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衣yoyo
顾临风更懵,要是换一个场合,他得以为是在拍什么整蛊节目。白玉泽不是个美食主播吗?怎么还白大师了?
但白玉泽表现得非常淡定,他也认出这位老熟人了,不就是前些天被自家那魔井放倒的倒霉老道吗?不过那天他志在低价捡漏,把人救醒后也没怎么搭理,后来听许老板说居道长老打听他呢,就是没经过白玉泽同意,他万万不敢把白玉泽的联系方式给他的……
“别叫我白大师,我就是个普通学生,”白玉泽微笑道,“多谢你看得起我,但我今天只是陪朋友来探病的……”
王朗走过来,看看居道长,又看看白玉泽:“不好意思,这位是?”
居道长:“白大师……不不,白同学手段非常了得。说来惭愧,老道日前接个单子,失手差点小命不保,就是劳白同学搭救……”
王朗眼前一亮,他才不管老道说的是不是夸张呢,事实上,要不是儿子出了这么大事生死未卜,他原本也不太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关系到儿女的性命,做父母的很难保持理智了,只要能多一线生机,他是什么门道都乐意试试的。
“白同学是闻少带来的客人。”欧阳坤连忙做了个补充。
“原来是闻城的朋友,”王朗先朝闻城点点头,再态度诚恳地对白玉泽道:“白同学,既然都不是外人,客气话我就先不多说了,不如你也来看一看?”
白玉泽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好。”
前方的桌子上,两只箱子已经打开了。
每只箱子里,都堆着无数个形状各异、材质各异的……古董。
神棍群里多了个芝兰玉树般的白玉泽,就跟一窝土鸡里混进了个金凤凰一样,让人远远一看,就觉得这搭配十分有后现代的荒诞风格。
顾临风还在懵圈中,他捅了捅发小的胳膊:“哎,这怎么个意思,我还看不懂了呢?”
闻城一错不错地盯着白玉泽,敷衍他道:“不懂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临风:“……”
在桌子周边围了一圈的神棍们又在旁若无人的争论了。
以王朗为首的王家人,则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对神棍们的态度也很分裂,有的是充满期冀,有的是不以为然。
神棍们一边争论,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明显与他们画风不同的白玉泽——打量的时候还不忘与居道长打眉眼官司:你脑子没病吧,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能有什么本事啊!
正自暗潮汹涌,却见白玉泽突然伸出右手,他那只手是真美啊,又修长又洁白,细看竟没有一点瑕疵的。毫不在意地扒拉开什么唐三彩什么青铜剑,他信手一捞,就把箱子底部角落里的一只拳头大的九头鸟木雕拿了出来。
然后,啪地砸在桌面上。
一声脆响,那只深棕色的木雕就碎成了几瓣。
太突然了,满屋子人包括那群神棍们,全都吓得一激灵,主要紧跟着那一声脆响,所有人耳朵里都听到了鬼哭一样的尖叫,然后感觉室内温度急速下降了好几度。
“那是什么!”
只见白玉泽的手指间,正捏着一只人类眼球模样的东西,非但大小接近,还外层白里层红,打眼一看,就觉得跟人类的眼球构造太像了,连瞳孔都有。公允的说,因为颜色漂亮剔透,这眼球模样的东西看着还挺漂亮的,是那种非常邪异的漂亮。
“不会……不会是木雕里开出来的吧?”
那只木雕,来之前大家都看过,王朗还给他们介绍了来历,说是儿子王文博从一个慈善拍卖会拍到的,花的钱倒不多,只是那段时间他刚好对木雕感兴趣,觉得这木雕的雕工古朴大方,很有韵味,应该是某位大师的手笔。买回来后,他还挺喜欢这木雕,经常拿着把玩,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木雕都有了一层油润的包浆了。
而诸位神棍们其实没发现这木雕有什么不对,之所以也一起打包过来,不过是存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谁叫木雕是王大少最近接触的最多的物件呢。
万万没想到啊……
神棍们面露尴尬之色。
要不是木雕被白大师、咳咳,白同学给摔碎了,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里边还另有乾坤的!
王朗神色激动:“是不是就是这东西害人的?有人故意给我儿子设套?”
白玉泽:“这么说也没错……”
他看着手里的“眼球”,眼睛里闪过厌恶之色:“只是没想到,还有人会做这种东西……”
王朗:“这个到底是什么?”
有此疑问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包括那一圈神棍,也都茫然的很,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啊!
“感觉不像是咱们这边的东西吧……”居道长仗着早认识白大师,凑过来搭话,“这风格,是西洋那边的的?”
白玉泽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他看向王朗:“不知道我能去令公子的病房看看吗?”
王朗连连点头:“能!我马上安排!”
白玉泽拿着那颗眼球状的东西:“那便尽快过去吧,有了它,王少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就这么简单吗?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王朗当然希望是真的,当下也不迟疑,毕竟医生都说了,能早一分钟把人救醒,就少一分后遗症。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王朗就带着白玉泽,去了王文博所在的加护病房。
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只能在外面看着,进不到里边去。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这群神棍,满眼的痛心疾首,就跟看什么社会毒瘤一样。
不过,进去的那位也是神棍吗?看着实在画风不大对……
白玉泽来到病床旁,只隔了一天多的时间,昏迷中的王大少就几乎瘦脱了形,他皮肤干涩,眼底青黑,浑身都插着管子,满头黑发都白了一小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不可救药的大烟鬼呢,哪还有半点豪门贵公子的精气神儿?
王朗作为父亲,只看一眼就痛得嘴唇哆嗦,两眼都模糊了。
他朝白玉泽鞠了个躬:“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