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小二
“香?香……香……啊!”似是猛然想起什么,那鸨母赶忙在身上一阵摸索,而后摸出一个香囊,举到燕秋尔面前,“这、这是贱婢今儿早上买的,请、请主君过目。”
过目?哪儿还用得上过目,那香囊才刚被送到燕秋尔面前,燕秋尔的眼前就是一暗,惊觉意识涣散,燕秋尔猛地后退两步。
“秋尔!”见燕秋尔后退的脚步踉跄,燕新堂赶忙冲上前去扶住燕秋尔,“秋尔,没事儿吧?”
燕秋尔甩甩头,却没能驱散那股眩晕感,索性一转头将脸埋进了燕新堂怀里。
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原理?只是味道而已,效果竟如此明显,待事情解决之后,他也要去弄点儿来研究一下,以后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那香囊你是从何得来?!”将站不稳的燕秋尔抱住,燕新堂怒声向那鸨母问道。就算不知道详情,燕新堂也知道那香囊是有问题的。
“是、是贱婢今儿早上买的!在南市北门的一个小摊位上,贱婢瞧着这香囊造型别致,又卖得便宜,闻着还挺香的,便买了回来。贱婢真的不知道此物于主君不利,不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贱婢也不该谋害主君啊!主君,贱婢真的是冤枉的!”谁知道这香囊里边还有这害人的名堂啊!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跟自家的财神爷过不去啊!她就不该贪图便宜,真是要了命了!
南市的摊位?燕新堂眉心紧蹙,对岚风吩咐道:“岚风,你随她去南市看看。”
对方若只是想将香囊卖与这鸨母倒是还好,可若对方将香囊随意售出,那香囊不就要散布在洛阳城各处了?瞧那香囊的效果似是极强,这样的话秋尔岂不是寸步难行了?
“是!”岚风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就粗鲁地拖着那鸨母离开。
岚风与那鸨母走后,燕新堂便扶着燕秋尔到窗边的榻上躺好,而后立刻打开了窗户通风,待打开了所有的窗户之后,才返身回到燕秋尔身边,担忧地蹙着眉。
“秋尔,好些没?”
燕秋尔睁开眼睛看着燕新堂,笑得有些虚弱,轻声道:“无碍,头有些昏罢了,过会儿就好。我身上这毒……”
心知燕秋尔接下来的话是要与他解释那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燕新堂直接将那些话都堵了回去,对燕秋尔说道:“别多说话,先休息,待会儿再与我说也不迟。”
燕秋尔立刻止住了话头,微微一笑,道:“三哥无须担心,我多小心些就不碍事的。”
闻言,燕新堂狠瞪燕秋尔一眼,责备道:“不碍事不碍事,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碍事,等你丢了这条小命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不碍事这三个字!都是自家兄弟,你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你中毒一事,燕家主可知道?”
燕秋尔摇了摇头,轻声道:“别告诉他,也别让三姐他们知道,即使说了,他们也只能干着急,何必。”
燕新堂无奈地叹息道:“你才只有十五岁,别把自己当成五十岁一般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得了,别说话了,你睡会儿吧。”
燕秋尔轻声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似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燕新堂转身去寻了一条薄被给燕秋尔盖上,而后去将窗户都关上。
一条暗影从花月阁的房顶蹿了出去,直奔帝府闲居而去。
第103章 燕新堂来报
燕秋尔回到帝府时已是黄昏,因为在花月阁里休息了足够久的时间,所以当燕秋尔站在燕生面前时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的不妥。
然而站在闲居里边,燕秋尔却觉得这闲居内部似有不妥,左顾右盼了半天,才发现是房间里的一方桌案与一个柜子换了新的。燕秋尔疑惑不解地看向燕生。他分明记得先前的桌案与柜子到今早他离开时为止都是完好,连一丁点儿的破损都没有,燕生干吗要换新的?
“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歪躺在榻上的燕生冲燕秋尔招招手。
燕秋尔抬脚向燕生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这桌案和柜子怎的换了?先前的呢?”
燕生的眼神一闪,不答反问道:“怎么?不喜欢新的?”
燕秋尔转身坐在榻边,撇撇嘴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这新的与那旧的看着有何区别?”
燕生不语。这新的与那旧的自然是没有区别的,就是怕被燕秋尔看出不妥来,燕生才让人去弄了一模一样的来,却没想到燕秋尔眼尖,还是给看了出来。燕生会瞒燕秋尔,却不会骗燕秋尔。
没听到燕生的回答,燕秋尔心中的疑惑更甚,狐疑地看着燕生问道:“你是做了什么坏事?怎的还非要特地换掉那桌案和柜子?”
燕生斜燕秋尔一眼,道:“我能做什么?不小心砸坏了而已。”
先前唐硕安排在秋尔身边的人回来禀报说秋尔再次毒发,并且还有人刻意在洛阳城内散播诱发此毒的引子,燕生一时气极,这才失手砸烂了闲居里的东西。
砸坏?燕秋尔蹙眉看着燕生。燕生平日不都是与人在前边的堂屋里议事吗?要生气砸东西,也该是砸那堂屋里的啊,怎的回闲居发疯了?
“不是什么大事。”燕生伸手揉了揉燕秋尔的头,转了话题问道,“你那花月阁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大事没有,琐事太多。怎么了?”他若不主动说,燕生可是甚少询问有关花月阁的事情。
燕生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燕秋尔的问题,转而说道:“三郎不是在洛阳?你不是还从常安带了个人来?既是琐事,便让他们去做,谁家的主君整天自个儿跑前跑后的?”
那假骆时能将那引子在洛阳城中散布,难不成还能散进他这帝府里来?
当初若是事先知道秋尔会这般将计就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若秋尔执意要用这份真实去迷惑假骆时甚至是骆时背后之人,那他宁愿这份真是是由他来做。
如今燕家在西南的人正与骆家一起查探这假骆时的底细,相信以两家之力,就算有人欲从中作梗也拦不住多久,至于这假骆时身后之人……他倒也谨慎,唐硕安排出去的人也只知道那假骆时与他那随从并非真正的主仆,至于那幕后之人则一点儿踪迹都寻不着。
“嗯,需要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便交给岚风好了。”燕秋尔往燕生的身上一靠,更觉心安几分。
今日之事也让燕秋尔知道了自己以身试法的鲁莽,原以为只要避开那假骆时便可,却没想到那人的小伎俩倒是不少。这两次毒发之时幸好都有岚风在身边,不然他怕是凶多吉少了。燕秋尔也没想过要拿命来玩,故而为今之计便是缩在这帝府里面,不然若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夺去了心神利用一番,可就得不偿失了。
做都做了,他也只有想方设法地撑到商联会召开之时,如此方才有机会钓到大鱼。
幸好他有提醒唐硕使得燕生逃过此劫。
两人又闲聊一阵,晚饭之后,燕生便又被叫到前院堂屋里去,而燕秋尔的头脑还有些迷糊,便借口疲累,留在了闲居里。
吩咐唐硕留下保护燕秋尔之后,燕生便独自去了前院堂屋,进门见到坐在堂屋里的人时便暗自庆幸燕秋尔没有跟来。
登门拜访之人正是本该在花月阁里主事的燕新堂,虽然燕秋尔再三嘱咐他中毒一事不能告诉燕生,可燕新堂还是觉得不安,于是便来了。因为知道燕秋尔今日头脑不清,断不会跟在燕生身边,所以燕新堂才选了晚饭之后的时间来。
见到燕生进门,燕新堂便起身,恭敬一拜,道:“新堂拜见燕家主,久疏问候,请燕家主莫怪。”
无论他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燕生都是燕新堂崇拜之人。
“无须客气,坐。”如今燕新堂是燕秋尔的帮手,燕生待他的态度竟比两人以父子相称时更为友好。
燕新堂对燕生的这份和颜悦色感到些许疑惑和不适,扭捏地坐了下来,搔搔嘴角,开口问道:“秋尔不会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