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轻尘
该要怎么做,才能在把这双眼睛挖下来的同时,又能保持它现在的美丽呢?
塞特在脑海里陷入了沉思。
阮棠浑然不知眼前这人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已是用消毒水沾湿了棉片,为青年清理消毒起了脸上的溃烂之处。
他非常的小心翼翼,但青年脸上的伤口实在太过可怖,哪怕再是小心,不停地动作却也还是牵扯到了青年的伤口……
将青年从自己的思维中扯了出来,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嘶~”得声音。
塞特几乎当下就是有了发怒的欲望。
“抱歉,弄痛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再小心一点的……”阮棠专心致志盯着他脸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底的想法,见他吃痛,连声道歉,手上的动作又是放得轻柔了许多:“我其实没有什么给人清理这样伤口的经验。”
塞特对上他温柔到不能再温柔,从始至终对他狰狞伤疤视若无睹的平静眸子,不知为何心底的暴戾一下子便是消失殆尽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疼,夫人。”
看着眼前Omega对着自己这张脸始终安静平和,没有一丝一毫惊诧,恐惧,平常心视之的眼神,他心下微动,不由得对眼前的Omega产生了一丝好奇。
就他现在的这张脸,当初就连他的亲生母亲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尖叫出了声,压抑不住自己眼中的恶心与嫌恶。
更不用提,他见过的那些Omega们哪怕竭力伪装,也控制不住在看到他脸后露出的恐惧和惊悚表情了。
可阮棠在看到他这张脸后,除却最初的惊诧以外,却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慌张和厌恶……
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就好像自己是个正常人一样。
并且塞特看得出,他并不是伪装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塞特对阮棠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夫人,我这张脸,你难道不害怕吗?”青年回望着阮棠,当即问出了声。
阮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当即道:“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因为,我这张脸很丑陋,很恶心。”提起自己的脸,塞特的语调十分平静。
他至今仍记得,他重伤后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虚弱而又期待地看向了母亲,伸出手想要和她亲近,想要她抱抱自己。
母亲却在看到他的脸后,惊悚而又恐惧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啊!他的脸,他的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你们快给我治,给我治啊,我不要看他……”
“什么?治不好了,治不好了,他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活着……”
虽然记忆已经十分久远了,但他仍是对自己这张脸的恶心与丑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因此,他格外的好奇,阮棠为什么能对这样一张脸平静视之呢?
“这有什么丑陋,什么恶心的?你只是受伤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阮棠平静地看着青年。
他其实真不觉得青年的脸有什么,在见过了太多美丽皮囊的恶心以后,他更加注重的自来都是内在。
相貌美丑,于他而言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想到青年既然这么问了,虽然语气里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内心想必对这张脸现在的样子还是十分在意和自卑。
阮棠本来虽不想多说什么,但却仍是多说了几句话,以期可以安慰到青年:“相貌美丑并不重要,我见过许多外表华丽的人,内心却阴毒犹如蛇蝎一般,内心的善良才是最重要的……相信你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收获幸福的……”
“真心喜欢我的人?收获幸福?”塞特听到这话,当即讽刺讥嘲地笑出了声。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
而且,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喜欢……
“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遇到的。”阮棠见他这样,却以为他是自卑到对人生绝望了,当即鼓励道:“其实,相貌生得好,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为相貌过好,反而会招惹来许多虚情假意之人……让人迷了眼,看不到真心,也追寻不到真正的幸福。”
就如同他自己一般,所谓一见钟情,其实不过见色起意,很难让他找到真心人。
阮棠的声音,轻柔和缓:“反而在你容貌有瑕,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能窥见真心。因为,在这时候爱上你的人,所爱的必然是你的灵魂。”
这样的感情,难得一遇,才令人向往,羡慕。
塞特没想到阮棠会这样和他说,也从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他定定看了阮棠好一会,确认了阮棠所说,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可见是真的心里就这么想的,而非糊弄自己,忽然道:“……夫人,你真奇怪。”
也是真的特别漂亮。
他突然觉得,他不讨厌这个Omega了。
“谢谢你的夸奖。”塞特并不是第一个说他奇怪的人,但阮棠并不觉得奇怪是个贬义词。
因为,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是一个特别的,无法复制的个体,他不想为了奢求什么而去将自己变得和别人一样。
也不想别人变得和他一样。
阮棠整整一天都没再看到奥斯顿公爵,自己那位名义上的丈夫。而是在吃过了早饭以后,让塞特领着自己在这座府邸四处逛了逛,带着自己熟悉起了这里的环境。
第11章
阮棠用纱布将塞特脸上的伤处包扎了起来,下楼的时候,遇到了管家,管家还十分诧异地看了塞特一眼。
像是在惊讶塞特脸上居然包上了纱布。
“安德烈大人……我脸上的伤口是夫人为我包扎的。”青年被管家多看了一眼,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连忙辩解道:“我今天早上有好好服侍夫人的,不信,您问夫人……我没有擅自破坏府中的规矩。”
阮棠见他吓成这样,当即对管家温声道:“没错,他脸上的伤口实在有碍观瞻,是我让他包扎起来的……公爵若是问起来的话,您尽管让他来找我,不必怪他。”
他不知道这座府邸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也不知自己那位传说中嗜血乖戾的丈夫,是不是只有看见下人鲜血淋漓,身体残缺的样子才会快乐。
更不知,让青年顶着这样一张脸到处行走,是不是出自他的命令。
但看着青年这样,阮棠实在于心不忍,便是开口为他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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