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秋云夏
“哎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讲讲嘛,毕竟虽然不像大哥那么擅长,我好歹也是见过不少人的了。”梅友海笑道,“指不定能给你参谋哦。”
“别人和他进行比试,我直接抢过裁判的位置,让他的胜利能够十拿九稳。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说我做错了,他根本不想答应这个比试!”
“哦?为什么?”梅友海察觉到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奥妙,“不愿意比试,总得有个原因吧?”
“赌注是他很重要的东西,他说宁愿毁约不参加,也不想将它作为赌注。”
“哇,所以你是在他们还在僵持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强行当裁判,就直接应下了比试?”
“……”
看到余渊的神情,梅友海觉得他猜对了,“那可真的是大错特错。”
他不得不感叹,鲛人皇在进行错误操作这件事情上,可真的是天赋异禀。
“哼!”余渊道,“不想答应比试那他不当场说!”
“你也不问问,你都站出来说比试成了,人家敢说吗?”梅友海道,“可不是谁都有你那样任性的资本。”
“心里憋那么多事情,从来都不会说出来,我态度摆得这么明显了,竟然还觉得我三分钟热度!”余渊不爽地道,“反正把赌注换掉了,就行了吧!”
“对症下药改正出错的关键点?你偶尔也是会有点正确行动的嘛。”梅友海感叹,“不过你前面说的那事情,也许人家只是见识比较多。”
“见识多?这和见识多有什么关系?”
“给你讲讲几个故事,要不要听?”梅友海道。“还算是有明确记载的故事。”
“废话少说!”
“好啦好啦,别急,我先想想。其实应该是两个故事。”梅友海道。
“相传古时,有一臣子非常得宠,国君对他尤为放纵。按照那个国的规矩,动用君主的车马是要断足的。但是有人给臣子报信,说他的母亲得了重病,心急的臣子假传国君命令驾着国君的车子出去了。回来之后,国君觉得他很孝顺,并没有处罚他。”
余渊安静地听着,似乎是在琢磨这个故事有什么门道。
君主的车马……是指他的銮驾,那玩意倒是可以让祁云晟随便玩。
“然后臣子同国君在桃园游玩的时候,臣子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便直接将吃了一口的桃子递给国君。国君并不觉得这是冒犯,反而觉得臣子一心想将最好的桃子给自己,都忘了他已经吃过一口,然后与他分食桃子。”
“这故事有什么问题吗?”余渊不解。
“别心急啊,听我讲完这故事。”梅友海道,“然而等臣子年老色衰的时候,有一次得罪了国君,国君问罪他的时候,便将假传命令驾车马,还有给吃剩下的桃子这些事都拿出来数落他。”
“……”
余渊忽然想起来祁云晟方才说的话。
【“可是,等有朝一日,你的新鲜劲过去了,你觉得我无趣了。到时候我对你的冒犯,全部会成为我的罪责。”】
所以他是看了这个故事?
“谁写的垃圾故事?”余渊直接道。
“这可不是什么垃圾故事,而是发生过的真事,之后流传开来罢了。”梅友海道,“伴君如伴虎,这种俗话能传出来,总归是有几分道理的。”
“哼!”
“你现在允许特定的某些人得罪你,可是你怎么保证你的态度始终如一?”梅友海道,“如果你没有给够对方安全感,就不能怪对方谨慎行事,因为这种事情出错了,得罪了你这个鲛人皇,可是要命的。”
“你知道这种事不也天天得罪我?”
“哪有天天这种程度!”梅友海笑道,“我只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单纯只是臭脾气罢了。”
“你可真敢说。”
“真话总是不那么中听的。”梅友海把玩着手中的毛笔,道,“而且,如果不是我确定我有接下你一击的能力,你觉得我会坦坦荡荡地跟你说这些?”
“——强者是有强者的任性,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哲学。”
“所以第二个故事呢?”
“嗯?”
“你不是说是两个故事,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嘛,倒是和你的情况关系不大。只是因为双方都是男的,经常并在一起说。”梅友海道,“这次是国君与爱人。”
“国君有个非常喜欢的郎君,喜欢到什么地步呢,他们同床共枕,早上国君醒来的时候,郎君正巧压住了他的袖子一角,为了不吵醒他,国君直接割了袖子。”
“然后呢?”余渊道。
“然后嘛,自然就是国君去世了。”梅友海道,“失去了国君庇护的郎君,马上被国君身周的人刁难,没多久也自杀了。”
余渊听完,面色沉重。
“第二个故事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一个故事。”梅友海道,“我都这么直白地跟你说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单来讲就是他想太多。”
“……”梅友海一脸被打败了的模样。
鲛人皇,没救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余渊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祁云晟是听过这个故事,担心会遇上故事中的情况,才处处防备的吗?
而祁云晟并不是听过这个故事,而是自以为经历过这种事。如此深刻的印象,是一根很难拔掉的刺。
余渊并不知道上辈子的误会还延续到了现在,先前祁云晟的反应让他觉得只有他自己是携带记忆重来的。
不过即便是知道祁云晟也有上辈子的记忆,并不知道误会成因的余渊,恐怕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便是祁云晟的不安感。
所以还是——
“好麻烦!”
这就是所谓的先看上的人先输吗?
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另一边,祁云晟跳窗离开,借助席婆婆安稳落地后,便前往饕餮馆。
现在他脑内思绪很乱,必须找一个地方理一理思绪。
玲珑阁没有必要去,现在再去不过是给他们多添麻烦。
那么还有另一个地方,就是饕餮馆了。
饕餮馆的门童一下子就认出了祁云晟的黑面具,毕恭毕敬地将人请进去。当然,他们不会有玲珑阁那般用心。
祁云晟顺着指引,直奔梅友海所在的书房。
得到手下的通报,梅友海哭笑不得。
他这饕餮馆是饭馆还是媒人馆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来了!
余渊也听到了祁云晟到来的消息,并不打算动弹。而梅友海见了,道,“你就打算在这屋子里等他进来?”
“哼。”
“你觉得你刚刚做完那些事,他是想见你,还是想躲你?”
“……”
已经被躲过一回的余渊面露不爽。
“虽然他好像有什么特殊的觅宝天赋,可以知道常人感知不到的事情。但是你身为鲛人皇,实力过人,应该是可以隐匿气息的吧?”
梅友海面带狡黠,话中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你想做什么?”余渊直接问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你不在场的情况下,那小子对你是个什么想法吗?”
“……无聊。”余渊微微撇开头,似乎是很嫌弃这个提议。但是看他的姿态,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心动了。
梅友海努力憋笑。
他就是试着说说看而已,怎谁知道鲛人皇竟然真的听进去了。
这太奇妙了,祁云晟那小子,竟然做到了常人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事!
遥想当初,谁能知道在丁老二那里看到的,见到鲛人就逃跑的祁云晟,会成长至如今的姿态呢?
自己还向他发出过邀约,让他来饕餮馆里边工作,现在想来,简直是大材小用中的极致。
那小子当时说要发展的“海岛”,如今可是真是了不得!
梅友海好整以暇地的等待祁云晟的到来,一转眼,那鲛人皇竟然已经藏好了。
天呐,竟然真的开始行动了?
而饕餮馆的楼下,祁云晟尚不知道梅友海那边埋了坑等待自己。他跟着小厮前进,忽然碰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真是的,怎么这种时候……”
江何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厨房里的最后一道菜,急匆匆出来赶往书房。下属来通报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厨房会被砸门,而他本人被强行带走的心理准备。
结果熄火等待半天时间,都没见那鲛人皇的踪迹。他在做完菜休息的那个空档,询问手下鲛人皇是不是离开了,得来否定的回答。
啊?鲛人皇转性了?竟然不会强行抓人了?
被花式强行带走过许多遍的江何湖顿感老天开眼,竟然真的让那可怕的存在变得稍微善解人意了那么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让人惊讶的进步!
而后一出来,他直接看见了走廊上的……无归岛主。
真的,那个黑面具一戴,方圆百里的人看见他都知道他是无归岛主。
因为方才一直在厨房里料理食物,江何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到了他这种境界,做菜已经相当于一种修行。一道美味佳肴,没有充足的准备,和足够的料理时间,是无法做出最完美的滋味的。
“这不是无归岛主嘛!”
江何湖打招呼道。
这可是鲛人皇的心上人,怠慢了鲛人皇都不能怠慢他!
“……你好。”
祁云晟对于江何湖印象不深。甚至因为各种阴错阳差,他们一直在错开见面的时间,以至于理论上他们应该认识,实际上他们两人见面时,完全是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境地。
好在江何湖还算是擅长交际的,只是没有梅友海那么精明。他见了祁云晟,顿感见到了救星,立时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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