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这詹夫人……”厉长生冷笑一声,道:“还真是足够顽强,看来这一次,我们需要彻底的将她碾死才好。”
“怎么碾死?”荆白玉道:“这詹夫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詹国与大荆谈和盟书眼看便要签下来,她如此多番作怪,难道是的想要破坏詹国与大荆的和平?按理来说,他们詹国打了败仗,此时挑起战争,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厉长生道:“太子您可莫要忘了,那些飞鸟您也是瞧见了,凶残凌厉,而且爪上淬毒,不说见血封喉,恐怕也是要命的毒药。若是詹夫人此次一举得手,恐怕皇上便要凶多吉少。到时候大荆绝对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想要趁着太子您年幼,夺取皇位的,可不只是陵川王一个,各地藩王皆是如此,大家手中皆有兵权,指不定要如何混乱。”
“你说的对……”荆白玉有些蔫头耷拉脑的。
大荆虽然兵强马盛,但止不住各位藩王都各怀心事。詹国向来也是强大的,这次被窦延亭大败,恐怕心中多有不服,虽然勉强答应议和,但心里恐怕是想要再趁机打上一打,好反扑大荆。
荆白玉道:“詹夫人这计策,果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太子放心,”厉长生笑的十拿九稳,道:“如今我们已然识破了詹夫人的计谋,断然无有让她得逞的说法。”
“可是,这要怎么办?”荆白玉道:“立刻去与父皇禀报吗?可是香粉、飞鸟这样的事情,父皇会相信吗?那只被飞鸟抓死的兔子,也被带走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啊。”
厉长生道:“你说的对,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旁人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这听起来着实天方夜谭。到时候詹夫人还会仗着肚子里的免死金牌,在皇上面前哭天喊地,根本无法得到我们想要的结局。”
“那可怎么办呢?”荆白玉皱着眉头。
厉长生伸手在他额心轻轻揉了两下,道:“莫要愁眉不展,这不是还有长生在旁帮衬着太子殿下。”
“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荆白玉睁大眼睛,希冀的看着他。
厉长生不负众望的点了点头,道:“我心中有个想法,但是还要再实验一番。”
“实验?”荆白玉又有些个听不懂了,但是心中已然高兴起来,只觉得有厉长生在身边就是好,一切的一切都无需烦恼。
“厉长生!”荆白玉突然说。
“怎么了?”厉长生问。
荆白玉跳起来一扑,挂在厉长生脖子上,笑着道:“你真是个大好人!”
厉长生哭笑不得,最近小太子特别喜欢给自己发好人卡。
“咕咚——”
荆白玉一时高兴,把怀中抱着的小老虎给忘到了脑后勺去。他站起来扑到厉长生怀里,小老虎瞬间从他怀中滚落,掉在了地上。
小老虎本已睡着了,此时摔得是七荤八素,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晃着脑袋去瞧荆白玉与厉长生,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它似乎因为太小,所以缺觉的很,着实困得厉害,掉在地上仰着肚皮又闭眼睡了。
荆白玉赶忙轻手轻脚的将小老虎抱了起来,小声道:“所以厉长生,我们接下来要做甚么啊?”
厉长生笑着道:“明日再去一次小树林。”
“好。”荆白玉虽然还不知具体要如何做法,心中却信任厉长生,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用过了早膳,厉长生、荆白玉,还有驺虞和几个侍卫便出了邹家的山庄,一路往之前去过的小树林去了。
厉长生回头看了一眼荆白玉,就瞧小太子荆白玉坐在马上,小大人一般的模样,他左手抱着兔子顽偶,右手抱着小老虎小猫儿,这左拥右抱的,着实非常富有的模样。
小老虎窝在荆白玉怀里,甚是乖巧模样,只是它胆子实在太小,总是会被风吹草动吓得一惊。
就比如说……
马匹颠簸在所难免,荆白玉怀中的兔子顽偶耳朵颇大,总是会被颠的一晃一晃。小老虎就很怕兔子顽偶的耳朵,只要马匹一颠簸,小老虎一准被兔子顽偶的耳朵吓一个激灵。
“哈哈,它太逗了。”荆白玉止不住笑,道:“它还害怕兔子顽偶呢。”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荆白玉又道:“厉长生你肯定不知道,小猫儿也很怕你呢!”
“是吗?”厉长生还真没发觉,毕竟总是荆白玉与小老虎顽,自己也没什么时间陪着小老虎。
“不信你看呀。”荆白玉说着,驱马赶上来,作势要将小老虎递给厉长生抱。
厉长生挑了挑眉,配合的伸出手来。
“嗷——嗷呜!呜呜!”
小老虎立刻挣扎着,果然吓得又是炸毛又是哀嚎,仿佛厉长生才是真正的大老虎,它其实是一只即将羊入虎口的小绵羊。
荆白玉被逗得不行,道:“你瞧,你把小猫儿给吓得,它为什么这么怕你呀。”
厉长生这个人,旁人都觉得他最是好相处,每日里笑得都再温和也没有。然而其实,厉长生这个人是最擅长假笑的,内里又是个最疏离的性子。
或许是小老虎的感觉比较敏锐,它并非以貌取人的类型,刨除了厉长生那张俊脸的迷惑性,只觉得厉长生可怕极了,不敢与他亲近。
厉长生也不强求,免得再把小老虎给吓坏了,到时候惊了马匹可就糟了。
他们一行走的不慢,因为轻车熟路,比上次可要快了许多,顺利的便来了小树林。
驺虞第一个翻身下马,往前跑了一段路,荆白玉和厉长生追在后面。
就瞧前面地上多了几摊血迹,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的,小动物的尸体不翼而飞。
荆白玉皱眉说:“都是那些飞鸟干的吗?把尸体还都带走了。”
“可能是。”厉长生点点头。
他们是来做实验的,厉长生让侍卫砍了一段木桩来,立在地上,然后插了些树枝杂草装饰一番,让它看起来像个稻草人一般。
随即荆白玉就瞧,厉长生也不知道拿出了什么,在那稻草人身上涂涂抹抹起来。
“哇,好香的味道。”荆白玉吸了吸鼻子,说:“这就是百里香与迷迭香吗?我怎么闻不出呢?感觉和兔子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厉长生道:“因为里面还有其他的香料,百里香与迷迭香的味道被掩盖的差不多了,不仔细闻很难区分。”
像小太子荆白玉这样的门外汉来说,是很难闻出其中的百里香与迷迭香,不过厉长生还是一下子就能区分出来的。
至于飞鸟……
其实厉长生并不确定,是否便是香粉中的迷迭香百里香刺激了鸟类,让它们极具攻击性。按理来说,迷迭香与百里香都具有安神作用,应该可舒缓精神才对。但是鸟类与人类截然不同,是否对它们有刺激性,这着实说不好。
或许并非迷迭香和百里香对它们有刺激,是其他香料也不一定,厉长生这才说要做个试验瞧瞧。
厉长生涂好了香料,拍了拍手,将手用皂团洗净,道:“走,我们去那面等着。”
“好。”荆白玉点点头。
“呼——”
一阵疾风而至,驺虞第一个反应,赶忙仰头去瞧。
厉长生亦是听到了动静,顾不及抬头去瞧,赶紧拉住荆白玉的手,道:“来了,快走。”
没成想飞鸟就在一旁,闻到香味,竟是来得如此之快,简直迅雷不及掩耳。
荆白玉上次被飞鸟袭击,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小脸有些个惨白,赶忙点了点头。
“呼——”
又是一声,看起来这次来的不只是一只飞鸟,鸟鸣声在上空盘旋,荆白玉回头一瞧,乍一看就瞧见七八只之多。
“这……这么多!”荆白玉吓了一跳。
“哎呀——”
荆白玉跑的匆忙,还要抱着小老虎一起。虽然小老虎看起来还不大,但是比起普通的猫来说,还是沉重了不少,对荆白玉这七八岁孩子来说,抱得有些吃力。
厉长生拉着他,来不及让荆白玉把小老虎给自己,就听到荆白玉一声轻呼。
荆白玉一个没拿住,另外一只手中的兔子顽偶掉在了地上,咕咚一声还翻了个个儿。
“兔子,兔子掉了!”荆白玉连忙回头去瞧。
“别回去!”厉长生道:“一会儿再去捡它。”
荆白玉眼看着兔子顽偶孤零零躺在稻草人身边,心里面麻花一般的拧着,着实心疼的厉害。可他也知道飞鸟的恐怖,为了不让厉长生他们担心,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去捡兔子的。
荆白玉一咬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嗷呜!”
就在这时,小老虎突然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嗓子,随即动作矫捷的从荆白玉怀中窜出,竟是冲着稻草人边的兔子顽偶去了。
“小猫儿!”
荆白玉更是慌了神儿,兔子顽偶先掉在地上,这会儿小老虎竟然也跑了。小老虎还未成年,个头小小的,哪里是那些个飞鸟的对手,完全不够塞牙缝的。
就瞧那些个飞鸟见到有活物窜动,立刻齐刷刷的俯冲而下,冲着小老虎便伸出利爪。
这电光石火之间,小老虎“嗷呜”一声,似乎全不畏惧,竟是后腿猛的一蹬,发足便向上去扑那些个大鸟。
本急速俯冲的大鸟嘶叫起来,登时皆是扑腾着翅膀,改变了方向,赶紧展翅高飞起来。
“嗷呜!”
小老虎无端端突然神勇非常,虽然飞鸟改变了方向,但小老虎还真就一爪子扑腾下来一只,稳准狠的踩中了那只大鸟的翅膀。
眼瞧着那大鸟比小老虎体型大了不少,被按在地上却毫无还手之力,小老虎则是四爪子齐上,呼啦啦几声,就将鸟毛捯饬的不成样子,占足了上风。
只是不论如何,那大鸟还是个头占了优势,使劲儿挣扎半晌,终于还是从小老虎的爪子下逃生成功,晃晃悠悠展翅飞起,赶忙逃命去了。
剩下的飞鸟眼见同伴如此下场,哪里还敢继续徘徊,皆是扑腾着翅膀,瞬时飞远离开,不敢停留片刻。
“小猫儿!”
荆白玉瞧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时,赶忙叫了一句小老虎。
小老虎转头往前又跑了两步,将掉在地上的兔子顽偶用嘴巴叼起来,然后撒开了欢儿,奔回荆白玉身边,眼睛眼睛闪闪发光,满是期冀模样,似乎在等着主人表扬自己。
小老虎与兔子顽偶安全归来,荆白玉着实松了口气,高兴的一把抱住小老虎,说:“小猫儿,你太厉害了!你把那群鸟都吓跑了!你受伤了没有?快叫我瞧瞧!”
小老虎在荆白玉怀里撒娇打滚,用小脑袋一个劲儿的蹭着荆白玉,然后又去蹭那白绒绒的兔子顽偶。
荆白玉实在是欢喜坏了,道:“厉长生你瞧,你瞧啊!我们小猫儿也太厉害了!是不是?”
“是是是。”厉长生也没成想,这比兔子还胆小的小老虎,关键时刻居然不一般。毕竟是百兽之王,那些个鸟对气味儿极其敏感,估计是害怕老虎的味道,对小老虎着实没有办法。
小老虎虽听不懂荆白玉的话,但瞧荆白玉欢喜的模样,也知道小主人非常高兴。他昂着脑袋,挑衅一般瞧着厉长生,似乎是想要炫耀小主人对自己的表扬。
这小小年纪,争宠之心倒是很大,一副机灵鬼样子,长大了可决计不容小觑。
厉长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让他和一只老虎去争宠,这也太……
小老虎见小主人高兴万分,一时没顾得上自己。它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终于大着胆子,探头咬了一下兔子顽偶的大耳朵。
“小猫儿……”
荆白玉一回头,满面笑容顿时僵硬,眼睛气得圆瞪,道:“小猫儿你做什么!你瞧瞧!”
兔子顽偶的大耳朵瞬间湿了,一撮白毛毛黏在一起,模样有点……
荆白玉赶忙吝啬的将兔子顽偶抢过来,抱在怀里,用手帕仔细的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