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书南飞
游柚跳下床，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迅速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去。
451给切克闹下达指令，跟在游柚身后叫他，“先别急着找人啦，他还没回来呢！”
游柚站住了，蒙蒙地回头，“还没回来？”
没回来，为什么突然卸掉了插件呢？
想不明白。
451已经联系了管家，以游柚的身份要了一份清蒸鸡蛋羹，然后和切克闹一起推着游柚回屋，
“很快就回来啦，既然醒了，就先想想吃什么吧？光鸡蛋羹吃不饱呀？”
游柚坐回床上，安安静静不闹腾，抬头又问，“插件被卸载的最后一刻，商谙的黑化值是多少？”
系统451：“……没怎么变，10点。”
10点黑化值啊……
游柚：“我记得，这好像是他黑化值的最低值，从来没比它更低过，是吗？”
451嗯了一声，“泰皇炒饭要不要？”
游柚点头，“要吧。”
简单洗漱后，游柚主动去了楼下，坐在餐厅里，等鸡蛋羹和炒饭都上来了，菠菜鸡蛋汤也一起喝着，秉承着食不言的原则，一点没剩地吃掉了全部。
然后擦擦嘴，回到二楼，拿好换洗的居家服，开始泡热水澡。
451和切克闹就跟在后面，游柚不说话，这俩也不敢吱声。
等游柚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冷不丁突然又问了一句，“妖灵灵呢？”
451小声地回答，“被商谙一起带走出差去了……”
“呵呵，”游柚微笑，拍拍451的机身，“那我就平衡了，来吧似舞腰，和我一起成为望夫石拯救世界吧！”
“不要啊！”
游柚转身就去了商谙的书房，果然没有上锁，他在里面翻了会儿，找出了自己最初的那部手机。
旧手机很久没开机了，还剩余34%的电量，因为屏幕坏了，所以触屏不太灵敏了，画面也不清晰，但程序没坏。
451跟在后面问：“为什么突然要用这个啊？是我不可爱了吗？”
游柚拍拍它，“乖啊，不闹。”
系统451：“……？！”
游柚捧着旧手机，回到自己的书房，将手机连了电脑，又捣鼓了一通，在电脑里安好了一个模拟器，将手机的画面成功导入电脑里，转变为在电脑上能直接操作手机的模式。
然后点开日历，看到了现在时间。
“七天……我是睡美人吗？居然饿不死？”游柚嘀嘀咕咕，然后反应过来，“哦……对了，我是有系统的力量来着，的确体质更强些。”
451被噎了一下，默默搞小动作，将自己屏幕上错误的日期时间联网修正。
本以为游柚会不开心，或者是着急，闹腾，451心惊胆战地守了一天，但最终游柚也只是坐在电脑前，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从醒来开始，他都和平时一样，每天按时吃饭、吃零食、夜宵，打游戏，追番，看剧，做做游戏，和网友们水水群，然后再按时睡觉，按时赖床。
非要说哪里不太一样，就是翻看消息列表的频率多了些，发现没有未接来电和消息，就继续做刚才的事，实在无聊了，就对着房间里的监控发发呆。
除了联机打游戏的时候，会开着语音和队友沟通，看番的时候吐槽几句，也不怎么闹腾或话唠了。
到了第二天，游柚打着打着游戏，忽然game over了，放下手柄，忽然问了句，“451，你能联系上100吗？叔的黑化值怎么样啦？”
451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黑化值没有变，能联系上，但是时差很大，信号也不好，只能发消息或者语音。
游柚接通了那边，通过100转接到商谙那里，商谙依旧说自己在忙公事，听起来匆忙而遥远，语气温和地让游柚乖乖照顾自己。
来不及说太多，那边的声音就变得有些吵闹模糊，游柚问到底在哪里忙，什么时候回来，只得到很远、很快的回答。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第三天，游柚依旧玩着游戏，然后吃饭，洗澡，让451帮忙联络100，问黑化值变了没有，问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
商谙问他在家过得好不好，等得急了吗，游柚就嘻嘻哈哈地说哪儿都好，不着急，乖巧懂事地不再催。
看到他这么安稳不闹，451也放心下来，不再像前几天一样，寸步不离地紧紧守着游柚，生怕他因为寂寞干出点什么事来。
五天过去，游柚敲着敲着电脑，忽然插上了一个U盘，打开了里面的文件，是五段音频文件。
五天，五通语音通话，五段音频，在电脑上的调音软件里进行最精细的对比分析。
451正好操控着切克闹端了果盘过来，看着游柚的操作，庆幸自己是AI，不然冷汗都下来了。
游柚对比了其中一字不差的那些语音片段，微微蹙眉看了很久，最终确认的确不是事先录制好的语音包，这才表情转晴，继续追番，摸出旁边的薯片开吃。
第六天，游柚私下里联络了宅子的管家，又通过管家，找到了商谙助理的联系方式，得知了房车已经买到了，正停在商谙公司地下的停车场。
“451啊……”
“在！”
“帮我看看，世界改变进度多少啦？有没有100%？”
“99啦！”
游柚笑眯眯地摸摸451，“骗人。”
“……”
“我醒来的那天，就已经100%了吧。”游柚斩钉截铁地说道，“按照时间，那就是倒计时的最后一天，我听到的声音，也不是你的提示音，是100的吧？”
451说不出话，结结巴巴，“不、不是啊……”
“我已经和100解绑了，对不对？”游柚望着它继续推测道，“我自由了，世界也自由了，但是商谙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他在忙工作呀……”
游柚跳下沙发，“没事呀~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先不归还力量啦。”
451又心惊胆战了一整天，因为太不放心，还跟100求助了好几次。
100很快回了消息，安抚他：别怕，他那么宅的一个人，天塌了也不会出门，最多在家里闹腾一下，不开心一阵子，你陪着一起玩几天就是了。
结果第二天，游柚就不见了。
451发现他不见的时候，是在中午，昨夜游柚熬夜打游戏到凌晨，他又是跟着切克闹才能移动的，切克闹没电了，只能回去充电。
充电的功夫，游柚已经上床休息，卧室反锁着不让切克闹进了，451在门口听到里面气鼓鼓的声音，只好等明天再说。
天亮后，直到下午三四点，他才发现游柚不见了。
查监控，发现监控被动了手脚，画面被定格后替换成了一天前的。
数公里外，游柚来到机场，戴着小笼包样式的帽子，背着自己最初从学校带出来的小背包，坐上了飞往歪国的飞机。
他不知道商谙在哪儿，但知道时差多少，确认时区后，就可以先从时区内的大城市开始找起了。
登机的时候，新手机收到了451的消息。
【我的天啊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
游柚慢慢打字回复：【我去买几个特产，你就在家里等我，不要走动。】
另一边，商谙独自坐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
“怎么了？”
系统100结束通话，“没什么大事，451在抱怨而已。倒是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等了。”商谙沉沉叹了口气，“用最后一个办法吧。”
世界转变进度，按理说在几日之前，就应该达到100%。
但直到现在，本该消失的不可抗力都仍然存在，不死不灭。它存在一天，相关的人物就一天不能彻底自由，这个世界就一天不能彻底摆脱系统的控制。
商谙用尽浑身解数，想要让它消失，但最终都只差一点，就让它死灰复燃。
三天前，商谙结合了100给出的数据，分析出了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游柚身上的系统能量。
虽然100已经和游柚解绑，但能量还在，所以不可抗力多了一个判断依据，认为世界仍然是虚拟世界的可能性不等于零。
而如果彻底剥离系统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就意味着游柚不光会失去系统能量的加持，和系统绑定过的痕迹也要彻底清除。
清除的结果，也许就是灵魂‘归位’，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系统空间。
系统100对此也不知情，“抱歉，世界升维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参与，不知道会这样。”
100也给出过第二种方案，既能保住游柚，又能保住世界。
“让不可抗力完成他的使命，顺应它，走完最后的失忆、绝症剧情，原著大纲是开放式结局，你可以再用自己的力量让游柚恢复健康。”
“不行。”
三天后，商谙想出了第三条路。
第76章 宅七六
“你确定吗？”100似乎不太赞同，“虽然我是系统，而且你主动放弃这个世界的话，我会收益颇多，但你这样，游柚就会不开心，然后451也会不开心，最后还是要连累我。说实话，这样我会很困扰。”
“放心。”商谙抬手，在黑暗中睁开的双眼，竟带着无机质的微光，仿若有无数字符从中流逝而过，“无论如何，游柚的一切都不会有变数的。”
只要主动放弃这个世界的主宰权，让世界化作无主之地，那么不可抗力就会失去方向，最终离开。
但这样一来，商谙也会变成普通人，其结果，就是和其他那些被系统盯上后‘攻略成果’的人们一样，从此浑浑噩噩。
不再能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不再记得自己也好、世界也好，都曾经只是虚拟的数据，过往挣扎、努力、视死如归而换来的一切，曾经唯一在乎过的‘真实’和‘真相’，都从脑海与灵魂中消失。
然后和其它人一样，哪怕听到有人说‘世界曾经是虚拟的’，也只会不屑或感到有趣的笑笑。
从此，变成芸芸众生，眼里也只剩下企业的未来发展，家庭的关系是否和睦，爱情是否牢固幸福，将来如何规划。
是过去的商谙最厌恶、最想毁灭的愚蠢模样。
……
下了几场，游柚背着包，拿着小行李箱，站在原地陷入迷茫。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个国家的语言，他，不会讲。
英语的话，好像也，不太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