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倔强海豹
纪羡的师父于渊君通医理,纪父母拜托了他来诊脉,因为绫露是姑娘家,纪母陪同着于渊君诊脉, 何斯言在旁边伺候着。
姑娘家的闺房香喷喷的, 甜甜腻腻,隔了一层紫色纱帘之内于渊正在诊脉, 床榻之上绫露双眼无声, 模样恹恹的。
“没什么大碍,我开几服药, 多多修养几日。”于渊君淡道了一句,写了一副药方交给了焦急的纪母。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何斯言身边时阴恻恻的道一句, “少夫人,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心中一动, 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绫露的小院, 在一处凉亭于渊君停住了脚步。
他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 平淡无奇的脸上镶着一对乌黑的眼眸, 眼神淡漠的上下打量一边何斯言, “听说少夫人昨天跳进河里,勇救表小姐,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虽然说的是好话,但是透着一股不阴不阳的讥诮。
何斯言皱皱眉,无冤无仇的,这个牛鼻子天天针对自己,“道长严重了,表小姐亦是我的表妹,救她是应该的。”
“是吗?”于渊君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看着他说道:“听说少夫人一心求子,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劳烦道长了,我已经看过大夫了。”何斯言轻声说。
“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不必,谢谢道长。”
于渊君往前走了一步,深深的看着他,“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何斯言机敏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旋身先前走去。
方走了一步,于渊君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领,力道蛮横,见到露出脖颈上一块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块浅红的牙印。
“看来的确不用我帮你看看。”
何斯言转过身,拉好凌乱的衣领,正色道:“道长,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于渊君嗤笑一声,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神冷冷的逼视着他。
何斯言顿时全身一寒,连忙的看着四周,好在周围没有下人路过,他的声音一寒,“道长……”
于渊君微微低头,一寸一寸凑近他的面颊边上,何斯言原以为要吻下来,心里惊恐,向后仰着脖子躲避。
但于渊君停住了距离,注视着他红润湿软的嘴唇,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斯言,“我对你的确有意见,——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很臭吗?”
全是人类的臭味。
“啊……”何斯言怔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也没闻见,以前也没听人说过自己臭。
难不成得了狐臭自己不知道?也不可能,作为一本仙侠小说,主角的老婆怎么会得这种病,又不是纪实文学。
于渊君贴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你可以脱光衣服,我来帮你祛除你身上的味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觉的有些古怪,干笑一声,“不用了,我会好好洗澡的。”
“你在害羞?已经嫁人了还害羞什么?”
“道长,我是纪羡的妻子。”何斯言出声提醒他自重。
于渊君似笑非笑,“你的耳朵都红了,真敏感。”
何斯言背后僵了僵,咬了咬牙说:“道长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表现的像我在调戏你一样?”于渊君打量着他,慢慢的补充一句,“可惜你是纪羡的妻子,不然我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是真的吃掉,字面上的意思。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暧昧,逃一样离开了。
于渊君是修仙之人,纪父母曾说过道行深不可测,不知在人间活了多少岁月,早已绝情弃爱,又怎会对他一个凡人……
何斯言觉的不对劲,这几日在家中对于渊君避而不见,见面也低着头装着没看见。
纪羡发现了他的异样,私下问过是不是对师父有意见,何斯言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到了纪羡和于渊君返程这一天。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东方鱼白,潮湿的朝露沾衣湿袍。
何斯言收拾好纪羡要带到山上的行李,放到了马车里,一把挽住了纪羡的袖子,“长修,我真舍不得你走。”
“下个月还会回来。”纪羡不动声色的抽出袖子。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说:“爹和娘想要我跟你一起上山。”
纪羡皱了一下眉,“修行之地在于僻野,不同于凡尘,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
“可是……”何斯言声音小了下去,察觉到他的不愿意,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纪羡的手,温热的皮肤一瞬贴在一起,“我想跟你去,再多的苦我都愿意吃,只要能天天看着长修。”
纪羡心里清楚纪父母的心思,但早已割舍凡尘俗世,娶了这个妻子已是最大的让步,淡淡的说:“修道要求清静,你若跟着我去,便是扰乱了门中的秩序。”
何斯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的光渐渐熄灭,心口酸酸的,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要跟着你去,可以陪你练剑,帮你研墨,料理你的私事,长修岂不是更能专心修炼了?”
纪羡顿了顿,看着落寞的何斯言,心中却有些于心不忍。
正要说话时,一阵马蹄的“哒哒哒”声赶了过来。
于渊君骑字马上,一手勒了缰绳,扫过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何斯言眼见着两人要走,有些急了,这纪羡要走了,去哪儿刷好感,出声说道:“我想跟着长修一起去师门,去看看长修生活的地方。”
“师父,弟子不敢扰乱门中清规。”纪羡平声静气说道。
于渊君眉梢眼角带了冷意,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漫不经心的说:“他想要来就让他来,山上正巧缺个扫地的。”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师父!”
于渊君睨他一眼,轻哼一声,打马向前走去。
纪羡看着何斯言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甜丝丝的,像被塞了一整颗糖果。
【纪羡好感+5,现好感55%。】
何斯言嘴角的笑意漾的更深,袖袍的遮掩之下轻轻的握住了纪羡的手,眼睛里全是恋爱的甜蜜和眷恋,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流淌着甜味。
一行人上了路,三人各驾了一匹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一处城池。
进城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人群熙熙攘攘的挤在街上,小吃的香味弥漫。
何斯言买了一牛皮纸的春卷,跟在于渊君和纪羡的后面,他好奇的看着街边的游神赛会。
原本在庙中的神像被抬入敞篷大轿,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预示着神明降落人间,一个个百姓跪拜祈福,拿出铜板扔在神明的轿子上,讨一个彩头。
何斯言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低声的念念有词。
他手里一直握着铜板,见了先前几个神都只是弯了腰,不知道这是见了什么神明,何斯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面。
众人的簇拥下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恶,雕像师的技艺精湛,那双眼睛栩栩如生,露出残酷的轻蔑,颇有神~韵。
男人的下半身是一条蛇尾,上面的鳞片一层一层,似乎渡了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北辰神君!”书生高声喊一句。
于渊君猛的回头,神情茫然,何斯言险些要和他撞在一起,纪羡也停下脚步,看着于渊君。
“没事,走吧。”于渊君淡定的向前走去。
书生继续喊道,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保佑我明年高中三甲,我给你塑金身!”
于渊君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求神不如求己,有这时间不如去好好读书。”
何斯言很认同他说的这句话,拜神要是真这么灵?还要夫子做什么,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寒窗苦读十年,直接给神磕几个头,功名利禄岂不就到手了?
不过书生拜的这个北辰神君,何斯言以前在庙里见过,原型是个蛇妖,修行千年,未得道之前也曾祸害一方,民间传说里喜欢吃小孩,名字说出来曾是治疗小儿夜啼的良药。
据说北辰神君渡劫之时天地变色,万物混沌,仙帝在天上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了句“这蛇妖有些修为。”
七个字让北辰神君四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蛇修千年为蟒,蟒修千年为蚺,蚺修千年为蛟,蛟修千年可化为真龙。
每一步渡劫需要旁人说出名字,便可进阶成功。
北辰神君渡劫本可脱去蛟身,化为真龙,却因仙帝随口说了句他是蛇妖,落了个半人半蛇,不伦不类。
但这不妨碍人间的大众崇拜他,人类对于发散思维这一点是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北辰神君蛇尾强壮有力,壮阳这件事肯定也很擅长,连带神庙里的贡品都是各种动物的鞭。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人的行人摩肩擦踵,拥挤不堪,不得不进了一旁的茶亭暂坐歇息。
何斯言喝着温热的茶汤,门外一队威风凛凛的舞狮队经过,无数的善男信女扯着彩旗走在銮驾前面,还有人抬着宰好的猪羊鸡鸭,比起其他的神明,好不威风。
銮驾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神明,一身的雪白衣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袍摆上红色的锦鲤游动,上面缀着各色的玉石,远远一看,珠光宝气,明艳逼人。
“长修,这是什么神?”何斯言以前从来没见过。
纪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是太微星君,传说仙帝下凡醉倒在池边,手中的仙酿琼浆倾入池中,一条鲤鱼饮了仙酿,得了点化,鲤鱼龙门化成龙身。”
何斯言点点头,想到了倒霉的北辰星君,感叹一声:“运气真好。”
“鲤鱼化龙谈什么运气?”于渊君阴恻恻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化作龙也是最低级的龙,只有蛟龙化的才是龙祖。”
鲤鱼化龙简单,只要得了点化,便可跨过龙门,摇身一变成为白龙。
但却只有蛟才能化为传说之中的金龙。
“但也是龙呀,我是凡人,看着这些龙都差不多。”何斯言诚实的说一句。
于渊君睨他一眼,磨挲着手里的杯盏,凉凉的说:“太微算个什么龙,给北辰提鞋还不够。”
看来于渊君对鲤鱼化龙这件事意见很大,何斯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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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一句话引起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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