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第128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鸿霞郡主说:“就是她,肯定是她杀的人。”

  楚钰秧惊讶的问:“你是怎么这么肯定的?”

  鸿霞郡主说:“不是她杀得人,她跑什么啊?”

  楚钰秧:“……”

  他还以为鸿霞郡主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依据,原来并不是。

  三个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了,房间里全都安静下来。

  楚钰秧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头绪,我想再去看一看魏王与魏王世子的尸体。”

  “我陪你去!”

  楚钰秧眼皮一跳,眉梢一抽……

  一般这话应该是赵邢端接口的才对,今天怎么被鸿霞郡主给抢先了。

  楚钰秧回头一瞧,端王爷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愉快。

  楚钰秧赶紧狗腿的拉住赵邢端的手,说:“端儿我们走,鸿霞郡主留下看家,我们找到线索会回来告诉你的。”

  楚钰秧拉了赵邢端就跑,鸿霞郡主都来不及追,两个人就跑出端王府去了。

  “还好还好。”楚钰秧拍了拍胸口,说:“鸿霞郡主没追上来。”

  赵邢端的脸色还是臭臭的,一点好转也没有,凉飕飕的说:“你说留鸿霞郡主做什么?”

  楚钰秧一回想,顿时想要大叫不好,刚才一时口快,说留鸿霞郡主看家,估摸着赵邢端在不悦这个。

  楚钰秧立刻坦然的眨眨眼,说:“我说留鸿霞郡主看门啊,端儿你听成什么啦。”

  赵邢端:“……”

  楚钰秧改口毫无压力,兴致勃勃的说道:“有鸿霞郡主看门,端儿你大可放心,比什么大黄啊来福啊都管用,保证没有不速之客敢进端王府的大门。”

  楚钰秧说完了,就抱住赵邢端的腰来回蹭,说:“端儿我屁股疼腰疼,走不动了。”

  赵邢端去牵了马,将故意卖可怜的楚钰秧拎上去,带着他骑马走了。

  魏王和魏王世子的尸体都已经挪走了,毕竟不能一直摆在案发现场。不过因为死于非命,而且凶手还没找到,所以暂时还没有处理。

  楚钰秧和赵邢端到了地方,进了屋去先瞧魏王世子的尸体。再一次看到扭曲的表情,楚钰秧忍不住指着说:“端儿,你试试,能不能做出这样的表情来?”

  赵邢端板着脸瞧他。

  楚钰秧知道赵邢端肯定是不想做,说:“这个表情到底有什么玄机?怎么才能搞成这个样子啊。”

  赵邢端看了两下,说:“不知道。”

  楚钰秧叹气,说:“我要是能对着太后这么爽快的说不知道就好了。”

  赵邢端这回倒是笑了,伸手搂着他的腰,说:“你可以对太后爽快的说,我是你夫婿。”

  楚钰秧翻了个白眼,说:“那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不会。”赵邢端说。

  楚钰秧不理他了,重新仔细的研究尸体的表情,说:“如果他本来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啊哈哈哈的在大笑,笑的特别开心。结果忽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立刻就死了,会不会就是这种表情啊。因为突变太快,笑容还没缓和,你看他这点,笑的好像有点僵硬。好吧,尸体都这么长时间了,到处都很僵硬……”

  赵邢端拍了拍自说自话了半天楚钰秧,说:“别着急。”

  楚钰秧说:“我去看看他爹。”

  魏王的尸体就在旁边,时间有点长了,楚钰秧重新瞧了一遍,和魏王世子的差不多。最主要的是,除了中毒之外,完全没有外伤,就是根本没有和人发生过碰触或者搏斗,死之前也没有反抗扎挣。

  楚钰秧觉得迷茫,自己肯定是忽略了某个细节,所以才会想不通的。

  “咦?这个是不是搬运尸体的时候蹭到的?”楚钰秧问。

  赵邢端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说:“应该不是。”

  魏王的有右手指甲里,有一点白色的粉末,非常少。

  楚钰秧立刻拿了东西,将那点白色的粉末刮蹭了下来,赵邢端接过去,皱眉说:“是那种毒药粉。”

  “啊?”楚钰秧有点吃惊,说:“毒药粉怎么会在他的指甲里?还是右手的指甲里?”

  赵邢端也很惊讶,按理说魏王是中毒而死的人,是被下毒的人,那么他的手指上怎么会有毒药粉的粉末?

  楚钰秧说:“一般来说,下毒的人才会手指上留有粉末……”

  楚钰秧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想到了什么?”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突然想到了一个魏王是如何死掉的可能性。”

  “说说看。”赵邢端说。

  楚钰秧眼珠子来回转,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更顺畅,过了一会儿才说:“是他自己……”

  “他自己?”赵邢端说:“你的意思是自杀?”

  “不。”楚钰秧说:“你还记得那个江东儒吗?”

  赵邢端点头,楚钰秧说:“江东儒千方百计想要杀他侄子夺家产,特意在宴厅的吊灯上动了手脚。但是他费尽心机安装的机关,反而要了他的命。”

  赵邢端说:“你是说魏王也是如此……?”

  楚钰秧说:“换茶水的丫鬟证明,茶水在送到桌子上之前是不可能动手脚的,这之前都没法下毒,只有等茶水到了房间里的桌上之后才能下毒。魏王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落了门闩,窗户也全是从里面锁上的。当时魏王要跟魏王世子谈事情,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邢端点头。

  楚钰秧有继续分析了下去。

  那个时候,魏王世子非常确定,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别人了。楚钰秧也检查过那个房间,在门窗上动手脚,制造密室的假象,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达到下毒杀人的目的?

  楚钰秧说:“而且当时魏王世子先喝了茶,很快就晕过去了。按理来说,魏王世子莫名晕倒,就算不是茶水里有问题,魏王也应该赶紧叫人啊,他就不怕世子有个三长两短吗?”

  赵邢端这么一听,也觉得魏王似乎很不对劲儿。

  楚钰秧说:“魏王显然没有叫人,没有人听到魏王出门叫下人的声音。他没叫人,看着自己儿子晕过去了,反而拿起杯子喝了茶水。这样的举动,说明他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事,喝了茶水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因为茶水里的药根本就是他下的,所以他才这么肯定。”赵邢端说。

  楚钰秧点头,说:“我一直在奇怪这个问题,实在想不通魏王为什么会喝那杯让他致死的茶。如果茶壶里的药是他下的话,那么就能说的通了。”

  楚钰秧仔细的分析说,魏王很可能在魏王世子进来之前,就在茶壶里下了所谓的毒药,为了保险起见,他谨慎的下在了茶壶里,而不是某个杯子里。他怕世子不喝那杯茶水,或者起疑心,所以整个茶壶里的水都有“毒药”。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因为魏王还是有“解药”的,他又把所谓的“解药”下在了自己的茶杯里。

  结果就是,当世子喝了茶水晕倒过去的时候,魏王以为自己成功杀死了世子,计划成功欣喜若狂,高兴的喝下了那杯自己下过“解药”的茶水。

  茶水下肚,魏王还在欣喜的笑着,但是他突然发现不对劲儿,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他发现“解药”不管用,但是来不及了,他脸上的表情来不及僵硬,人已经没力气倒了下去。

  楚钰秧说:“这也是为什么,魏王手指上会有毒药粉的原因。因为下毒的人根本就是他。只是他把蒙汗药当做了毒药粉,把真正的毒药粉当做解药,结果世子晕了,他死了。”

  赵邢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像忘了一个问题。”

  楚钰秧说:“什么?”

  “你还记得,”赵邢端说:“那日我们进宫,从魏王世子身上掉下来的那包毒药粉吗?”

  楚钰秧说:“当然记得。”

  赵邢端说:“是谁嫁祸他的?难道是魏王?”

  难道是魏王以为魏王世子死了,把毒药粉塞进了他的袖子里,想要做出魏王世子服毒自尽的假象?

  楚钰秧摇头,说:“我不知道你的设想对不对,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合理性太差。”

  “的确。”赵邢端承认。

  魏王世子服毒自尽,这事情传出去魏王脸上肯定不好看,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若是再传出,魏王世子在魏王面前服毒自尽,恐怕传出来的说法就更五花八门了,指不定有人就会说是魏王逼迫世子服毒自尽的。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放这一包毒药粉,说是有人下毒杀了世子,反而更简单。

  楚钰秧说:“你记得吗?当时世子的毒药粉掉了出来,神情非常的激动,一直在喊不是他,他没杀人。”

  赵邢端点头。

  当时大家都觉得魏王世子有问题,因为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这么急迫的去撇清关系,让人几乎肯定,那包毒药粉其实根本就是他的,他只是想要掩盖事实而已。

  “如果那包毒药粉就是他的呢?”楚钰秧说:“他那么紧张就能说通了。”

  “什么意思?”赵邢端觉得自己都要被弄糊涂了。

  楚钰秧说:“不论什么原因,爹要杀儿子,那肯定是积怨很深了。虎毒都不食子的。魏王对他儿子积怨这么深,他儿子能不知道吗?”

  赵邢端说:“你的意思是……魏王世子带了毒药粉其实是想找机会杀了魏王。但是没想到魏王比他还快,早就下好了药。”

  楚钰秧点头,说:“魏王世子晕过去的时候,恐怕觉得自己死定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而且醒过来之后,给他下了毒药的魏王却死了。而且死状似曾相识,是自己手中的毒药所致。但是他又发现,自己手里的毒药粉根本没有用过!”

  赵邢端皱眉,说:“可是这么一来,实在是太巧合了。”

  楚钰秧一拍手,说:“对,如果这么一来,新的问题就来了,就是毒药粉。魏王和魏王世子为什么都有这种毒药粉,难道这种毒药粉已经常见到烂大街,下毒必用了吗?”

  显然并不是这样,御医已经检验过了,说这种毒药粉很难得,因为里面毒物非常多,需要配齐都不容易,解药更是难以配出。

  楚钰秧说:“不可能是巧合。魏王更不可能巧合的把毒药和解药搞错。这些都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全套。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他故意给了魏王世子和魏王同一种毒药,然后又骗了魏王。魏王和魏王世子鹬蚌相争,真正的凶手才能坐收渔翁之利。他设下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迷局。”

  楚钰秧又说说:“一会儿回去问一问鸿霞郡主,打听一下魏王世子和魏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赵邢端说:“如此一来,想要找到这个凶手,恐怕是大海捞针了。说不定凶手很早以前就设下了这个局,只是魏王和魏王世子迟迟没有动手,而是赶在京城里动手了。”

  楚钰秧一笑,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凶手布下了这么一个破朔迷离的借刀杀人妙计,怎么舍得不亲眼瞧着这个计划生效呢。如果换了是我,一定舍不得离开,会藏在一个不容易暴露,又并不远的地方观察。而且,你不要忘了,魏王和魏王世子对弈的结果是魏王死了,而最后,魏王世子也没有活着,他也死了,也是种了这种毒药。”

  旁边就躺着两具尸体,赵邢端想忘也忘不了。

  楚钰秧说:“还有那只带茶渍的杯子。我还是觉得,用过那只杯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必定和魏王世子很熟悉,又和魏王很熟悉,而且方便在这两个人身边走动,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魏王和魏王世子都对他有些信任。”

  赵邢端问:“那吴氏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摇头,说:“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跑了。这个要等抓她回来才知道了。我说不好。”

  赵邢端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忽然想到一个还挺合适做凶手的人,不如一会儿我们去套一套话?”

  “你想怎么套?”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说:“这次不用你的美人计,要用我的聪明与才智!”

  “那成功的可能性更小了。”赵邢端说罢了就往外走,也不回头,冲他勾了勾手指,那意思是让他跟上。

  楚钰秧炸毛了,冲上去说:“你难道是在鄙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