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智如吾
苏星轨额角青筋暴跳,想也没想,抬起胳膊就是一肘,哐的一下,狠狠捶上男人腹部。
裴灼没料到他会突然肘击自己,吃痛地松开手,单手捂住自己侧腰,见少年怒气腾腾地回过身来,却丝毫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他大概真是被打疼了。
半眯起眼睛,连嗓音都模糊不少。
却还是说着混账话。
“你这样,我会更难忍耐的。”
“…………”
苏星轨被他气到,当即又抬起脚,猛地踢了他膝盖一记。
岂料裴灼毫不闪躲,当真又被踢中,这才愣了愣,害怕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急忙转身,往自己办公室溜走。
好在裴灼似乎还有别的事,也没有跟上来。
给他留了张字条,便自己回家去了。
十一假期颇长,由于各个景点旅游人次增多,「全知」不得不进行许多临时调整,裴灼忙于这项事务,一连七天都没见着人影。
沈烛在演技上天赋异禀,特别是对情绪的拿捏,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说哭就能哭,说崩溃就能崩溃,还懂得一层一层情绪递进,当真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苏星轨对他的试镜并没有过多担忧。
反倒是对乔柠有些不确定。
裴灼毕竟拥有「全知」,几乎对任何人都有着极为准确的判断。
他能说出乔柠试镜不会通过,必然是有他的判断因素在里面。
可这因素,又究竟是什么呢?
乔柠又不像沈烛,家里又穷又不同意,会给她拖后腿。
论颜值,论身材,论实力,论人品,那也都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自从裴灼开玩笑般打了那个赌,他便在意起乔柠来。
虽然即便输了,他也绝不会当真去改名字,但不论怎么想,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裴灼会选择那么不可能的一个结果来赌。
裴灼想和他结婚,那这个赌约的最终目的,也只会是希望自己能乖乖结婚。
可为什么,他会选择那么不利的一方呢?
这份疑惑令他无比在意,可裴灼又一连几天不见踪影,他又不想主动跟他联络,连想问一下都问不着,反倒像群蚂蚁似的,时不时啃噬着他心脏,令他难受异常。
好在第八天早上,裴灼终于回来了。
苏星轨发现他时,他正要出门。
外面落着小雨,阴暗昏沉,像是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
裴灼一身黑色大衣肃穆,眉眼凌厉。
英俊深邃的脸上仿佛结了冰,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KTV门口看到的模样。
苏星轨站在二楼走廊,见他正要推门出去。
便也跟着下楼,趁保镖给他开门的功夫,快步走到他前头,一个迅捷落座,直接将他座位占掉。
裴灼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顿了顿脚步。
见车中少年朝自己嚣张挑眉,这才无奈地半敛起锋利目光,温声开口。
“小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送我去公司。”
苏星轨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客气。
见外头的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由又催促一声。
“愣着作什么?走啊。”
可没有任何人听他的指令。
全都仿若木头人般定在了原地。
苏星轨这才察觉到气氛异常,抬眼看了看,才发现裴灼薄唇轻抿,眸光沉沉。
保镖们给他撑了伞。
雨水不断打在伞面上,落下淅沥雨声。
一片寂静中,裴灼微微张开唇。
即便克制,嗓音里也全是冷淡疏离。
“抱歉,我今天得去见我父母。”
“?”
父母?
苏星轨愣了愣,仔细回忆一番。
却发现假少爷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裴灼父母的记忆。
原书他只看了三分之一。
至少在那三分之一里,完全没有提及裴灼的父母。
对啊,裴灼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总也该有父母,总也该有人能管教他才对!
倘若他父母知道他这样,对假少爷又是□□又是虐待,正常人肯定早就气到肺泡炸裂,当场就要抽出皮带打死这个龟孙了!
假少爷寻求帮助,只是寻求苏家父母,只是寻求亲生父母。
却从未寻求过裴灼父母的帮助。
可倘若他肯找一找裴灼的父母。
那说不定就能脱离苦海了!
苏星轨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条对的路,急忙往座位里一靠,一副誓死要跟他一起走的模样。
“没关系,今天沈烛和乔柠下午才试镜,我有的是时间先陪你走一趟。”
“也好。”
裴灼见他这样,眼尾浅浅弯了弯,却竟没有笑意。
只是认同般点了点头,垂手揉揉他脑袋。
“我们马上要结婚,婚前,你也该见见我父母的。”
“…………”
他摸他脑袋的动作极为温柔,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苏星轨莫名被摸了脑袋,心里有些不服,但也忍住没和他计较,只是抱起胳膊,闷声随他一起往他父母的住址前行。
车子拐过市中心,一路朝着郊区附近,平时鲜有人烟的小山开去。
雨势渐大,密密麻麻地打在车窗玻璃上,模糊着窗外景象,只能看见山坡上树林互相掩映出黑漆漆的轮廓,与沉闷的天混成一团,混沌而阴冷。
车子越开越偏离居住区。
路上人烟稀少,几乎到了空无一人的程度。
苏星轨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却见车子接连拐过几个弯。
终于在一处偌大山坡前停住。
保镖们迅速下车给他们撑开伞。
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这才从缝隙间看清。
前方正是一片墓地。
裴灼穿着一身扎眼的黑,从保镖手里接过雨伞,露出的手腕修长性感,被衬得纸一般苍白。
保镖们没有跟着他一起走进去,苏星轨只能也接过一把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墓园最深处,才终于停下。
他们面前的大理石墓碑位于墓园最角落。
不同于其他石碑,它上头非但没有亡者照片,甚至连字都没有一个,就这么安静地矗立在那,仿佛是个还未埋葬人的空墓。
裴灼俯身,将怀中花束放到墓碑前。
纤长的眼睫垂下,盖住漆黑眼瞳。
“父亲,母亲,我来看望你们了。”
他难得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话,在头顶噼啪作响的雨水间,竟像是有温度般,将寒意驱散大半。
裴灼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晌,才终于转头看向少年,一双深邃的黑眸敛起,沉默间,缓缓牵起少年的手,十指相扣。
秋冬的冷风,将少年手上温度抽了个精光。
他感觉到男人掌心炽热的温暖,不由抬眸看了看他。
可裴灼却只是收回目光。
将视线投向那块漆黑的大理石墓碑。
低声开口。
“既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那有些话也该跟你说明白了。”
他说着,眼睫倏然一抬。
握着他的手也猛地收紧,将少年牢牢牵在掌心。
“那个赌约我是认真的,但我不是要你真的跟我姓,我要的是……”
风雨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发。
轻扫过眉骨,勾出英俊深邃的眉眼。
黑伞下,男人眸光幽深。
上一篇:嫁给豪门植物人冲喜之后
下一篇:闷王爷与俏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