内可有纸,越厚越好。”
季唯有这要求,张老爷子就吩咐管家张全去找。纸张不少,但要厚纸却少见。
张全拿不准主意,就找了好些不同样式的纸,拿来给季唯挑。左右都差不太多,季唯随便拿了几张大小一致的,拼在一起,又叠又撕,最后拼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小盒。
“二位请看,这小盒子就是内包装。到时月饼用它装了,再统一由外包装包裹起来,纸皮印刷上图样与祝福语,用来送礼再何时不过。”
聂俊琦与张老爷子面面相觑,还是聂俊琦拿起小盒子左右翻看,开了口:“这盒子如何印刷?”
“简单,现在纸上印刷,而后再叠成纸盒样式。聂先生的印刷坊,只要负责印刷与裁剪即可,就像我刚才那样,将口子裁切好,到时送到我这,统一折叠。”季唯早已规划好一切,就差一家印刷坊接手包装的印花。
聂俊琦又提出了几个疑虑,季唯一一解答。在说到图形与色彩印刷时,聂俊琦表示,该工程浩大且难度极高,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先雕刻出模板,再调色印染。哪个步骤有差错,做出来的成品就会毁于一旦。
言下之意就是价钱便宜不了。
这点季唯早就考虑到了。
这月饼礼盒本就是走的高端市场,卖的贵些也无妨,最重要的是拿得出手。
至于廉价的冰皮月饼,随便散装贩卖即可,简单方便快速,又易于保存,用不上这样精致的包装纸。
因此季唯以一盒六块月饼计算,初步暂定内包装一千两百张,外包装两百张。不过要考虑到耗损,则每样多加一成,也就是内包装一千三百二十张,外包装两百二十张。
再者印刷坊与造纸坊关系密切,在选用纸皮上,季唯也要求严格,要求做出来的纸硬度高,光滑洁白少颗粒,也就是从头到尾都得专门订制。
就算有张老爷子这层情面,给打了个九折,算下来也要花二十七两银子,简直是贵的离谱。
“这价钱已是最低,再不能便宜了。”聂俊琦不动声色地看向季唯,举起手里的茶盏小酌一口,赞许茶叶回味甘甜。
高定本就便宜不到哪里去,季唯心中虽早早的有了数,但还是被这价钱吓了一跳。
不过本钱摆在这,最后定价是怎么也便宜不了。一盒六块月饼,光是包装盒的成本价,每盒就要一百三十五文,还没包括糖、面粉、猪油,内馅儿、人工费等等。
也就是说,一盒月饼成本两百文。那么至少要定价半两银子,才有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