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草吃嫩牛
“伯内特……”
那是一份他无法挣脱的魔咒。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他太想超越他的哥哥,姐姐,他太想成为一位真正的伯内特,但是他总是做不到,他自小就冲动。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街面上士兵走过去,民众回到了自己的家,环卫工人开始满含怨恨的处理满大街的垃圾。
有位酒鬼,晃晃悠悠的在马路中间继续跳他的踢踏舞,仿若他生命中的辉煌才刚刚开始。
邵江一靠着阳台叼着香烟,喝着俘虏的啤酒。终于,他开口说了话,他对俘虏说:“你们那位伟大的伯内特,他要回来了?”
间谍愣了一下,他被束缚的手向后抓了一下,屁股动了一下,令自己坐的更加舒服,年轻的间谍轻轻咳嗽了一下,学着他父亲的样子以及语调说:“十三州必须统一,不必要的负担不应该强加在民众身上,伯内特总统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十三州统一事业。十三州必须使用一个宪法。他不是回来了,麦德斯本来就和因佩兰还有奥古是一家。”
邵江一看着他,嘴角缓缓的牵出一些笑容,他觉着挺可笑的。真的。
其实这种政治理念,对于十三州的畅想,几乎是每个人都会说的,包括那位华莱士先生。他也在说。
冰河时期之后的分裂,重组一直是抑制社会发展的最大障碍。政治在某些地方时相通的,但是政治又是一种过于讲究实力的东西。
一种思想一种理念被大家信奉,首先这种思想必须赢。
经济,军事,权利,这些元素缺一不可。
邵江一只接受过少量的教育,他的教育多来与实践。实践教会他,一切正确的东西都来源于这股力量,必须拥有强大的经济,军事,以及无数的政治后盾。还有信仰者的前仆后继。
民众始终是接受者,并未有多大的发言权。
他不愿意那个男人回来,在对自己做了那种事情之后,他又大摇大摆的就这么回来了?
愤怒!
一股被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再次在胸中燃起。
谁都可以站在那里。
随便谁。
但是,绝对不允许是他。
绝对不允许。
邵江一站了起来,将自己抽完的烟头,喝过的啤酒罐子全部拿起来,放置在一个袋子里拎着。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走过去轻轻在他耳边说:“他不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说完他离开了这个房间,在他走后不久,年轻的间谍在怒吼:“喂,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这才是邵江一问自己的问题。无论那股子愤怒有多么强大,他的仇敌都太庞大了。
他是谁,只是一个浑身是伤痛的普通士兵,一个连军籍都保不住的士兵,一个每次听到税务官的声音都从灵魂发抖的士兵。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可怜人,他有着一份对邻国大总统的仇怨以及愤怒,这是多么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该怎么办,潜入总统府打死他吗?
不!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无法面对那个人,幼年的崇敬,来自灵魂当中的拜服,他直至现在都没有勇气面对他。他害怕那个人张开臂膀对他说:“过来,你这个傻孩子,你看,有爸爸在,什么都不要害怕。”
他不具备与伟人对视的勇气,因为他的灵魂如此卑微,他想过走到那人面前问他:“我的亲生父母呢,我的亲生父母,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找到了又如何呢?从头至尾他只是一个交易,他享受过这个国家最最极致的富贵生活。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不该抱怨。包括那个老东西,他说,最起码他没吃过三十年才交尾一次鱼类的鱼子酱。
邵江一将垃圾袋丢到街边的垃圾桶,他站在一个报亭边看着那些叠放的整版,整版的政治家刊物。
那人依旧如此醒目的在自己身边无所不在,他依旧干着自己大事业。
“你要买吗?内南?伯内特大总统谴责大批量征兵去寻求不必要的矿产,人类应该自救。”
报亭的老板热情的跟邵江一推荐。
邵江一拿出钱买了一份,还叫了一杯咖啡。他打开报纸,坐在报亭外面的座位上,一边看一边等待着报亭的老板。他有个疑问,需要找人开解。
不久,报亭老板端着咖啡走到他身边放下:“祝愿您有个愉快的下午。”
邵江一冲他笑笑,很认真的举起报纸问:“您觉得他说的对吗?”
报亭老板看看那张报纸上微笑的照片,遗憾的耸下肩膀笑了下:“我只是个小民。”
“小民?”
“对啊先生,您见过那个小民去指点这些大人物的对错的。他们订出规则我们遵守就成了。”
“你不喜欢他吗?这位先生一直是大家所敬仰的。”
“他又不是我爸爸,我干嘛敬仰他,图佩兰人才应该敬仰他。”
“这上面说,他要回来了。”
“如果他能给我带来实惠,那他就回来吧……但是……”报摊老板看看远处的被风卷起的彩色丝带,他带着一些哲人的味道说:“我们麦德斯只是运气不好,您知道的,我们有巴曼克,也有老比尔,我们只是运气不好。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先生,你知道,现在十三州那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这次小华莱士先生成功了,那么我们便是十三州的领导者了。”
邵江一点点头。
报刊老板,取出自己的钱包,翻开给邵江一看了一眼钱夹内的照片。邵江一顿时窘然了。
那是华莱士的照片。
“为什么十三州的领袖不能是他呢,最起码他英俊,对吗先生。”
邵江一有糊涂了,他搞不清这位老板的道理,显然,他问错了人。但是……又好像没问错。
喝完咖啡,邵江一将那卷报纸丢尽垃圾桶,他想起今日的目的,他要去看威廉。可是,他看望病人的小花,已经不见了,无奈之下,邵江一决定再次去一下城外的墓地,虽然有钱了,但是他依旧不喜欢拿钱去买东西,能省还是要省下的。
再次穿着干净的衣服,漫步城市,远处打夯机的声音又远又近,转角上新建的生活区是如此的显眼,漂亮的红色屋顶,青青的藤蔓爬满墙壁。这是麦德斯,自己为之服役了整整十四年的地方。他看着它从废墟里站立起来,变成一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