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蒙面大侠
“请随意。”顾钦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
“那个,你是一个人吗?我叫艾文,艾文赫德森,我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么?我好像见过你。”艾文对顾钦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又向他挪近了一些。
顾钦一愣,这个名字……赫德森?在未来有一位被视为军界法眼的校官就叫艾文赫德森。以毒辣的目光著称,据说敌军不管藏得多深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因为他对危险极为敏锐,他所在的军队因此避免了很多牺牲。同名同姓么?要不然那位有名的校官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害羞的年轻人?
见顾钦只是盯着自己没有回答,艾文的脸越来越红:“那个……”
“艾文!原来你在这里!”一名黑发的高壮青年风风火火地快步走了过来,在看到顾钦时脸色一变,立刻拉起艾文,“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顾钦啊!我们快走吧!”
“咦?!”艾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求证似地看向顾钦。
顾钦挑起眉,唇角勾出一个轻佻的微笑:“没错,我就是顾钦。”
“看吧!要不是顾将军,以他的成绩根本进不了第一军校,第一学期肯定会被刷下去的,你跟着他会被他拖后腿的!”青年鄙视地说。身为上将的顾弘在这个星球的民众当中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而身为他的儿子,顾钦同样备受关注,只是顾钦的作为让大家无法理解又有些愤慨,认为他实在有损顾将军的威名。
“可是……”艾文一脸纠结地看看顾钦,又看看抓着自己的青年,最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坚定地掰开了胳膊上的手,“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在知道他是认真的后,狠狠地瞪了顾钦一眼,气冲冲走了。
于是艾文又在顾钦身边坐了下来。顾钦饶有兴致地睨着他:“你为什么不听你同伴的劝告?”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艾文认真地回答,“可能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种特殊的直觉,我看人从来没有出错过,只看第一眼就能分出好坏。而且我对别人的感情特别敏感,善意恶意,不管怎么隐藏都瞒不过我的第六感。虽然具体的可能说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你不像传闻那样……”
“哦?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顾钦侧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很好奇艾文眼中的自己。
艾文犹豫了片刻:“其实吧,你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些军人很像,有一种……怎么说呢?特别的气场……你明明和我同龄,感觉上又比我们大很多,你面对我的时候,就仿佛在看一个小辈,根本不像刚要进入军校的学生。”
顾钦眯起眼,直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真有那么厉害?难道这孩子真是未来的军界法眼?
面对着深思不语的顾钦,艾文有些坐立不安了:“那个,我说话就是这样……如果有哪里不对,你千万别在意……”见顾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艾文眼睛一亮,“哎,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对了,我也是第一军校的新生哦!我跟你说,当时我就觉得你应该挺好相处的才敢上来搭话的。”
“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的幸运。”顾钦摸了摸下巴。这句话可不是敷衍,如果对方真是军界法眼,未来第一军区的一大助力指不定这么一折腾就被自己挖到第四军区来了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始终是艾文在兴奋地找话题,顾钦这才发现对方是个话唠,完全不需要自己回应也能继续滔滔不绝,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时事八卦应有尽有,倒是帮顾钦好好恶补了一下他忘得差不多的二十岁时的记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飞船抵达了首都星,各军校的专用飞车就前来接走新生。走完报名的流程,因为他们的宿舍在不同的方向,艾文只好跟顾钦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依依不舍地告别——要知道这年头想找一个愿意听自己唠叨而且不抱怨不反驳的安静的美男子(咦?)已经很难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顾钦忍不住掏掏耳朵。根据工作人员给自己的牌子,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宿舍。学校有单人、双人、四人宿舍之分,是在报名的时候自己选择的,顾钦记得以前他选了单人间,可是这一回报名处看过自己的资料后却说已经安排好了宿舍,而且是双人宿舍,想也知道这个自作主张的人一定是自己的父亲,该不会这个假期自己表现得太好触动了父亲的哪条神经吧?虽说他已经不恨对方了,可是这种做法真的让人很不痛快。
顾钦站在宿舍门前,看见门边放入名牌的位置已经放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邢战”,这名字好熟悉……顾钦在对方的名牌下方随手插入属于自己的,然后敲了敲门就开门走了进去。
第5章 室友和教官
打开门后就是共用的客厅,看上去简洁而舒适。左右各有一扇门,左边的房门紧闭,应该就是室友的房间。右边房门敞开着,顾钦直接走进去,拿出自己的行李。他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清洁机器人已经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房里的摆设很简单,单人床、衣橱、书桌、椅子、虚拟舱,还有一间小浴室,连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比军队的条件要好多了。
顾钦冲了个澡,就收到有人拜访宿舍的消息,他穿好裤子,随手抓起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嫌弃机械风干的感觉不舒服),直接裸着上半身走了出去。
此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位身着第一军校校服、气场十足的黑发青年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冰冷而严肃,让人不敢直视,以至于忽视了他英俊的相貌,这位应该就是自己的室友邢战了。另一位则是身着军装、佩戴中尉肩章的金发青年,长相俊美文质彬彬。两人同时转过头,锐利的视线齐刷刷扫向顾钦。
顾钦顿时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感觉,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擦头发,一边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顾钦,是这间宿舍的一员。”
黑发青年似乎很不满意顾钦的穿着,眉头微蹙,上下扫视了他好几眼,最后才勉强开口:“邢战。”
那位军官的笑容则温文尔雅,格外平易近人:“你好,我是A班的教官,安格斯诺顿。我来通知你们明天早上的开学式千万不要迟到。”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顾钦分明记得,这位表面人畜无害的青年可是传闻中的魔鬼教官!以前他在第一军校虽然只待了一个学期,也不怎么关注周边的事物,但对这个魔鬼教官依然如雷贯耳,可见众学员的怨念有多么深了。安格斯就是有这种本事,每天训练都会榨干你的最后一丝精力,还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破坏性影响,被虐得死去活来还得谢谢人家,在他面前所有学员都只能当一个M。
顾钦拿下头上的毛巾,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提问:“教官,我也是A班的吗?”
“对,你们两个都是。”安格斯微笑,却笑得顾钦脊背一凉。
“报告教官!我现在申请更换班级还来得及吗?”就自己这副不到D级的小身板,怎么经得起魔鬼的操练?
“就算你的父亲是顾弘上将,恐怕也是不行的呢。”安格斯的笑意更深了。
“咳,那么能不能请您根据我的体质情况重新制定训练计划?因为我还不到D级。”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尽快赶上其他学员的。”安格斯露出闪亮亮的白牙,让顾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的目光在邢战与顾钦身上来回扫动,“你们这对儿真有意思,一个已经快到B级,一个连D-都不是,都是怎么长的?”
什么?自己的室友刚入学就有接近B级的体质了?要知道第一军校对学员体质的最低毕业要求就是B-啊!顾钦有些震惊地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邢战,后者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战网中的Z,颇觉无趣地撇撇嘴,最近怎么总是遇见这种个性的人?
等等,顾钦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说过对方了!邢战,二十八岁成为人类联盟史上最年轻的将军,自小素有天才之名,其父是被誉为联盟军神的大元帅邢锐。也没听说父亲和元帅有什么交情啊,怎么把自己跟他安排到一起了?
“好了,见过A班最特殊的两位学员,我也该走了。不管你们怎么特殊,明天都要记得准时参加开学式哦!我们明天见。”安格斯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离开了宿舍。
顾钦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觉得有点冷,先进去了。”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邢战这家伙似乎看自己不顺眼,他不想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等级相差那么多也没什么好交流的,反正一年以后就可以重新分班分宿舍。顾钦“砰”地一声关上门,隔绝客厅诡异的氛围。
此时,邢战的视线落到了紧闭的门板上,他对顾钦的第一印象的确不算好,对方吊儿郎当的穿着似乎就在印证着父亲告诉自己的关于顾弘上将之子是一个叛逆青年的传闻,体质连D级都不到,这样的人想来是撑不过第一学期就会被淘汰的,他在未来并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当然,他们会成为室友并非巧合。邢锐最近在暗中彻查联盟军里的叛变苗头,自然得选择几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协助自己,顾弘显然是非常合适的人选。顾弘最大的苦恼就是顾钦的叛逆,懂得驭下之术的邢锐索性利用邢战与顾钦同年进入军校顺手做了个人情,虽说邢锐也不看好顾钦这个孩子。
只是……邢战目光微敛,作为一个体质还达不到D级的刚入学的新生,当对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能在自己和教官毫不掩饰的视线下保持不退,看来也不像传闻中那样简单……
晚上,顾弘难得主动联系上了顾钦。这是顾钦重生以来第一次跟父亲面对面交流,他对父亲的感情十分复杂,在父亲牺牲前,他觉得自己唯有恨与漠然,然而当父亲真正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他发现他早已不恨了,释然、后悔、愤怒、仇恨,无数复杂的情感引燃了蛰伏在身体深处的兽,固执而不知疲倦地鞭策着他往高处爬,寻找父亲牺牲的真相。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片刻——以前的顾钦从来不会听父亲说什么,总是单方面地挂断他们的通话,后来演变成有事情顾弘会直接告诉臻伯,然后再由臻伯转告给顾钦——所以这样长时间的对视极为难得。
“有事吗?父亲。”顾钦的嗓音有些沙哑。
显然没想到顾钦愿意跟自己说话的顾弘愣住了,自从夫人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听过儿子叫自己一声父亲。顾弘脸上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半天才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你到学校了?”
顾钦回答:“是的。”
“……”顾弘想说你要多跟邢战学学,想说你的教官会帮助你更快地提高身体素质,想说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想说你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可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声音。望着儿子不再咄咄逼人的眉眼,他觉得他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直到顾弘那头传来敲门声,顾钦开口:“你忙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明天要开学。”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会留下来。”然后关闭通话。
望着暗下的屏幕,顾弘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平静,他闭上眼睛向后靠上椅背,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二天,顾钦穿上校服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装,望着那张还沾染着一丝稚气的面孔,他的神情猛地一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无形的威势,镜中的青年刹那之间仿佛变成一把出鞘的利刃,无坚不摧,冷峻而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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