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灵雨道:“刘美人也着人找过婢子一次,但是也被婢子推掉了。”
厉长生想到系统任务5,道:“看来这刘美人是闲不住了?”
灵雨道:“掌事大人,婢子昔日在刘美人宫中做事,虽不被刘美人重用,但与几位宫人交情甚笃。”
灵雨年纪不大,性子软的紧,平日里总被旁人欺负。但有一点还是好的,大家都知灵雨性子单纯,说到交朋友,还是这样的人比较可靠,否则背地里被插了刀,恐怕死也不知是如何死的。
灵雨离开刘美人身边,但往日里的朋友还有些交情,得到了一些个刘美人近日里的动向。
灵雨道:“刘美人妒忌皇后近日得宠,想了个法子,准备诬陷皇后,这其中便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哦?”厉长生道:“宫中之人,果然一日也闲不住。”
这事儿要从两日前说起,厉长生去了一趟刘美人宫中,刘美人被巧言令色所迷惑,还真以为厉长生乃是她身边的人。
因着宫宴上皇后娘娘大放异彩,这两日皇上皆在皇后宫中就寝,就没来过刘美人此处,可把刘美人给气的要死。
刘美人装病,着人去请皇上,皇上也是不闻不问,一点回讯也未有,仿佛宠爱已然不再。
刘美人心中不服,变着花样的想把皇上夺回,就这时候,又从皇后宫中传来了些许消息。
“什么?!”刘美人一听,骤然拍案高声:“你说皇后叫了太医与巫医过去,要调理身子?”
“正是啊,娘娘!”宫女一副天塌地陷模样,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的确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为何要调理身子,皇后自然是想要趁着日日侍寝这段时机,好生备孕一番,指不定便可一举怀上龙种。
虽然小太子荆白玉乃是养在皇后名下的皇子,也是皇上眼下唯一的皇子,可说白了,小太子不是皇后亲生,这血液里的疏离,总是不能叫人放下最后的防线,总觉有些个不保险。
而如今小太子不过八岁年纪,是否能安全长到弱冠都是未知,还是再多个亲儿子傍身,才最为安心踏实。
刘美人气得脸色铁青,道:“好个皇后!她还想要怀上龙种,我呸!决不能让她如愿!”
“只是……”宫女道:“如今娘娘见不得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刘美人冷笑一声,道:“这皇后便是不知足。有了太子傍身,她竟还想要再怀龙种。既然她觉着太子不如亲生儿子强,那么……我们不如推波助澜一番。”
“娘娘已有了计策?”宫女道:“婢子可要去做些什么?”
刘美人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你去将厉长生给我找来,就说我有事儿要交予他办。”
宫女立刻应声,这便去寻太子殿中掌事内使厉长生。
结果可想而知,厉长生并未随宫女去见刘美人,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罢了。那宫女铩羽而归,刘美人勃然大怒,气得将宫中不少物件都给砸了。
“这厉长生!”刘美人咬牙切齿道:“竟敢不听我的召唤!”
“娘娘息怒。”宫女赶忙道:“娘娘在太子殿中,还有个灵雨做内应,不若着灵雨过来说话?”
“也只好这样了。”刘美人沉思道:“灵雨性子弱软,料她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刘美人这话无异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啪啪有声,极为响亮清脆。
宫女不多时又来回话,灵雨她……
不得空。
灵雨自然知道,刘美人恐怕着自己没好事,她哪里敢去,干脆硬着头皮回绝,然后便在太子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刘美人一点空子也找不到,她也不敢往太子宫中直闯,全然拿灵雨这小丫头没了法子。
刘美人气得简直跳脚,道:“好啊好啊,连灵雨这丫头的翅膀都硬了,竟是不听我的话!真是气死我了!”
“娘娘息怒啊。”宫女一瞧,娘娘若是这般动怒下去,恐怕殃及池鱼,自己的小命便要不保!
宫女跪地磕头,道:“娘娘息怒,婢子这里倒是有一相熟之人,乃是同乡姊妹,此时便在太子宫中伏侍。”
厉长生听灵雨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霎时冷笑一声,道:“原是刘美人收买了太子身边的宫女。”
“正是。”灵雨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厉长生道:“这事儿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便交予我便是。莫要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
“是,但凭掌事大人调遣。”灵雨道。
厉长生此时心中已然有了计划,既然系统任务已然发布,刘美人也已找上门来,厉长生便不能怕麻烦,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再搓一搓刘美人气焰才好。
灵雨禀报了事情,厉长生转身往内殿而去,还未走近,便瞧小太子荆白玉探头探脑,果真像个机敏的小兔子一般,试探性的东张西望。
荆白玉见厉长生总是不归,等得有些不耐烦,想要偷偷摸摸找去偷听一番。只可惜荆白玉才摸出,探了个头,便被厉长生先行发现,着实运气不佳。
“咳,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厉长生张口一说,吓了荆白玉一个激灵。
荆白玉这才发现厉长生立于自己后背之处,赶忙打个哈哈,道:“吃多了要活动呀,我在活动呢!”
“来太子殿下。”厉长生道:“小臣有事与太子殿下禀报。”
“是什么事?”荆白玉好奇的问。
厉长生与荆白玉一同入了内殿,坐在席上,这才道:“刘美人买通了太子殿下宫内一名宫女。”
“啊?!”荆白玉煞是吃惊,道:“是谁?”
厉长生道:“是一个叫燕燕的宫女。”
“是她?!”荆白玉瞪大眼睛,指着殿门位置,道:“刚刚我才见过她。”
“正是。”厉长生道。
燕燕乃是太子宫中的老人了,一直并未有甚么出格举动,本本分分的,荆白玉全然无有想到,燕燕竟然被刘美人收买了去。
日前燕燕对灵雨多有不满,她觉自己资历最老,应当升为太子殿下贴身宫女,但这等好事儿到了眼前,却被一个叫灵雨的小宫女给捡了去,燕燕如何甘心?
再者燕燕倾慕于厉长生,简直便是一见钟情,为他的高大形容与温柔谈吐所倾倒。
虽说厉长生乃是宦官侍人,可这宫中的宫女想要出宫嫁人,简直天方夜谭的大笑话,恐永无出宫之日,是要老死宫中的。
许多宫女为了排解寂寞,便会寻些能瞧对眼的侍人,搭伙一起过日子,也算是有个能说话聊天的伴儿,日子也不那般难熬。
燕燕见厉长生第一面,便觉厉长生颇为与众不同,暗中下了决心,要找厉长生吐露心声。
只是不巧,厉长生看似温柔亲和,其实内地里疏离的紧,几次下来燕燕都未能与厉长生真正搭上一言半语。
倒是灵雨那小宫女,厉长生似乎对她甚为不一般,多次挺身而出,多方周旋维护,让燕燕心中大为不满。
如此一来,燕燕妒忌不已,就想着如何能整治灵雨一番。这不是,刘美人身边宫女便找到了燕燕。
燕燕乃是她的老乡,入宫前有些交情,被她三言两句说动了心思。
刘美人应允了燕燕,但凡她帮衬一二,此事得手,便亲自凑合了她与厉长生那点子事儿。
荆白玉道:“刘美人到底要燕燕做什么?我方才还食了燕燕布的膳,她莫不是在我膳食中下了毒?”
荆白玉如此一说,小脸都绿了,一副刚生吞了只死苍蝇的模样。
厉长生被他那模样给逗笑,被荆白玉狠狠瞪了一眼。
荆白玉道:“你还笑得出来?”
厉长生道:“太子大可放心,这要在宫中下毒,并非易事。太子入口的膳食都是经过层层筛查的,燕燕没那般本事下毒。”
“那她是……”荆白玉更为不解,似乎并未察觉到丝毫不对。
厉长生道:“但话又说回来,想要害一个人,也无需下毒才能得手。”
“你把我都弄晕了,到底怎么回事?”荆白玉道。
厉长生也不再绕弯子,道:“太子殿下好好想想,方才太子可不就差点被撑死了去?这会儿可有舒坦一些?”
“啊?”荆白玉又是老大不解,一脸迷茫呐喊,道:“是我自个儿吃多了,和燕燕有甚么关系?”
厉长生笑道:“自然大有关系。”
荆白玉前天才满嘴长泡,又是吃药又是涂唇霜,这才觉得顺坦一些。嘴唇上的水泡是瘪了下去,但并未根除,伤疤什么的都建在。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每日不论午膳还是晚膳,按照成例,猪鸡羊牛鹿龟鱼,皆是要有,一样也是少不得的。”
这古代用膳规矩颇多,远比现代人想象中繁琐的多。每次用膳谷物和肉类多达十数种,肉要直的还是弯的,放在左手还是右手,都是有礼可寻。
这一大堆膳食摆在案上,很多花样儿层出不穷,小太子若是不听菜名,也是无法一眼认出。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如今火大,不宜多食大补发物,什么羊肉,鹿肉,龟肉,海鲜等等,甚至鸡蛋亦不宜多吃,应以清淡为主,可是这般。”
荆白玉听他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的确是这个理儿,太医问诊之时说了,只是方才用膳的时候,大鱼大肉近在眼前,荆白玉一个没忍住,管不住嘴,便多吃了几口。
厉长生道:“刘美人便是这个想法,知道燕燕负责为太子布膳,就让她悄悄调换膳食位置,将太子殿下不宜多吃的大补发物放在太子跟前,方便太子夹菜,清淡之物放在远处,如此一来,太子本就不喜食菜,可不更是一眼也不瞧?”
“这……”荆白玉丝毫无有感觉,稀里糊涂便吃了个肚歪,这回听厉长生一说,还云里雾里。
荆白玉不过八岁孩子,身体哪有成年人皮实。本就上火,再多吃些羊肉海鲜,不消几天,嘴上绝对复又长满水泡,不只如此,指不定便会发热生病。
厉长生道:“若是太子殿下您一旦生病,刘美人便会往皇上那边告状,说是皇后最近怠慢了太子,苛责虐待了太子,才会叫太子病重如此。也要趁机向皇上求情,将太子殿下放到刘美人身边去养着,代替皇后来照顾太子殿下。”
“什么?”小太子荆白玉气恼不已,道:“谁要去她身边,我才不要呢。”
荆白玉站起身来,道:“你去将燕燕叫进来,她真当本太子年幼,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前些个,排挤小灵雨的就以她为首,还真当本太子不知道,着实气人。你把她叫进来,本太子叫她好瞧。”
厉长生瞧荆白玉涨红着脸,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上阵打架一般,着实好笑的很。
厉长生将荆白玉抱起来,把他放在席上,让他坐好,道:“太子殿下莫气,气大伤身容易上火。既然刘美人喜欢博弈,不如我们就陪她顽一把,叫她将本钱一并赔进去,岂不大快人心?”
“要怎么做?”荆白玉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
“要……”厉长生笑着说。
晚膳时分,燕燕按照规矩,并着几个小宫女鱼贯而入,将美味佳肴擎着放在案上,由燕燕亲手依次码放好。
荆白玉不动声色一瞧,果真便如厉长生所言不假,燕燕特意将羊肉鱼肉海鲜等等,全都放在荆白玉面前,至于青菜瓜果,皆是码放于案子对面。
小太子年纪小,胳膊腿都短,用膳之时又规矩颇多不可站起,如何能够到那些,为了不麻烦,小太子也便不吃那些个了。
燕燕一脸本分模样,码放妥当,道:“婢子为太子殿下布膳。”
“不必。”
正这个时候,厉长生入了内殿,道:“今日由我来为太子布膳,你且下去。”
“是,婢子敬诺。”
燕燕乍一见厉长生,便有一种头重脚轻之感,没来由羞红了脸,不敢多言半句,全然不知自己已露了馅,垂着头先退了出去。
荆白玉端坐席上,眼看着她走远,这才低声说:“走了?”
厉长生关闭殿门,道:“走了。”
“那还等什么?”荆白玉端起手边一盘羊肉,便要将里面的菜肴全部倒掉,说:“我们把这些肉处理掉,全当我吃了,别叫燕燕生了疑心,不是说好将计就计吗!”
厉长生拦住荆白玉,道:“等等,这等美味佳肴,一股脑倒掉,岂非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