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钱宇不依,“那怎么能行,我冷你就不冷了?”
上辈子给郝莹做牛做马,郝莹皆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甚至稍一不如意,还会作践他一通。结果呢,最后就换得葬身火海的下场。哪像钱宇乖乖巧巧,知冷知热,他在乎他,他同样把他捧在心尖。
原来被人真正放在心上竟是这种感觉,犹至冰天雪地,心却是热的。纵然苦痛,也甘之如饴。
陈明辉到底舍不得他,这屋子里并不比外面好,一样伸不出手来,陈明辉将钱宇推进卧室,又拿出厚被铺在炕上,并给钱宇另裹了一个。
“咱们都说好今天听我的,就听我的,你乖乖呆着,等我把炕烧起来再说。”陈明辉不容拒绝道:“小宇,听话。”
钱宇看出陈明辉是真不让他干活,他要是硬要跟着,怕是要惹他不高兴。最后钱宇乖乖坐在炕上,看着陈明辉为他忙里忙外,心里有股难言的滋味,却是一种好的满足的滋味。
陈明辉升起火炕,又去隔壁老大娘家里买了十个鸡蛋。这时候家家户户可以养鸡鸭,只是数量不能过三。这些鸡鸭下的蛋,老农民们自己是舍不得吃的,都会攒起来,够一篮子就拿到乡上供销社卖,按个头大小,6—7分一只。陈明辉给7分钱的价格,挑了十只大的,老大娘自然愿意。反正卖给谁都是卖,卖给陈明辉还省了背到供销社的力气,和对收货服务员赔的笑脸。
陈明辉掏钱痛快,老大娘高兴,临走时还送他出门,笑呵呵道:“你要吃鸡蛋,下次还来找我买,我给你挑大的。”
陈明辉也笑着回道:“谢谢大娘,我过几天还来,你给我留些大的。”
老大娘一口应下。
陈明辉一回来,钱宇就看见他兜里的鸡蛋,有心要说家里有肉,还吃什么鸡蛋,可张了张嘴,到底没说。
这辈子的陈明辉到目前为止是不会做饭的,他祖父去世后,剩下他自己就跟着镇上的龙哥混,有时能混到几毛钱,有时能混些吃的。要是混不到,陈明辉就饿着,常常两三天吃一顿。不过陈明辉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习惯了,就这搞到钱或者肉,还不忘给郝莹送去。
倒是上辈子的陈明辉有一手好厨艺。那时候他大学毕业,刚和郝莹住到一起,蜜里调油着,为了讨郝莹开心,特意练就的厨艺。
虽然重生了,功底还在,这时候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很不错。
一个香辣肉丝一个煎鸡蛋饼,虽然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陈明辉做菜天赋不差,和镇上国营饭店里的厨师比起来,也不多遑让。
鸡蛋被煎成一个薄饼,辣椒和葱沫裹在里头,外头煎的金黄油亮,咬一口满满的蛋香,却不腻嘴。
“喜欢吃?”看钱宇吃得开心,陈明辉也觉得开心,明明是吃惯了的自己的手艺,仍然觉得今天做的格外美味。
“好吃,比我爸做的还好吃。”钱宇扒拉进一大口饭,吃得心满意足。
“喜欢就好,以后天天做给你。”陈明辉说着又夹起一大筷子肉放进钱宇碗里,“别只顾着吃鸡蛋,多吃肉,肉有营养,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钱宇看着陈明辉,他还不是一样瘦骨嶙峋。真要说起来,他的日子总是比陈明辉好过,再怎么样,他爸没死的时候,他妈对他还是可以的。哪怕后来他爸死了,他妈对他非打即骂,但家里生计还轮不到他操心。可陈明辉却没有那样一个长辈在他跟前为他遮风挡雨,看着陈明辉大口大口吃饭,舍不得吃菜,却一个劲给他夹肉吃的样子,钱宇眼眶酸涩,硬压了回去。
钱宇心想,以后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了,他一定会对陈明辉好的,很好很好。
他更不会让陈明辉顿顿给他做饭,他要顿顿给他做,让他也能感受到什么是家的温暖。
“你也吃。”钱宇给陈明辉夹了一大筷子放到他碗里,钱宇这一筷子下去小半盘肉菜都进了陈明辉碗里。
陈明辉看了看菜,没说话,也没往回夹,只是之后却没再夹一口菜,就着这一大筷子菜,吃了整整三大碗米饭。钱宇少些,却也吃了二大碗。那些菜,要是钱宇自己的意愿肯定不会吃多少,但陈明辉不停给他夹,不要不行,最后都进了他肚子。
一时间钱宇撑得肚皮滚圆,似怀胎三月,看陈明辉烧水洗碗,就去抢。陈明辉不依,他也不走,就靠在墙上看他,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倒也不无聊,反而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饭后,钱宇擦干净手道:“咱们改户口的事,求的启明他爸办的,正好这会儿天色早,我去趟启明家里,你在家等我,要是无聊就开会书,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这时候食物紧缺,不好弄,陈明辉所幸就又和隔壁大娘买二十个鸡蛋。
启明开门看是陈明辉先楞了下,随后听见启父问话,才把陈明辉让进来。
“启叔叔,你好,我今天过来是特意谢谢你的。”说着把装鸡蛋的篮子递给启明,“一点鸡蛋,不多,但是我的心意。”
坐在客厅本来要离开给儿子和同学腾地方的启父楞了下,起身走过来。
“是陈明辉同学啊,快进来吧。”启父热情地招呼陈明辉进来坐。
启父是名警察,还是个警察头,派出所的所长。启明的母亲是一名护士,今天值夜班,没在家。
因为家里有两个公职人员,又或许别的原因,启家的日子过得很好,客厅里摆着的是真皮沙发。
虽然这种沙发在前世陈明辉发达的时候就是扔的货,但不能否认现在这种沙发很少有人家能买起。
“这次来是专门谢谢启叔的,感谢启叔帮忙。”陈明辉坐在真皮沙发上,明明从穿着上格格不入,可气质上却相辅相成。
启父眯着眼睛看了会陈明辉觉得这个孩子有点意思。上次见到他身上还流里流气地似个流氓,今日却恍然变了个人,仿若给他一种对面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地位和他旗鼓相当的老油条。
启父笑了。“明明,去给你同学倒杯水。”
启明起身离开。
陈明辉也笑了,他从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元钱,这个是他事先打听过改户口的价格。
“这次的事情麻烦启叔了,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启叔收下。”
本来这事启父是没打算要汇报的,完全是看在自己儿子面子上。况且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儿,又无父母教,哪能想得这么周全。
不过现在看来,这小孩子有点意思。
启父虚虚道:“举手之劳,不用。”
陈明辉道:“对启叔而言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大事,这是应该的,就请启叔收下吧。况且我还有一事需要麻烦启叔,启叔不收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哦,还有什么事?”
“启叔也知道本来我改户口是要去当兵的,可谁知道今天下午,我那朋友就给我捎来信,说他听蹭了,征兵的地方不在咱们乡上,是别的地方,而且已经征了。”
“其实,我是不愿意当兵的,部队太苦,我怕吃苦。只不过听我那朋友说这次征兵的兵种好,不累,军贴还高,我这才动了心思,结果竟是一场乌龙,害我白高兴一回。不过也是这场空欢喜让我突然醒悟,像我这种不愿意吃苦的人,要想不出苦力干活,就只能读书。”
陈明辉说得情真意切,字字悔过,“可我成绩烂出花了,咱们这里的高中能读上就不错了,可我却想去市一中,那是重点高中,师资力量强大,都说读了市一中就是半只脚迈入大学了。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定考不上,所以想请启叔帮忙找找关系,我和我一个亲戚两人想要自费市一中。”
这个完全出乎启父的意料之外。据他所知,陈明辉是一个流氓,不愿意读书,应该一毕业就混社会,或者出去打工。
“我知道市一中这样的高中一个自费名额要两千块,我和我亲戚两个都打算读。要是能成,我愿意再另出一千块给启叔,这钱全算作给启叔的辛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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