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山肥狐
慕容骏道:“昌平侯不可婚配,是你告诉皇姐的。”
“这个啊……”
齐钰狡黠地眨眨眼睛。
太子是确定的语气,并非疑问。他是不肯占仪安公主的便宜,可若是太子自己知道了,总不能不承认吧?
主动示好,到底不如让太子主动觉得他好。
当然齐钰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太子看穿了,他的暗自得意,在太子看来,着实有点蠢。
慕容骏唇边刚浮现一丝笑意,又不动声色压了下去,道:“昌平侯究竟有何不妥?”
齐钰既向仪安公主提起过,就知该如何回答,谨慎地道:“他两任妻子坊间传言都是被他逼死的,只是传言做不得数,殿下若要核实,不妨问一问当时负责验尸的仵作,还有昌平侯的家仆、邻里,看看他们怎么说。”
慕容骏过来找齐贵人时已令暗卫查清楚了,故意询问,就是鬼使神差想听听齐贵人的见解。
他们两个人的切入点,又一次不谋而合。
昌平侯前两位夫人,仵作已证实入殓时身上均带了伤。能与昌平侯结亲,家世定不会低,慕容骏原打算将消息透露出去,由那两位夫人的母家出头递状,交由刑部去查。如此一来,世人绝不会将昌平侯与仪安公主联系在一起,而皇帝好面子,也不会容忍未来驸马与人命案有关,昌平侯只要在刑部待过,就不可能再尚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登基前
慕容骏:有外人在,成何体统,快换了![愤怒][愤怒]
登基后
慕容骏:猫耳,兔耳都很不错,都可以准备一下[热衷][热衷]
拼死爬出的段太医:太子殿下,宁讲讲道理,俺真的啥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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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坦白
慕容骏又查了查当年是谁最先传出仪安公主命硬的流言,发现竟是永寿宫嬷嬷的手笔。
永寿宫,舒妃,与三皇子慕容骢是一路。
慕容骏眯起凤眸,那会儿二皇子仍受宠,没什么希望的三皇子,竟在那时就开始算计仪安了。
皇位之争一般不会涉及公主们,这般算计仪安有何好处?
慕容骏想起皇帝最先为仪安指婚的两家,都是有权有势的贵族……
仪安公主与他亲厚,不出意外,仪安将来的夫家也会站到他这一边。
而三皇子与仪安本身并无仇怨,那就是为了阻止他势大……
可在坤宁宫请安时,舒妃一直躲在众妃后面,并无多余之言。
这个反常——其实也能想清楚。
舒妃如今虽颇得帝宠,还不能过早驳了皇后的面子,暴露自己的野心,这是一方面,此外所有的驸马人选中,昌平侯是不同的。
昌平侯苛待妻子,仪安嫁过去受尽委屈,太子定会与昌平侯反目成仇,根本不必他们出手。
就算太子提前介入,阻了公主的婚事也不打紧,皇后会因此怨恨太子。
这对舒妃母子来说,皆有益处。
慕容骏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发现舒妃与三皇子的嘴脸,也没闲着。皇后想撮合仪安与昌平侯,若是发现被搅了会如何?
慕容骏主动揽下对昌平侯的调查,皇后事后必会怪罪到他头上,慕容骏原要一力承担,如今干脆来了一招祸水东引,命宫中内线偷偷往永寿宫传话,令舒妃与三皇子产生了一个假象,太子经过调查,对昌平侯很是满意。
舒妃与三皇子原以为太子与仪安公主感情深厚,定会因为仪安与皇后、昌平侯结怨,可是没想到,太子意图利用公主的婚事,反过来拉拢皇后,舒妃与三皇子如何能让太子得逞!
他们自然就想到要破坏这门婚事,慕容骏便有意引导他们,查到了昌平侯逼死两任妻子的证据。
舒妃与三皇子如他所料,替他把证据递交给了那两位妻子的母族,慕容骏适时又让昌平侯“发现”,是舒妃与三皇子在背后搞鬼。
皇后得知,一腔怒火都烧到了舒妃与三皇子身上,联想舒妃最近正得意,可不就是舒妃母子心大了,算计到了她头上。
皇后开始视舒妃为眼中钉,给舒妃明里暗里使绊子。
舒妃也以为是自己的人不牢靠,被皇后发现了,皇后动了手,她就只能招架了。
慕容骏这边,未损一兵一卒,只递了递刀子,就挑得双方争斗起来,渔翁得利未必只有舒妃母子才能做。
太子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这一趟悄悄入宫,实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慕容骏有自己的私心,想见齐贵人一面。
从雪花酥,到靖远侯,甚至包括三皇子,对方都给出过或直接或隐晦的提示,给他留下疑团无数。
这次他有备而来,绝不会让他轻易逃开。
四下已无旁人,慕容骏不必有所顾虑,噙着笑道:“昌平侯劣迹斑斑,的确不太好查。你怎会得知,查他两任去世的妻子,定会有收获?”
……不愧是男主,连邪魅一笑也是帅得天怒人怨。
齐钰给自己念了句清心咒,努力想,不是已经抱上金大腿了吗,太子为什么还总问为什么。
别人都好糊弄,要瞒太子并不容易。鹰隼般锐利的黑眸注视着他,这是非要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不可了。
齐钰已尽量每次都启发太子自己去想,不轻易说出结论,可是太子每次看他,满满都是质疑。
心细谨慎是慕容骏一大优点,齐钰当初很喜欢这个设定,可是真刀真枪对上,也有些吃不消了。
齐钰开始反思,是不是他动辄各种分析,非但没有解惑,反令自己显得更可疑了呢?
齐钰果断换了个思路,道:“太子殿下,我是入宫之前,在宫外无意间听人说的,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能帮上殿下和公主的忙。”
太子偏不给面子地道:“在宫外?听谁说?”
“这……”齐钰含混道:“时间太久,我已不记得了……”
太子道:“齐贵人,孤也是住在宫外的,为何孤没听说?”
齐钰:“……”
太子殿下,身为男主这么杠真的好吗!
太子步步紧逼,齐钰节节败退:“我、我常去的地方,与太子殿下常去的地方,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到的话,自然也……不一样。”
太子不语,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子。
齐钰不明所以接过来,展开飞快地读完最上头一行字,心里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认真读了下去。
折子上密密麻麻记载的,是近一年多来唐国公府的动向。
齐钰边看边倒吸凉气,唐国公府,可不就是他偶尔会提到的家,原身从小到大的生长之处。
太子竟然对他进行了如此周密的调查,这上边大部分的事,与原身记忆吻合,甚至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折子上字迹分明,而记忆却已模糊了。
齐钰已有些不妙的预感,太子的声音朗朗道:“昌平侯第二任妻子去世,是在一年前。真是巧了,这一年年初到你入宫前的一月,你先崴了脚,后又经历了一场重病,一直在静养,未曾出府半步,重病痊愈之后,你接到了入宫的旨意,宫中按例派来了嬷嬷内侍教你礼仪,请问齐贵人——”
太子愉悦地瞥了齐钰一眼,道:“你是如何在出不了府的情况下,得知坊间关于昌平侯逼死两任妻子的传言的?”
齐钰:“……”
完蛋了,他随口一提的谎话,竟被太子逮了个正着……
太子连这些都查到了!
齐钰腿微微发抖,仍嘴硬道:“也许,是我家家仆告诉我的呢?”
慕容骏道:“哪位家仆?孤不介意去找唐国公,把人叫过来,与你对质……唔,孤也顺便问问你父亲,为何他的儿子,会得知关于三皇子、承恩公、还有福王的一些……闲话?”
太子露出志在必得的浅笑,他已将暗卫所有的调查结合起来反复看过很多遍,疑云并没有解,但是他自信找到了能让对方说真话的办法,否则又怎会亲自走这一趟!
齐钰的手抖得厉害了些,慢慢地,趋于平静。
真没想到,太子会查到如此地步。
他在误以为中毒时的个别言语,到底还是拖累到他了,太子从没有对此放松警惕!
一个穿书者,竟被书中的角色逼迫至此,是不是太失败了?
不过,被男主看穿,也……其实还好了。
齐钰轻轻松了口气,勾起了唇。
“……太子殿下,您别去。”
去问唐国公府绝对不行。对于唐国公府,齐钰只有原身的记忆,没有任何剧情金手指,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唐国公若是真心佑护原身这个儿子,怎会把原身送到宫里做地位低下的男妃。
便是他穿书过来这段日子,唐国公府也没有人过问他,齐钰也乐得不与那边联系,太子若真去找唐国公——原身的父亲,恐怕会发现蹊跷。
他与原身虽容貌一样,入宫极短时日,性格却大相径庭。若被打成妖魔鬼怪,恐怕情形会更糟糕。
不知不觉已被逼到了绝路,齐钰轻声道:“殿下在怀疑我,我……若我愿意说实话,殿下会信我吗?”
此言一出,就等同于变相承认。少年垂下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宛若蝶翼,藏着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骏不觉软下声来,道:“你说,孤自会决断。”
“好……”
齐钰深深地吸了口气,投降就投降好了,向男主投降也不亏。谁让误以为中毒那次,他一不小心就露馅了。已经发生的事,还可以推说是分析推测,但是关于三皇子、承恩公那些警醒之言,若是将来得以印证,就更说不清了,太子的质疑不无道理,一个国公府的公子,如何得知这些辛密?
短时间内,他圆不了这么大的谎。
太子对他始终存疑,金大腿就抱不稳。这一天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齐钰飞快地盘算了一下,既然无法回答,那就坦白,坦白能让人信服的部分。
穿书和随身空间是万万不能说的,让慕容骏相信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慕容骏一定会以为他脑子有病。
那就选择,半真半假、真假掺半……能让太子相信的说法。
太子觉得他所知已超出了一般的贵族子弟,那他就索性承认自己是非同一般的人。原书所处的古代,人们有信道的,也有信佛,有得道高僧,也有世外高人。
斟酌许久,齐钰道:“殿下,您可知,这世上有许多能人异士,有的能搬山填海,有的能日行千里,我也是其中一员。我……无意中得到了一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