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秋云夏
“是错的。”余渊却反驳道,“他们做的事情,不是我的意思,那是错的!”
“……是啊。”祁云晟低声道,“早知道就好了。”
现在祁云晟也是意识到了,海皇珠将吸收的记忆释放出来,或许能够成为他们更深一步了解对方的契机。
以及,明白上辈子对方做了什么,还有这误会是怎么发生的。
祁云晟抵达了海宫,却在花园之中被晾了一会儿。
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之下,内宫大厅,臣属的景象也出现在他们眼前。
海皇珠拥有不止一份的记忆。
祁云晟因为那是下马威,而且所有人都告诉他是鲛人皇的意思。
但是祁云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涉及了传达的问题。
余渊看到了名单上祁云晟的名字,二话不说要求把他送到海宫,同时开始吩咐手下整理房间。
虽然当时尚未完全开窍,但是祁云晟一直是在他的优先保护范围内的。他想第一时间给那人最好的保护。
他本想这么一气呵成地搞定,却被近侍队劝止了。因为这样步调太快,那初来乍到的人类恐怕会被吓到。
随后臣属们纷纷表示弱小的人类如果第一时间进驻内宫,会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更重要的是,这相当于把他直接关在了内宫。
“所以你是想起我小时候被关在别院的经历,才让我待在外宫?”
毕竟比起守卫严密的内宫,外宫更适合游玩,想要出去也方便得多。
祁云晟难以想象余渊竟然有如此细腻的考虑——虽然是有了其他人的点拨。
“哼,我本来想你肯定会受不了,然后要求换个地方住……谁知道你,哪怕是被欺负了也不开口。”
余渊的这份“贴心”,在祁云晟眼中成了“冷待”的证据。
怎么说呢,哭笑不得。
随后各种各样的场景切换而来。
祁云晟不断恍然大悟,这样那样的误会,这样那样的证据,甚至于他们好不容易有的接触机会,提及的话题也都是牛头不对马嘴。
他们上辈子的沟通问题到底是有多严重啊!
而余渊这边则是看得越来越不爽。
祁云晟在海宫的物质生活是没问题的,但是精神压力很大,这让他选择了回避其他人的生活方式,可即便他退避,那些鲛人,或是闲得无聊来海宫外宫游玩的贵族眷属,又或者是一些外宫待久了的老油条,他们会主动来到祁云晟这边。
“别生气了。”祁云晟道,“一切都过去了。”
“这次总不是‘尽忠职守’了吧?”余渊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必然要清理一番!”
“我也是之前才想明白的,现在完全确定了。”祁云晟道,“他们之所以那么针对我,无非就是察觉到了我的威胁。”
哪怕对待的手法再像玩物,也是鲛人皇用特殊目光注视的人,因此他们几乎是费尽心思,以不符合鲛人耿直爽快风格的手段,日复一日给他灌输他们想让祁云晟知道的“认知”。
而来到海宫,自认毫无依靠的祁云晟,也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之下,陷入了自我怀疑。
意识到自己完全没达到目的祁云晟,立时想要离开了。
他想来海宫是想见旧友,如今物是人非,他也没必要仰人鼻息生活,只能让余渊看在往日情分上,让他到海华城也好,到哪里也好,找个地方自谋出路就行。
只要能拥有自由的生活,他便感激不尽了。
“我就说你怎么没多久就要走了!”余渊恍然大悟。
“……我也奇怪为什么你当时说的话那么奇怪。”祁云晟感叹道,“我也说了,事情很简单,我想自谋出路。”
“外面那么危险,你当时连修炼都不行,我怎么能随意让你离开!”余渊道,“所以我说你不乐意住的话,我可以让你搬到内宫。”
“余渊,这话我也说了不止一遍,请理解一下我当时的处境,你或许觉得是无心的,但是在当时的我听来,完全就是讽刺!我当时还觉得心凉了,没想到我们长大之后,你也来嘲讽我了!”
“我从没有那个意思!”余渊道,“我说了你可以搬进内宫,就是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其实祁云晟也看出来了。
当年那些仿佛是讽刺,嘲笑,或者在内涵什么的话语,其实只要从字面上理解就行了。余渊并没有把和他之间的相处想得太复杂,1就是1,2就是2。
他也许只是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因为太过直白反而不符合一直以来的话语潜规则。而且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是自己的自卑。
余渊的好意表达得太过直白,让自己完全不敢相信。
祁云晟看到了余渊的回忆,让他惊讶的是,在他眼里一直对诸事游刃有余的余渊,其实一直在摸索如何成为一个帝皇。
自己抵达的时间是他刚登基一段时间,虽然有近侍队的辅助,但是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掌握。
在祁云晟不知道的时候,余渊一直马不停蹄地赶着各样各样的事情。
修习传承,阅览古籍,并且在实践中摸索用人之道,以求成为一个优秀的鲛人皇。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他才会出发前往外宫。
他已经把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大多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双方的交流并没有对上,以至于没有多少放松的效果。祁云晟从一开始的惊喜,期待,到后来发现过去记忆被否定后的自我怀疑,让余渊也很是不舒服。
他质问祁云晟是不是有不开心的地方,这让祁云晟更受惊吓。到最后竟是无言以对。
余渊什么都不了解,而祁云晟什么也不敢说。
随着记忆的回放,祁云晟感觉到余渊抓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紧。
“那么多的事情……”余渊咬着牙,“你都不说。”
“我也不知道能说啊。”祁云晟也感叹一句,“毕竟,我们都不成熟。”
最后的结果,不单单是某个人的错,而是他们两人联手栽出的恶果。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现在你好像很空闲?”祁云晟突然意识到。
“掌握了技巧,就可随意处置了。”余渊道,“如果重来一回我还抓不住那些人的小辫子,那么与你相处的时间,便是被白白浪费了!”
“……原来如此。”祁云晟感叹,“那看来,上辈子的事情也不是只有坏处。”
“一点都不好。”余渊哼声,“你死了。”
“那挺好,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们两人都不太一样了。”
上辈子,祁云晟并没有完全待在海宫,他出去游玩过几回。而某一天,祁云晟听说了沉珠礁的名声,便想着去看看,却不知不觉迷了路。
“他们故意给你指错路!”余渊瞬间看出来祁云晟前进方向的不对。
“我想也是,沉珠礁哪里会是那样荒凉的地方。”祁云晟道,“话说回来你那时候就有往我身上堆灵器的习惯了?”
祁云晟独身在海底还没有出事,能撑到被龟丞相带回,便是他身上的诸多灵器。不需要灵力,凡人也能使用。
而那些,全都是余渊在来了他住处的时候,随手扔给他的。祁云晟挂念这些都是贵重且轻便的小东西,就都带在了身上。
“你现在回头来看,你当时给我的那些……炸平一片区域至少是没问题的。”祁云晟感叹道,“你就不怕我乱用?”
“乱用怎么了?你没事就行。”
迷路的结果便是被龟丞相带回了海宫,这才让余渊松了眉眼。
随后便是更令他不爽的一段。
“出去了,被波及了,然后受伤被救了。”祁云晟感叹道,“这份恩情我已经还了。”
“那个倒霉鬼是你救回来的。”余渊笃定地道。毕竟除了他们,只有他是突然活过来的。
“阁主只是天煞命,他也帮了我不少,就不要用什么‘倒霉鬼’一类的蔑称吧。”
“哼。”余渊道,“看起来你很重视他。”
“他是我的前辈,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祁云晟已经摸清了哄这大型孩童的手法,“而你是特别的,明白吗。”
“……啧。”
哄得他顺气了,他们才继续看这些过往的回忆。
而让祁云晟印象深刻的,便是上辈子的自己修炼什么功法都不得窍门,而余渊却表示一直这样下去也没关系。
祁云晟深吸一口气,“你看,我现在找到了合适的功法。”
即便是在奚泉府,也能够胡闹了!
“那挺不错。”余渊道,“虽然对我来说都没差。”
他内心的想法一直都是坚定的,只要是自己眼前这个人就行了。
过大的信息量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发生了改变,而余渊已经来不及别扭,他们就像是最寻常,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游走在四周的场景之中,感叹着那失败的过往。
暮然回首,才能知道那一片黑暗的回忆之中,也有不少的温情瞬间。
余渊知道了祁云晟去给那厨房的鲛人机会的理由,而祁云晟也知道了余渊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暗自努力,却从不在他面前表露疲态。
一般而言,人是不乐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记忆的,那等于是将完整的自己,将一切剖开端给别人观赏。但是此时,他们双方都没有半分的恶感。
只有将这些事情摊开来,才能做知道当初的失误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余渊体内的反噬似乎越来越大,让祁云晟忍不住为他担心。
而随着这些记忆的取回,他们也看到了当初有些病态的相处。
祁云晟彻底自闭,余渊不得交流之法,只能做这样那样的尝试,但是他又倾向于被动等待祁云晟的主动所求,让两人之间的问题更加严重。
“说到底,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让我开口。”祁云晟将手放在余渊的丹田处,试图查探他身体的状况,被余渊移开手,表示没有问题。“难道这是什么约定俗成的惯例吗?”
“……”
余渊顿了顿,似乎终于想起来要害羞那般抿嘴。
“说呀。”祁云晟直接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口,那就什么都不是问题吗?”
“……”余渊微微撇开头,“因为,如果你有求于我,而我又做得到的话……总之,你会表现得特别高兴吧。”
“哈?”祁云晟凑上前,“余渊,不会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就一直晾着我?等我开口?”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的。”余渊道,“有所求,有应求,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帮你做到,这样,不是……挺帅气的吗?”
“……”祁云晟面色微妙。“是吗?”
“好吧。”余渊像是放弃了抵抗那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嗯?”祁云晟好奇。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生活,但是那时候的经验没法直接套用到海宫。”余渊慢慢道,“先代的鲛人皇之中,也不是没有擅自行动,或者做出了错事而导致危机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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