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是啊,小白才发现?”厉长生笑着说道:“我便是如此一个人,小白可喜欢?”
“哼……”荆白玉不去瞧厉长生,整个人看起来别别扭扭的,道:“也就……也就一点喜欢罢。”
厉长生但笑不语,荆白玉被他瞧得着实不好意思。
荆白玉抬头瞪他,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才你那番话,可是在对我表白呢?”
“哦?”厉长生佯装惊讶,道:“看来我的话有歧义,让小白误会了。”
“呸!”荆白玉立刻炸了毛,道:“我没误会,肯定是的。”
厉长生笑着道:“若小白觉得是,那便是罢。”
荆白玉才炸了毛,听了厉长生的这话,瞬间又乖顺起来,脸上有些个不好意思的模样,道:“我就知道。那你……那你好好的跟我说一次。”
“说什么?”厉长生又佯装不明白。
荆白玉道:“干脆利索一点,就说……特别特别喜欢我!”
荆白玉虽然害羞,却仍是一脸期待,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
厉长生被他那希冀的表情逗笑了,毫不犹豫的说道:“小白,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没有你活不了。”
“咳咳咳——”
荆白玉乍一听,顿时兴奋过了头,竟是被自己呛的咳嗽了起来。
厉长生笑着说:“若是小白喜欢听,我以后每日都这般说。”
“每天?”荆白玉双眼雪亮。
“叩叩——”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之声,打断了一屋子甜腻腻的气氛。
荆白玉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什么事情?”
外面灵雨恭敬的道:“太子殿下,是喻风酌大人来了,说是……来寻厉大人的。”
“什么?”荆白玉侧头去看厉长生,道:“喻风酌又来了,又是找你的,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知道了。”厉长生朗声说道:“长生一会儿便过去,有劳灵雨给太子殿下弄些个洗漱的温水来。”
“是,婢子这就去。”灵雨答应道。
厉长生说罢了,这才看向荆白玉,道:“太子殿下,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今天还要太子殿下出面主持大局,太子殿下可莫要掉以轻心。”
“我知道。”荆白玉点点头。
厉长生帮他将衣衫换好,道:“太子的身体可真的没事?若有什么不舒服,叫太医过来问诊。”
“真的没事。”荆白玉被他一说,赶忙慌乱的说道:“一点问题也没有,你不用担心。”
厉长生笑着说道:“看来是长生昨儿个不够卖力,下次一定注意。”
“你……”荆白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又是红了一片。
厉长生逗了他一回,道:“长生要出去一会儿,忙完了便去寻太子殿下。”
“又去见喻风酌,”荆白玉不满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去罢,快去快回,本太子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
“知道了。”厉长生低声耳语说道:“晚上回来奖励你。”
“你!你还是快走罢!”荆白玉轰苍蝇一般的赶了赶他。
厉长生从内殿离开,果然在外面瞧见了喻风酌。
喻风酌有些个疲惫模样,正伸手压着自己的额角,看起来黑眼圈极重,一整晚未有歇息的模样。
厉长生笑着走过去,道:“喻大人这般疲惫,可是昨儿个夜里喻公子撒了酒疯?”
喻风酌淡淡的一笑,还真是被厉长生给猜中了。
昨天喻青崖与荆白玉一起欢饮半晌,荆白玉喝的都有些个断片,更别说是喻青崖。喻青崖醉成一滩软泥,是被喻风酌给背回去的。
这一晚上闹腾不休,天亮之后,喻青崖才醒过来一些个,喻风酌一夜未眠,早上又听闻了一些个消息,急匆匆离开府邸入了宫来,整个人瞧上去当真憔悴的厉害。
喻风酌说道:“厉大人,我这里打听到一些事情。”
厉长生表情严肃了几分,道:“可是关于……康下泉的。”
“正是如此。”喻风酌点了点,道:“康下泉的下落已然明了。”
……
“你日后便住在这面,切莫要随便外出,恐怕惹来杀身之祸!”
陆夫人身在偏殿,旁边未有跟随半个宫人,偏殿之内倒是有人坐在席上。
那人一身白衣,陆夫人尚未入席,那男子却已经率先坐了,看起来态度有些个傲慢不羁,但陆夫人全不在意模样。
偏殿内十分昏暗,陆夫人亲自点起一盏烛灯来,那白衣男子的容貌身形这才瞧了个七八成。
“还真是再像也无有。”陆夫人止不住感叹说道。不论见过这男子几次,陆夫人都无法不惊讶出声。
那男子看起来并不显老,一身白衣温文尔雅,面容八分相似荆白玉,可不就是荆白玉的亲生父亲,康下泉?
康下泉端起耳杯来,稍许喝了口茶水,道:“有劳陆夫人费心了。”
“这倒没什么。”陆夫人笑着道:“虽然溱洧已经死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只要能互惠互利便好。”
原来日前溱洧威胁讨好陆夫人,陆夫人口中说起的贵人,便是眼前的这康下泉。
“陆夫人说的极是。”康下泉点点头。
陆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有些疑问,我一直很是好奇,希望你能给我解惑。”
“陆夫人有话直说。”康下泉说道:“我们现在乃是一条船上之人,贵在知心,否则恐怕要出大事。”
陆夫人道:“好,你的性子爽快,那我便直说了。那荆白玉,可真是你的亲儿子?”
“这个自然。”康下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他若非我的亲儿子,怎么会与我长得这般相似?”
“说的也是……”陆夫人喃喃的点了点头。
陆夫人又露出更为不解的目光,道:“他乃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要站在我这一面?反而对他恨之入骨?”
“呵呵!”
康下泉冷笑了一声,道:“陆夫人,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数不胜数。一家子人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就说这皇家罢,哪里有什么真情亲情可言,想要除掉对方的父子兄弟,难道还少吗?”
陆夫人又点了点头,倒的确是这么回事。
康下泉目光冰冷,说起荆白玉来,面色狰狞了些许,他似乎在回忆,隔了半晌才继续说道:“荆白玉……他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若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落魄到今日的境地!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哦?”陆夫人来了兴致,似乎与康下泉感同身受,道:“是啊,若不是因为荆白玉,我也还是皇后,日后便是太后,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呢!荆白玉果然就是个扫把星,这一点决计无错的。”
康下泉与陆夫人简直产生了共鸣,有些心心相惜相见恨晚。
康下泉说道:“陆夫人应当也是知道的,我家里是做官的,当时我在宫中当个侍卫,虽然一家子当的官都不是什么大官,但前途仍是不可限量。”
那个时候,康下泉仗着他俊美的皮相,在宫中混的是如鱼得水,前途的确不可限量。听说很快,康下泉便会高升,想要封侯拜爵都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就是那个时候,一位娘娘瞧上了康下泉,两个人春风几度之后,那位娘娘竟是怀了身孕。
康下泉当时第一反应,便是叫娘娘将孩子弄掉,若是被皇上发现了真相,恐怕大家皆是要没命。
然而当时宫中无一后妃怀孕,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一旦出生,那……
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打掉孩子,以此威胁康下泉,让他不要声张,还逼迫康下泉辞官离开皇宫,离开都城,最好离开大荆。
康下泉冷笑着说:“那个女人……毁了我的一切!我当时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都城,居无定所的漂泊在外面。我那大好前程!就此毁于一旦。”
康下泉对于荆白玉的母亲,根本一点情义也未再有,离开京城一无所有的那一日,康下泉便恶狠狠的发誓赌咒,有朝一日,定然要找那个女人报复!
然而女人并未能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她在生荆白玉之时,因为难产死了,如此一来,荆白玉才出生,便失去了母亲。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康下泉,从他还未有出生开始,便憎恨着他。
康下泉又道:“我被迫离开都城,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到处漂泊。后来,还屈辱的被一个富家小姐瞧上了眼,不得不入赘去做上门女婿。你可知道我在那家入赘时候都遭遇了什么?”
康下泉与荆白玉长得一模一样,都生了一张老天爷极为垂怜的好面相。
他漂泊之时便有富家小姐对他一见钟情,重金招赘康下泉。当时康下泉走投无路,便答应了入赘府中。
这本应该是天大的好事儿,日后康下泉便有可不愁吃不愁穿。然而那富家小姐脾性却一点也不好,时常发脾气摔东西,使唤康下泉做这做那。
“我这些年来,可过的是人活的样子?”康下泉气愤的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还有那个孽种!”
康下泉无时无刻都想要报复荆白玉,虽然荆白玉是他亲生儿子,却未有叫康下泉放下心中的怨念和杀意。他甚至想要亲手毁了荆白玉所有,让他也感同身受,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康下泉早便想要报复荆白玉,在他听说大荆有了新太子的时候,康下泉就在筹划着自己的报仇大计。
然而……
康下泉心知肚明,太子荆白玉是自己孩子的事情,这简直死无对证,荆白玉的母亲已经死了,当年根本没什么知情之人。而那个时候,荆白玉还太小了,就算康下泉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两个一大一小,也只有最多三四分相似罢了,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
“所以……”陆夫人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伺机报仇?还真是让你久等了。幸好荆白玉长得和你十足相似,否则啊,这事情恐怕还真没人相信呢。”
“是啊,等得太久了。”康下泉道:“已经磨光了我的耐性!说实话,再见到荆白玉的时候,我本来稍微放下了一些仇恨,不打算将他弄死的。”
“哦?”陆夫人惊讶的说:“莫不是瞧见荆白玉那张脸,你便心软了?”
康下泉冷笑了一声。
康下泉再见到荆白玉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些许的心思。
他发现,荆白玉虽然叫人心生恨意,但他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说不定……
说不定可以利用一番!
康下泉想要将自己失去的全都拿回来!他的儿子如今已经是太子了,日后就会是皇上。而自己是他亲爹,等荆白玉当上了皇帝,那自己便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康下泉不只是要复仇,还要将自己当年失去的,都拿回来。
康下泉第一次见到荆白玉,是被孟云深绑架来的。他当时急中生智,便扮做一个思念儿子的慈祥父亲,一个只要儿子好,自己便什么都无所谓的爹。
“只可惜……”
康下泉有信心,可以将荆白玉打动,这般一来,只要等荆白玉登基,他就可以呼风唤雨。
只可惜,却有个不该出现之人,挡在了康下泉的跟前。
“厉长生!”
康下泉恶狠狠的咬着牙说道。
“果然是厉长生坏事。”陆夫人道:“看来我们憎恨的人,其实都一样。”
康下泉自命不凡,觉得一定可以骗过荆白玉。然而他未有料到,荆白玉身边却有个人,那一双眼目,仿佛已经看穿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