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嘤阿木/夕夕里
系统说:“或许是因为主播这个世界格外人畜无害。”
沈眠并不接受这种说法,心说小爷我一向如此天真烂漫,无敌可爱好么?!
【……】
霍谦抵着他的鼻尖,低笑道:“真是个傻子,若当真在海城,你我又怎么会在车里?你这样一只半酣半睡的小兔子,跌进狼窝里,你可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沈眠眨了眨眼,说:“会、会是什么下场?即便本少爷先前……先前说了些气话,可不曾真的冒犯你,你难道要杀了我才解气?你们霍家人,都是这样不讲理的么……”
霍谦勾起唇,道:“杀你?爷怎么舍得,你这样的宝贝,遍寻世间也难找一个,合该……”
他蓦地停顿住,剩下的话却是一个字没说出来,仅仅是幻想,已经叫他有些受不住。这具软绵绵的,雪白柔嫩的身躯,可以随他摆弄把玩,这小少爷又娇贵得紧,若是叫他狠狠贯穿,在他身体内霸道冲撞,少不得要哭红眼,一边喊疼,一边用委屈到了极点的哭腔骂他……
霍谦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一片冷静的漆黑。
沈眠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话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霍谦抵着他的前额,嗓音有些低哑难明,道:“以后,我会说给你听。”
“以后是什么时候,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霍谦望入他好奇的眼眸,道:“因为如果现在说了,你会被吓跑,以后也都不会再见我了。我不喜欢你躲着我,明白吗?”他从未对谁如此耐心过,这孩子毕竟还太小,心性又过于简单,他不想太过强硬,伤到他。
这孩子显然并未领会,竟是撇了撇嘴,说:“你吓我的还少了?”
霍谦一怔,笑道:“也是。”
忽然,怀里的男孩一下子坐起,从他怀里挣扎着出去,使劲拍打车窗,“那是我大哥,我看到我大哥了,大哥!快来救我!”
霍谦眉头一蹙,一把将人捞回怀里,不悦地说:“再瞎叫唤,爷可不客气。”
沈眠道:“我大哥就在外面,我不信你敢唔唔……”
男人已然捂上他的嘴,比了个“嘘”的手势,那眼神似笑非笑,显得有些邪气,道:“你把他当成救星,可曾想过,或许有朝一日,他才是你想要逃离的存在。”
这孩子显然并不信,瞪着他不吭声,霍谦似乎早料到如此,他勾起唇,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沈眠抬了抬下巴,说:“你说怎么赌,本少爷奉陪到底。”
霍谦将人抱在腿上,解开他最上方的一颗纽扣,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他附上唇,在那锁骨上重重吮吸、啃噬,怀中这身子青涩至极,何曾遭受过这般对待,酥酥麻麻的刺痛惹得男孩“呀”了一声,发出似低泣,似愉悦的呜咽声,“别……好奇怪……”
柔嫩细滑,霍谦粗粗喘着气,终是舍得放开他,“这个赌约就是,你敢不敢让沈明丞看到这些痕迹?倘若他看到这个痕迹,还是你的好哥哥,便是我输了。”
沈眠脸颊涨红,道:“你,你不要脸!”
“别急着骂人,”霍谦一手抚上他的唇瓣,一手推开车门,道:“你若是赢了,我自然听你处置,若是输了,你就归我了。”
车门大开,大帅府门前,沈明丞正在同部下交代公务,甫一抬眸,便看到停在巷口的那辆车,坐在车后座上的霍谦,以及跪趴在霍谦腿上,被人捧着脸亲吻嘴唇的沈明煊。
霍谦抬起眸,隔空与沈明丞对视,那眼神说不出的嘲弄。
沈明丞猛地沉下脸,大步朝巷口走去,停在车前时,他已然掏出配枪,直指霍谦的脑袋,空气好似一下子凝滞住,霍谦带来的人亦掏出枪来,可这里是沈家,沈明丞的兵已经将这几辆车团团包围。
沈明丞实在与往日不同,不是一贯的冷清淡漠,亦不是端正儒雅,他手里握着一把沉甸甸的枪,黑洞指着海城最尊贵的霍家人,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却没人会怀疑他已动了杀心。
沈眠抬眸看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哥哥”,那声音里有惊慌,还有些恐惧。
沈明丞微微一僵,狠狠攥了攥拳,到底收了枪,把受了惊吓的小孩从车里抱出来,满身的酒香让他眉心微蹙,竟是被人灌醉了,这一路还不知怎样受人欺负。
沈明丞沉默片刻,冷声道:“霍三爷,你逾矩了。”
霍谦见他一副嫉妒得要杀人的模样,亦冷笑道:“逾矩的,难道只我一人?沈大少爷,明煊方才可是唤你‘哥哥’。”
言罢,他关上车门,几辆车从巷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在沈明丞身后的副官冷汗直流,面无人色,霍三爷方才那话的意思,分明是……
沈明丞好似没有看见一般,自顾抱着人踏进沈宅,淡淡言道:“我不喜欢话多的人,因为话多的人,往往都活不久。”
副官冷汗淋漓,连声应是,大少爷一碰到小少爷的事,就好似变了个人。
第138章 6-09
几个丫头掀开隔风帘幕, 匆匆走了进来,一阵寒气随之涌入, 二姨太正在看绣庄的师傅呈上来的花样子,手里捧着个暖手炉,头都没抬一下,说:“怎么, 难不成你们家少爷又闯了什么祸?”
她原本只是打趣地说了一嘴, 却不想那几个丫头全都缄默不言。
她柳眉蹙起,将选好的花样子交给绣娘师傅,摆手让她退下, 追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平时一个个的能说会道, 这会倒都成了闷葫芦了?小翠儿, 你来说。”
小翠儿脸白了白, 朝她略一福身, 小声说道:“回二姨太, 方才前院有人来传话,说是府外起了不小的冲突, 大少爷连配枪都掏出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 反正二少爷是叫大少爷抱进门的。还听说, 还听说……”
二姨太把镂金雕花的汤婆子往桌上一扔,发出“咯噔——”一声响,她真真给气笑了, “原以为他大哥回来了,他会知道收敛性子,不给我添麻烦,却原来是本性难移!只要是不好的事,必定有他掺和!说,还听说了什么,我倒是要瞧瞧,他还能给我闯出什么祸来!”
“听说,听说二少爷喝得酩酊大醉,叫大少爷瞧见的时候,二少爷他……他被一个男人搂着亲嘴……”说到最后,小翠儿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二姨太蓦地站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有些站不稳,满屋子的下人,竟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院子里伺候的谁不知道,二少爷一贯是个荒唐的,该做的事,他偏不做,不该做的,他却是一样没落下,先前搁戏园子里一掷千金,捧个唱戏的名角儿倒也算不得什么,听戏听曲,至少当得起一个“雅”字,可他这玩男人玩到家门口来,可不是要命么?
这大冷的天,二姨太惊出了一身冷汗,问:“大帅可知道了?”
小翠儿连连摇头,“管事的说,大帅去校场操练新兵去了,许是还没回,不过当值的门房是大夫人的人,青天白日的,虽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那杂碎眼神好得很,不该瞧见的都瞧见了,如今大夫人那里只怕是瞒不住。而且……今日孙副官带着好些兵在门口当值,大抵也瞧得清楚,大帅那里怕是瞒不过今日。”
二姨太狠狠一拍桌,一连骂了数声“讨债鬼”,手心都叫她掐出血来了,道:“沈明煊人在何处!我不管他在什么地方,给我带回来,关进柴房里,我不开口,谁都不许放他出来。我就不信,我孟兰心精明了一辈子,偏捋不正这根歪苗!”
小翠儿见她已气得失了理智,只得匆匆应了声“是”,带人去沈明丞那里讨要她们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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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被沈明丞安置在他屋里,孙副官命人打了盆热水送来,却不让丫头们进屋伺候,如今他是大少爷的人,自是很清楚,什么能让外人瞧见,什么绝不能透一点风声。
断袖分桃自古便有,如今到民国,有这癖好的倒也不少,如霍家三爷便是个不近女色的人,更不要说私底下玩伶人戏子的富商、军阀,数都数不过来。只是对亲弟弟起了心思的人,他们家大少爷只怕是独一份。
他如今缓过神来,便暗自琢磨,大帅年岁大了,大少爷掌权是板上钉钉的事,届时,这跟仙儿似的二少爷,自然是要落在大少爷手里头的。只是在此之前,大少爷少不得要忍耐一番,方可得偿所愿。
孙副官将热水呈上,道:“大少爷,醒酒汤已让人去准备了,热水在这里。”见沈明丞颔首,这才恭谨地退下。
沈明丞拧干热毛巾,把醉酒的人搂在怀里,用热毛巾擦拭面颊,问:“还难受吗?”
沈眠摇摇头,软声唤道:“大哥……”
“怎么。”
“大哥今天拔枪了。”
沈明丞沉默。沈啸威自小便教导他们兄弟二人,沈家人在外不可轻易拔枪,因为枪并不是吓唬人的玩意儿,而是杀人的武器,倘若拔枪,那就一定要有人死,或对方,或自己。
过了许久,就在沈眠以为,这男人并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大哥今日,原是想杀了霍谦的。”沈明丞把冷了的毛巾浸入热水中,再次拧干,擦了擦男孩白皙的细颈,“他碰了你,我很生气。”
沈眠眨了眨眼眸,有些不明白,说:“可是再生气,也不必杀人啊。”
沈明丞垂下眸,将那几根似白玉雕琢的精致的手指头握在手心里,拿起毛巾细致地擦拭,连指头缝都不放过,他擦得很仔细,仔细到有些偏执,直到柔嫩的肌肤通红一片,他才终于停下。
他将毛巾扔进铜盆里头,淡淡说了一句:“霍谦该死。”
沈眠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弄得有些害怕,小声说:“他或许是有些坏,可不曾伤害过我,大哥……”
沈明丞垂眸看着他,问:“对明煊来说,怎样才叫伤害?叫男人亲了,算不得什么,叫男人搂在怀里抚弄,也不算什么,倘若你是个姑娘家,今日他便是玷污了你的清白,叫外面的人知晓,名声会有多难听?”
沈眠撅起嘴,不高兴地嘟囔:“可我毕竟是男人,又不必似女孩子那样守贞,更谈不上什么叫人玷污了清白,大哥你何必这样生气。”
沈明丞冷冰冰的眸子骤然沉了沉,他一把扣住沈眠的手腕,语气咄咄逼人,“明煊当真觉得,叫人那样欺负,也无所谓么?”
沈眠低呼了一声“疼”,雪白的细腕已叫沈明丞捏红,他轻轻挣了挣,那只宽大的手掌却只是握得越发紧了些,简直要将他的腕骨捏碎,沈眠疼得眼眶泛红,小声说:“哥哥,你弄疼我了……”
沈明丞低笑一声,道:“这就疼了?你可知霍谦对你存的什么心思?你对他毫无戒心,不会饮酒却偏要喝,轻易便上了他的车,你可知道,他会给予你的疼,远比这个疼上十倍、百倍,你连这点疼痛尚且难以忍受,若当真落到他手里,也就只能哭了。”
沈眠何曾想到,这位如冷玉般冷静自持、淡漠儒雅的沈家大少爷,发怒时竟这般可怖,愣了一愣,才露出几分惊惧来,呜咽着说道:“他说我若是不喝,就要用嘴喂我,我又打不过他……大哥,你别生我的气。”
他眼眶通红,漂亮的桃花眸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却又强忍着不哭,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朝兄长笑了笑,似撒娇,又似讨好。
沈明丞心脏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心疼得无以复加,一把将人揽入怀里,在他发红的手腕上吹了吹,道:“对不起,大哥不该把气出在你头上,大哥只是……”
只是什么?他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明煊不曾做错什么,这孩子一贯天真纯然,对人没有防备,只以为旁人都和家里人一样会宠他爱护他,由着他放肆,却不知外面多的是觊觎他的恶狼。
他闭了闭眸,轻声道:“大哥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怀里的男孩轻轻点头,似乎还在怕他,小声说:“那你现在还生气吗?我下回,会小心的。”
“大哥不生气了,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沈眠连连点头,说道:“的确是旁人的错!”他揪着沈明丞的衣袖,与他说今日的事:“我原本好好地上课去,让司机给我买几个包子去,就叫人趁机抢了车,给带到不认得的地方去了,后来霍谦就来了,还带了好些人,我又没长出翅膀来,如何逃得了?”
说起这件事,他又数落起霍家兄弟。
“那个抢我车的人叫霍天,是霍谦的弟弟,他们兄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单单是相貌长得相像,连强盗的脾气都是一样的!他把我劫走了,一路上又是数落我没用,又是嫌我傻,本少爷这样聪慧的人,也就他有眼无珠!”
沈明丞不禁一笑,道:“是,是,你最聪慧。”
沈眠又道:“还有李斯年、刘大富那几个,分明瞧见了本少爷,竟装作不曾瞧见,他们若是机灵些,早些去找你来救我,我何必遭这许多罪?”
沈明丞抚着他的发丝,轻声劝慰道:“你受的罪,大哥会替你一一讨要回来。”
他将小孩塞进被窝里,那鬼灵精把脸埋进棉被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躲进被窝里傻笑。沈明丞如同剥粽叶一般剥开棉被,把藏在里面软糯白嫩的小孩剥了出来。
“怎么?”
沈眠抿了抿唇,小声说:“被窝里,有哥哥的味道。”
沈明丞一怔,良久说不出话来,小孩叫他瞧得不好意思,又钻进了被窝里,沈明丞瞧着在棉被里蠕动的小东西,只觉得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叫人又着恼,又忍不住喜欢到心脏发疼的孩子。
他将这宝贝疙瘩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嗓音低哑,“明煊,大哥不知道能忍到几时,你要乖乖的,不要再惹我生气。”
这宝贝疙瘩竟还问他:“大哥为何要忍?”
沈明丞凝视他澄澈的眸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盛着他的身影,他低低一笑,应和道:“是啊,我为何要忍。”不知是自问,还是问旁人。
孙副官敲了两下门。
沈明丞将人安置在床榻上,道:“进来。”
孙副官停在外间,朝里间请示道:“大少爷,二姨太派人来了,说是接小少爷回去。”
沈明丞道:“让他们先在外面候着,让明煊着衣。”
“是。”孙副官退了出去。
沈眠拿起自己的衣物嗅了嗅,眉头拧巴在一起,道:“这一身酒味,回去免不了受我娘一顿教训了。”
沈明丞打开衣柜,翻出了几件往年穿小的袄子,他离家许久,不少衣物都不曾穿过。
“先穿这一身,就说原本的脏了,在我这里换下了。你这身衣裳,我回头叫人洗好了送去你院子。”
沈眠却说:“我想穿大哥穿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