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轻尘
奥斯顿平日虽然疯得厉害,但这一回却出奇地正常,思考起阮棠提出的问题,他眸光微沉, 眼神一厉, 便是沉声道:“如果是我成了这样子的话,那么要么死,要么活, 绝不会想要这样苟延残喘的在床上一直半死不活下去。”
像阮阳这样木偶一般的在床上躺着一直沉睡,于他而言与死无异。
倒不如,放开胆子搏一搏。
“是这样的吗?”阮棠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思。
若换做他自己,他自然也是觉得这样活死人一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可现在,他面临抉择的却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自己重要亲人的……
奥斯顿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接他的话。
阮棠问他要意见,他做得也只是给他一个自己的意见,至于阮棠如何选择,他半点干涉勉强的意思也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人的建议。”不过,阮棠倒也没期待他回自己的话,只是在脑海不断回想着医生所说的每一句话,迟迟下不了决心:“我会再好好考虑考虑的。”
这是他一生少有碰到的重大抉择——
他必须慎重的好好考虑。
……
阮鸣的寿宴转瞬即至,在宴会召开之前,他又是打了好几次电话三催四请嘱咐阮棠务必到场,不能缺席。
阮棠和奥斯顿的婚姻,代表的是阮家和皇后家族之间的利益换置及联姻。
因此,就算阮棠与阮鸣之间早是没了什么父子情谊,这场宴会他也是必须去的。否则,皇后那边必定是要不高兴,施以压力。
她要的是一个阮家的儿子来做这个公爵夫人,而非一个随随便便的omega。
作为帝国有权有势的几大元帅之一,即便阮鸣在私人生活方便不检点至极,他的寿宴也是有着无数权贵奔赴,衣着华贵,衣冠楚楚地来到奢华无度的阮家,为阮鸣祝寿的。
整个阮家热闹非凡,熙熙攘攘。
阮鸣少有的在这种场合上穿上了一声彰显他帝国元帅身份的军装,显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喜气非常,虽然有些发福,但不少人却还是能够从他脸上瞧出当年帝国第一美男子的风采来的。
阮棠十分准时的抵达了宴会现场,不过阮鸣也自知阮棠和他关系不睦,为了避免阮棠在这种场合上触他霉头,怼他,让他下不来台来,把场面闹得尴尬,在和阮棠奥斯顿礼数周全的打完了招呼以后。
他倒也不曾上前来和阮棠说话,给阮棠添堵彰显慈父情怀了。
在这场宴会上,阮鸣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温润身上,频频向他示好。
虽然阮棠不肯帮他,温润亦不搭理他,但身为帝星数一数二的手眼通天人物,阮鸣也是颇有自己的门路的,在通过不知道什么办法弄到了温润的基因标本,确认了他就是阮月当年的那个孩子以后。
“温首席,听说你喜欢艺术,酷爱古地球时期的古中国文化。”阮鸣几乎在众人面前毫不遮掩向温润表达着自己非同一般的亲近:“我这里正好有一副据说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水墨画,你待会来看看,喜不喜欢,你喜欢就直接拿走如何?”
古地球时期留下来的水墨画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了,随随便便拿出一副来都能炒出天价。
阮鸣现在居然要把这样珍贵的东西拿来随手送给温润,他此话一出,所有人具是惊愕地看向了他……
阮鸣却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温润,满脸慈爱。
阮棠看着此情此景,心下却是一点也不奇怪,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了。
温润如此的出息,现在身世之谜在帝星曝光,阮鸣想要认回这个外孙实在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阮元帅说笑了,古地球时期的水墨画如此珍贵,这样贵重的礼物,就算是元帅有心相赠,又怎么能是温润这样的小辈能够承受得起得呢?”温润对此倒是不卑不亢,对于阮鸣这样位高权重家主的示好,利诱亦是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阮鸣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冷脸,仿佛是要将当年对女儿的愧疚和疼爱一股脑的弥补到温润身上:“我既然说要送你,你又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呢?再说了,这水墨画也不是我买下的,我根本不懂那东西,而是我爱女阮月当年拍下的……”
“温首席如果觉得自己承受不起,我女儿小月当年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如果还在的话,应当也是和首席一般大的年纪……温首席如若不弃,不如认我女儿做个干妈如何?”阮鸣笑眯眯的就想借着认干亲这么个面子功夫,顺理成章的将这个外孙认回来:“想必,有温首席叫她一声干妈的话,必是能够弥补我女儿当年的失子之痛的。”
所有人听到这里,皆是想起了帝星最近关于温润身世的传言,在心下估摸着阮鸣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示好,只怕是想要为认下这个外孙做铺垫了。
不过,倒也是,温润虽然是个私生子,但他母亲却是阮鸣的亲女儿。
你爷爷可能未必是你爷爷,但你外公一定是你外公,阮鸣想要认回这个外孙倒也情理之中。
而阮鸣的其他子女听到了这里,则全是嫉妒得发了狂,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看重一个外孙,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拿来跟小礼物一样随便赠予温润……
据说,阮鸣当年最爱的孩子就是长女阮月,现在看来此话果然不假,否则他又怎会爱屋及乌对一个外孙都偏爱至斯呢?
看来偌大阮家又要多出现一个和他们争夺家产的了。
阮鸣不受宠亦不知将来能够分到多少钱财的子女们,具是虎视眈眈咬牙切齿地看向了温润。
温润对此却是冷淡至极,不为所动:“……元帅说笑了,阮大小姐如此高贵的身份,又岂是温润这样的身份高攀得上的呢?”
阮鸣笑容一僵,改口笑道:“是我冒昧了,还请温首席原谅我的爱女心切。”
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阮鸣是个相当会察言观色的人,眼见今天温润不会让他如愿,为了不破坏宴会现场的氛围,他当即不再提这回事了。
整个宴会继续歌舞升平,阮鸣又是去和其他前来祝寿的人热络去了。
而在整场宴会上,阮棠皆是将自己的宴会降到了最低,他和阮鸣关系不佳,在这样的宴会上不论是让他长袖善舞还是和人谈笑风生,他都是做不到……
“大人,您尝尝这个,大人您尝尝那个吧,很好吃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脸色很臭的奥斯顿身侧,时不时的为他夹着菜。
随时控制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这宴会现场聒噪而发疯的奥斯顿,让他不要发疯。
奥斯顿看着最近对他大献殷勤的阮棠,眉心紧蹙,心下当即有了一个不太妙的预感,只一想到就让他觉得很烦。
他臭着一张脸,对着阮棠便是没好气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给我夹了,我一点也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吃。”
他不知道阮棠为什么要这样……
只要一想就会让他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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