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秋云夏
老实说,青叶在无意间听到有关鲛人皇追求伴侣的八卦时,内心都有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鲛人皇是那乌龟选出来的。当年的小乌龟已经成了老不死的老乌龟,忠心耿耿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能够被选出来的鲛人皇,都是和当年那位血统接近的存在。因此往往会把各种鲛人的毛病继承了个全。
与先祖相似的血统会赋予他们强大的天赋和成长潜力,但相对的,也会让他们接收鲛人这个种族本身的“劣”。
这算是鲛人里边的返祖吧?
返祖得比较严重的鲛人,会表现为高战力的情商白痴,对追求伴侣毫无概念。
喜欢以霸道的姿态对伴侣千依百顺,是他们的通病。
因此现在的这一个,一看就天赋过人的返祖鲛人皇,绝对是那种伴侣不开口他就不行动的人。
鲛人的这一点总是那么好玩,放他们的老乌龟以人形过来走这个谈恋爱流程,指不定都成了多少对呢。
“原来如此吗……”
左帘镜表示她可算见识到了。
“帘镜小娃子。”
“怎么?”
“有人来找你咯。”青叶笑了笑,“你觉得是来做什么的?”
看着青叶这似笑非笑的模样,左帘镜也明白这位老大爷准备看戏了,顿时道,“还能有什么,来寻仇的呗。”
“你当年做了什么,才让那些人三年了都念念不忘?”青叶好奇道。
“也没有什么。”
提起这个,即便是帘镜,也有些稳不住气息。“我把他们的一个长老给毒死了。”
“那可真是了不得了,难怪要这么追着你打。”青叶道,“所以你准备在我这边躲多久?”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无相门用他们的秘法在我身上做了标记,我逃不掉。”左帘镜道,“只要我还在东云洲,只要我被他们打照面,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左帘镜伤势恢复之后没有选择离开,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在青叶这边有紧张感和压力,有利于提升自身修为和易容水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无相门的标记。
那被毒死的长老,在她搜索东西的时候,用最后的一点生命之火,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标记。
那是复仇的标志,也是通知其他无相门弟子群起而攻之的宣告。凡是修习无相门内功法的弟子,只要看到了左帘镜,就能马上感觉到她身上的标记。
作为被称为前面魔女的存在,左帘镜的专长是易容和模仿,并不是战斗——当然,她可以模仿别人的出招路子,和大概模拟功法的气息,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她只能复制一个形。
如果无相门对她穷追不舍群起而攻之的话,那其实是非常麻烦的。因此左帘镜也干脆留在青叶这里,能躲一时是一时。
“那听起来有点糟糕。”青叶道,“所以等一下那些人过来了,你准备如何处理?”
左帘镜闻言,莞尔一笑,“劳烦青叶前辈了。”
“呵,小机灵鬼。”
青叶说完,正准备帮助左帘镜清理掉那些找上门的修士,却发现余渊从那小屋之中走了出来。
飞身离开,片刻便返回,进了屋。
青叶眺望了一下远方。
“没了。”
“没了?”
“那些修士。”青叶笑道。“没啦!”
鲛人皇出手,就是干脆利落。在察觉到有人要干扰这边的清静,他二话不说便动手了-
祁云晟又进入了梦境。
梦境依旧是自己的童年时期,是被母亲反复丢弃反复安抚的时期。
伤心和哭闹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如果可以的话,祁云晟也想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
那样也许他是一个正常人吧?
记忆之中,自己躺在树下,以手指勾勒那一方天空。
不多时,那闯入了自己生活的男孩也出现了。
“走走走,老在这里待着也太无聊了!”
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也不会去提前计划什么,似乎每次出游和冒险,都是心血来潮。
而也许谁都不知道的是,小时候还不叫祁云晟的林顺,是在暗暗期待余渊的到来的。
那意味着他能够走出去,他能够去看缤纷多彩的外界。
可是越是感受到世界的繁华热闹,他越是放不下困在别院里的母亲。
在余渊到来之前,他们只有彼此。
在余渊到来之后,他拒绝了余渊搬出去的提议。
余渊是照进那阴暗别院里的一道光,燃烧了原本污浊沉闷的气息,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了改变。
祁云晟觉得,他本就不该沐浴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之下。
纵然朝日的光辉再耀眼,也终归要迎来夕阳西下。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在混乱的梦境之中,他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
一股神秘的,但又让他感觉到十分亲切的力量,它与自己的身体是一体的,不分彼此。
下一刻,祁云晟苏醒了。
在看到眼前的男人的时候,他瞬间瞪大了眼,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祁云晟的苏醒,余渊显得一点都不意外,他将手按在祁云晟的身上,道,“别动。”
“你……”
祁云晟刚想说点什么,便感觉到体内灵力自发地涌动——余渊在给自己运功疗伤?
自己体内运转着的灵力,竟然没有排斥他!
他记得,为了对付那些试图抢走碧银花的修士,他好像进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有股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涌了出来,但是自己还不能很好地去使用它,以至于到后面都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
但是结果他是可以确定的,他成功将那三人杀了。
他保护了自己的宝物。
他做到了!
这对于祁云晟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一件事。这意味着他不仅可以从守护宝物的妖兽手上夺得天材地宝,也能在他人的攻击下将其护住。
心中的喜悦在看到眼前的余渊之时又被压抑住。祁云晟抿了抿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为什么要那样子……
祁云晟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我无法接受……”
他的嘴被捂住,余渊似乎是不打算让他把剩下的半句说出来、
“好好想清楚,哼!”余渊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唔!”
嘴再度被捂住。
余渊的动作显得任性了些,随后看到祁云晟目光中的受伤,他顿了顿,将手缩回去,“等你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再跟我说这种话!”
“我可以……”
“你确定要用这种状态,跟我说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余渊质问道,“你这个家伙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从以前开始,从以前开始你就这样了!”
余渊似乎是对祁云晟闷葫芦性格积怨已久,因此一边帮助祁云晟疗伤,一边喃喃道。
在感觉到祁云晟这边的波动时,他简直都要气炸了!
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来晚了,那个人死了,自己又将要面对怎样的痛苦。
“面具怎么摘了?”
“……啊?”
“为什么不多带几件防护的灵器?”
“我觉得没有必要。”
“非要等到丧命的时候才去想有没有必要吗?!”
余渊气极。
祁云晟算是被这阵仗吓住了,余渊看起来比他自己还紧张他的命,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身体在逐渐恢复,趋于平稳。祁云晟觉得自己要跟余渊道谢,但是看到余渊那不好看的脸色,他又有些瑟缩。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擅长应对生气了的余渊。
现在的余渊,真的处于生气状态。按照以往的惯例,短时间内平息不了。
但是祁云晟很不明白,为什么余渊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命?
而后他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的灵力没有拒绝你的灵力?”
“你不知道?”余渊挑眉,而后道,“你的身上有其他的力量。”
“不是席婆婆?”
“怎么可能!”
他也是现在才确定,海皇珠在被消耗掉之后,应该还有一部分力量存在祁云晟的身体里。
这也难怪那神秘的存在不允许他破坏海皇珠,却同意消耗海皇珠来逆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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