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装废材 第81章

作者:妖月空 标签: 仙侠修真 升级流 年下 穿越重生

华如真说:“如果你曾有幸看过瀚皇宫内的壁画,你就会发现瀚皇年轻时容貌俊逸,天资聪颖,威望极高,而我母亲之所以能入禁地,是因为她曾虏获瀚皇的心,未入宫就已宠冠六宫。”

“一个纯粹憎恨我的人真没什么好让我难受的,但瀚皇不一样,他内心复杂而扭曲。我执意与他争执不休,就像把自己也陷入与之同等扭曲的漩涡中,战损乃至折寿。”

“我是相信相由心生的。瀚皇自幼惊才绝艳,能掌控一大瀚域胡作非为还不被推翻,无疑是枭雄级人物。如果他完好无损,瀚域没那么容易落到被古教分割的局面。但他死得那样轻松,连瀚域秘境传承至今的宝物都没有动用,简简单单就一击而亡,不奇怪吗?”华如真说话时无意识摩挲着拇指上的空间扳指。

“如果他是自甘抛下残损的肉身让魂魄遁去另觅新生呢?是他的魂魄主动找上你的吧?”

重越愣住了,确实如此。

“因为他折磨我的同时,他自己的身体应该也已经不堪重负,我甚至怀疑秘境入口并不是庄岫打穿的,而是他主动打开了瀚皇秘境入口,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放跑了庄岫,引来了外界来人!”

重越背脊发麻,那瀚皇病得不轻啊!

按理说瀚皇那般折磨华如真,他是何等在意当年的种种,他自然会更在意华如真的生父,估计早早翻遍瀚域,甚至封锁瀚域这么多年也是为了找出那个人来。就算没有确定人选,也一定已经确定了范围。

可他对待庄岫的态度过于稀疏平常了,他死前那声疑惑庄岫是华如真生父的质问,就好像不相信似的。

华如真道:“庄岫的身份真假不明,但他说他只重视我纯属胡扯。”

重越觉得自己在看人方面,远不如华如真敏锐。

华如真道:“就好比你在乎我,你的所作所为会把我的感受考虑在内,虽然我没说,但我感觉得到你的好意。可庄岫明知我在瀚皇手里饱受折磨这么多年,还当着我的面轻松斩杀瀚皇,试图抹杀瀚域全部知情人士,与其说是为我出头,不如说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所宣称身份的脸面。

“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如果华艺就那么死了,他所谋之事将被掩埋,庄岫的真实目的也将不为人知,”华如真道,“我甚至连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都看不真切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没办法分辨。所以幸好,你留下了华艺,就算是那时候的我,或许也没办法做出这等准确的判断。我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

重越之前还在自责自己做得过于仓促武断,也许会起反效果,此刻得到好友的理解,他只觉不是因为自己做得有多好,而是对方人太好了。

其实受过极致的伤痛,扎根于黑暗,还能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华如真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美好的人之一,他很看重这个朋友,哪怕华如真不理解他因此而怪他,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话说回来,如果说那个满口污言秽语的肥硕瀚皇只是把关押的庄岫当棋子,主动抛出诱饵,再请君入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皇帝将亡,当务之急自然是另立新主了。

可问题是,瀚皇所有子嗣没一个像样的,那时的华如真也不太像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满脑子只剩下以苦作舟,既不得人心,还一心只想脱离瀚域,顺便等死。

但他这些年眼珠子就盯着一个华如真了,也没任何精力培养别的继承人,若要立华如真,不,与其说要立华如真,不如说他是以自己那轻快得不像话的死法,来给华如真重磅一击。

以葬送整个瀚域的危机,来挑起华如真内心微不可觉的那一丝瀚域子民的自觉。

既是成就,也是折磨。

而且无论最终华如真的选择如何,都没办法走出昔日的阴影,那将是段无法追忆的惨淡过往,是块永远消除不了的陈年旧疤,就像蛇之七寸,龙之逆鳞。

更病态的是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死,或许魂遁后换上新的皮囊,兴许还会继续潜藏在华如真身边,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重越的做法却是将魂遁的瀚皇给揪了出来,这个噩梦似的阴影褪去了狰狞的面具,剩下的不过是个迷失自我的可怜虫罢了。

华如真看透了这样的华艺,对比而来竟觉得自己的过往也并没有很惨烈。

真正痛彻心扉的过往是没有办法描述的,能描述的都已经过去了。

华如真在兴头上,道:“你不是好奇药尊跟我说什么了吗?”

重越望着他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可怜兮兮的挚友,点了点头,既然华如真想倾述,他很乐意当个感同身受的倾听者。

华如真道:“其实他只说了一句话,之前实在难以启齿。”

重越问:“什么话?”

华如真道:“他说,‘你心胸太狭隘了,这样不行哦’。”

重越沉下了脸,这话何异于他极力找寻更进一步的契机,无比怀疑自己的那刻,对方轻飘飘四个字“过刚易折”把他打回原形,觉得金灵体此生无望更进一步,甚至自毁神体重新修炼。

“声音甚至很温柔,乍听之下好像没什么。”

但之后华如真的情况,重越是知道的。

华如真道:“我就很想问他,在至圣看来,何谓心宽呢?”

重越只想叹息,但如果他是华如真,他也会坐不住的。

“所谓相由心生。要维持某个表象,内心一旦有所波动,就必须消耗一定心力才能克制住自己。药尊何等端庄大气,他是如何做到举重若轻地表里如一的?”华如真继续道,“他看似毫不消耗心力的一语中的,好像就是我所需要的。”

重越道:“但适合他的并不完全适合你,被他带跑了,短时间内或许进步明显,但长远看来,你的个性会朝他靠拢,却永远也超越不了他。”

“是啊,他太可怕了,”华如真说,“可事实上华艺比他给我的打击大得多,事情也根本不像他说的什么心胸问题。”

“那是什么原因?”重越见他似乎悟了,但重越在自己的问题上还摸不着头脑。

“怎么说呢,”华如真也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道,“总之在我自我怀疑的时候,对方说的一针见血的话都能动摇我,可问题本身的答案其实还是原来那个。就像一堵摇摇欲坠的墙,对方只是刚好让我觉得有股力量在底部推了一把,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重越道:“然后呢?”

“也就是说要找问题的根源,谁造成你那个状态的,谁就能助你解决你的问题!关键不是那股怪力,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而是骆驼身上原先已有的重物,那才是造成墙壁摇摇欲坠的根本原因!

“换言之,我问题的根源出在华艺身上,药尊说的话恰好是最后一根稻草,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但事实上他的说法其实无关痛痒。不知道我这么说,有没有说明白?”

华如真可能是真的不擅长表达了,他长这么大都没跟任何人交心,被救后连句感谢的话都得酝酿个十天半月,更不用说将某个感悟准确地用语言表达出来,而且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有耐心听他说这么多。

重越却听到了最后都没有打断,他何等悟性,几乎是华如真一点破,让他心如擂鼓,道:“我明白了。你真是天才。”

“啊……”华如真还觉得自己没讲明白,由衷赞叹道,“你厉害啊。”

“你你……我没白疼你。”重越很激动。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问题的根源是什么,是祁白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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