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智如吾
苏星轨毕竟不是什么善茬。
生前从小到大,除了幼时在打架上吃过几次亏,长大后还没服过谁,哪里能忍得了别人打他?
可假少爷这具躯体到底还是瘦弱。
虽然苏星轨拳头很快,却没有男人那么大的力气,即便多打了他几下,也不过是打个平手。
他们一个眼疾手快一个力气巨大,在车前扭打得难舍难分。
苏星轨被他揍了几拳,浑身都疼得厉害,体力迅速见底,眼看自己被对方压在车门上,就快无力反抗,却见那即将落到他鼻梁上的拳猛然顿住,随即仓皇地向后无力跌去。
眼前忽然闪进一个高大身影。
直直地挡在自己身前,将他所有视线全部挡住。
来人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服帖地勾出他上身线条。
宽肩窄腰,匀称得刚好。
几乎是眨眼间,他便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打翻在车前盖上。
随即又卡住他脖子,面色阴沉地朝他狠狠挥拳。
他虽然面无表情,身上却传来浓厚的暴戾气息。
拳头又快又重,光是那份阴狠之气,便压制得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本就已伤得不轻,此刻更是不敌。
不过才三两拳,鼻间便流出血来,随着男人一记又一记的重拳糊满整张脸,很快就再也看不清他本来面貌。
不出片刻,男人就被打得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裴灼拎着他衣领,将他摔下地,随即,崭新的高档皮鞋疾速落下,猛然踩上他脖子。
跌倒在地的男人闷哼一声,随即猛烈咳嗽起来。
可他喉咙却又被裴灼狠狠踩住,几乎连挪动都困难,咳嗽的痒感卡在喉间,尽数变作鼻间发出的难受哼叫。
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了,干脆用手抓住裴灼脚踝,用力向上抬了抬,以减缓自己喉间的痛苦。
才刚松开一些。
便朝苏星轨奋力大骂。
“你买通那些傻逼欺负小辉,还一天到晚跑到学校装好人!装模作样的贱胚!假货!有种你就……唔……”
他话还没说完,喉咙就又被裴灼狠狠踩住。
即便努力伸手阻拦也毫无作用,脸很快涨红发紫,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苏星轨被他打得狼狈,脸疼得甚至难以牵动面部神经,全靠扶着车子才勉强能站立。
他见男人近乎即刻就要窒息,急忙伸出手去,费力地扯了扯裴灼衣袖。
“你要杀人可以,但别弄死在我家门口。”
裴灼身体僵了僵,回头见他满脸伤痕,眉宇瞬间皱紧,薄唇微微抿了抿,虽然很不情愿,但僵持片刻,还是松开脚,回身扶住他。
地上的男人猛烈咳嗽起来。
他长得并不差,即便被揍得鲜血淋漓,也还是能看出颇为英俊的样貌。
他咳嗽完,将口中满溢的血朝一旁吐掉。
看着被裴灼揽在怀中的少年,阴恻恻地讥笑起来。
“真有你的!抢了小辉的未婚夫,然后朝小辉耀武扬威,哈哈?你瞧瞧,你抢的可是所有人都认识的裴灼欸~!满世界地跟你秀恩爱,送你这个送你那个,多棒啊!偷来的东西,你也能用得特别爽是不是?呸!真叫人恶心!”
他见裴灼双拳紧握,几乎又要上前揍他,却被苏星轨拦住,不由好笑。
“我今天可真是开眼了!你真有本事啊,竟然能把这种大佬都训得那么听话?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小辉毕竟才是苏家亲儿子,你现在抢走的一切,我陆迟就是拼尽一切,都会帮他百倍千倍地朝你讨回来!”
他说完,讥讽般哈哈笑着。
终于被姗姗来迟的裴灼保镖们拽起,“请”出了这片别墅区。
苏星轨本来刚刚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此刻都被扯得稀烂,皱巴巴地挂在身上,松松垮垮,甚至还带了点血迹。
裴灼心疼地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脸颊。
嗓音微颤,满是自责。
“对不起,是我发现得晚了……”
苏星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面对裴灼,几乎就没吃过亏,今天还是头一回察觉到这具身体竟如此孱弱,简直和豆腐捏得一样,只是被揍那么几拳,居然就能伤成这种样子,差点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不过也是,刚才那个陆迟可是这本书的男主,是最后要和沈映辉结婚的人。
自己一个小炮灰和他互殴,就算打架打输了也很正常。
但他绝不能让裴灼杀了他。
如果陆迟今天真的死在这里,沈映辉没了最关键的帮手,那整个故事就会彻底变样,说不定,就再也没有人能打败裴灼。
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苏家可能是去不了了,就算要去,也得回房间换身衣服才行。
苏星轨想着,当即就要撇开裴灼。
却反被他牢牢抓住胳膊,一个俯身,便被横抱起来。
裴灼快步将他抱回自己房间,放到床上。
又从柜子里找出药箱,熟练地找出药品和棉签摆到床头,回头检查起他伤势。
苏星轨脸上只挨了两三拳。
其余的大都打在胸口、肩膀和腹部。
裴灼伸手解开他上衣,才刚扯下肩头。
目光所及之处,就已是一片红肿伤痕。
这是这朵小玫瑰第一次没有反抗。
只是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用眼睛紧紧盯着他。
警惕而敏感,像极了一只受伤的猫。
他挨得拳头不轻。
红肿还未消退,淤青就已渐渐显现。
裴灼几乎被他这满身伤痕烫伤了眼,眼眶通红。
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一些,拳头却紧握着,愤怒到颤抖。
“我该把他杀了的!”
他竭力压制着怒火。
可发出的声音依旧阴狠得令人害怕。
大约是感受到少年眼中愈发深重的防备。
他抿了抿唇,终于闭上嘴,低头将药水沾上棉签,小心涂上他破皮的伤口。
“嗯…………”
伤口突然与药水接触。
猛地疼痛起来。
少年努力咬牙绷起脸,却还是从喉间漏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
整个胸腹都疼得瞬间缩紧,僵硬地微微颤抖起来。
“疼吗?”
男人慌张停手。
不安地查看着少年的神情。
见他紧咬牙关死死憋住声。
眉头瞬间皱紧。
他从前给自己上药时,即便疼得眼前发黑,都是义无反顾地下最重的手,轻轻松松就能处理完。
可面对这朵小玫瑰,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男人近乎手足无措。
只能将少年抱进怀里,亲了亲他脸上伤痕。
哄孩子般低声哄着。
“乖,不疼了,不疼了……我很快就给你涂完好不好?”
他柔软的唇轻吻过他脸颊。
一路向下,舔舐伤口般吻上他身上淤痕。
温柔而耐心。
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伤他一样。
这是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情况。
他从前哪里会怕把假少爷弄伤?更甚至,弄伤假少爷最多的人就是他,哪怕假少爷再怎么哭喊求饶都没用,最多事后买一大堆药丢过来,让假少爷自己去涂。
明明是这样一个狗货。
如今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苏星轨浑身都疼得像是要散架一样,想起之前自己跟他斗从来没讨到过好处,也实在没心力去反抗他,但好在裴灼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更小心仔细地为他上了药,又去他房间拿了身睡衣过来,要给他穿上。
苏星轨想起苏家父母的结婚纪念日。
摇了摇头,努力蓄起声音。
“我得去趟苏家。”
“不行。”
裴灼当即驳回他。
黑眸幽幽一暗,连声音都沉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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