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尤其是岑公子,每次出现都神神叨叨的,没吃两口就开始说:“我,我又做那个噩梦了,看来是老天爷让我去死啊,我是躲不过的了。”
江琉五奇怪的看了岑公子一眼,耿执也好奇的望过去。
岑公子并不介意别人瞧他,估计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发现不了别人在看他。
岑公子神神叨叨的继续说:“我躲不过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周公子死了,就该我了。”
“岑兄……”
坐在岑公子身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这位公子姓汪,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听说有些才华,为人又豪爽大气,顾长知颇为欣赏他,所以这次如梦院的宴请里面也是有汪公子的。
汪公子听到岑公子的话,就说道:“岑兄,那只是一个游戏罢了,当不得真的。我想周公子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和那个游戏无关,岑兄不要想太多了。”
“不不!”岑公子大叫起来。
那位汪公子显然是好心安慰他一下,不料他反应这么大,看起来也吓了一跳。
不只是汪公子被他吓了一跳,其余的人也没他吓了一跳,全都看向岑公子。
顾长知仍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分明是坐在椅子里的,不过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他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有点困乏的样子,抬眼皮看了一眼岑公子,不过好像不是很感兴趣。
庄莫站在他身边,俯身低声问道:“公子,可是累了?”
顾长知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说:“困。”
庄莫说道:“公子,那就回房休息罢。”
顾长知点了点头,就在岑公子大喊大叫中翩然离开了。
庄莫跟在他后面,出了厅堂就送他回了房间。
顾长知进了屋里,就将外衫解开,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爬上床去。
庄莫将他的衣服捡起来,整理好,又给他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顾长知在他给自己盖被子的时候,就靠了过去,像是藤蔓一样,伸手抓住庄莫的手臂,然后勾住他的脖子。
“公子?”庄莫问。
顾长知说:“我喜欢你的体温,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
庄莫迟疑了一下,还是脱了外衫,翻身躺在了顾长知的身边。
顾长知靠过去,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胳膊搂死了他的腰,说:“真是暖和。”
庄莫说:“公子累了,快休息罢。”
顾长知忽然笑了一声,仰起头来,伸出舌头在庄莫的下巴上舔了一下,说:“我为什么累了?是谁把我弄成这样的?”
庄莫被他挑拨的呼吸有点粗重,他伸手按住了顾长知的头,将人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让顾长知再乱动,说:“公子,快休息罢,你身体要吃不消了。”
顾长知倒也没有再挑逗他,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说:“我的确是累了。我如梦院里死了人,真是晦气。”
庄莫说:“公子不必担心,想必凶手很快就能被查出来。”
顾长知说:“我自顾不暇,别人的生死我哪里顾得上,凶手是谁我也不在意。只是人死在如梦院里了,恐怕我那好大哥又要来找茬大做文章。”
“公子是思虑过重了。”庄莫说。
顾长知离开之后,岑公子大叫大嚷了一会儿,然后神色慌张的就离开了。他情况看起来不好,汪公子本来想陪着他的,不过岑公子一副这里所有人都是凶手的模样,谁也不让陪,急匆匆的就回了房间去。
江琉五觉得有点奇怪,不只是岑公子奇怪,顾长知也很奇怪。
岑公子走了之后,大家就开始小声议论。
有人说道:“岑兄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只是做个游戏而已,还真能成真不成?”
“说的是。”另外一个人说道:“方公子说的对。我看周公子的死啊,怪不得别人,全都怪他自己,平日里没少管人借钱,而且借钱不还,说不定他也管不三不四的人借了钱不换,人家可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杀了他出气,也是有可能的。”
方公子点头说:“上次他管我要了五百两,嗬,可不是小数目了。我年在多年的交情份上,就借给他了。你们猜怎么着?”
坐在他身边的曹公子问:“他不还你银子?”
方公子笑了,说:“不还,不还还是好的呢!”
“那怎么了?”对面的一位章公子也好奇的问。
方公子说:“过了三日,他就又跑来了,我还以为他是来还钱的。结果他告诉我啊,他的钱全都花光了,管我再要五百两!”
“天下竟真有这么无耻之人。”曹公子笑着说道。
方公子说:“哼,他还威胁我,如果不给他钱啊,他就要把我以前做的亏心事告诉别人!”
汪公子听了就笑了,说:“方兄不会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罢,那可不好办了。”
方公子神色不自然,说:“嗨,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头。我当时挺生气的,不过一想啊,好歹是朋友一场,还是把钱借给他了。结果没成想,他就这么死了,我看我那些钱是要不回来了。”
江琉五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多看了方公子两眼。那方公子说的非常大度,不过瞧他那神色,恐怕并不是念着交情才把钱借给他的,或许是真有把柄落在了那周公子手里,所以才不得不借钱。
眼下周公子死了,那方公子损失了一千两银子,不过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早膳众人用的差不多了,就纷纷离开,江琉五和耿执是最后离开的。
耿执瞧他一直沉默不语,说:“你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
江琉五说:“我觉得那方公子有问题,需要找人查一查他以前做过什么。”
耿执说:“方公子有问题?我倒是觉得那岑公子是真有问题,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一会儿大喊做了噩梦,一会儿又大喊该轮到他死了。不就是做了个游戏,还真信以为真了。胆子那么小,怎么还敢玩这古怪的游戏。”
江琉五点头,说:“岑公子显然也是有问题的。我们还是先回去找楚大人罢,跟他说一下刚才的事情。”
耿执同意,两个人一起往回去。
他们到了楚钰秧的门口,耿执人高马大的,用力拍了两下门,江琉五眉梢一跳,觉得这门差点被他给拍下来。
里面没声音,耿执说:“楚大人不会是出门去了罢?”
江琉五说:“并没有看到他走。”
刚才用早膳的厅堂正对着出大门的必经之路,也没看到楚钰秧离开的影子,回来的路上也没见人,估摸着是不曾离开的。
耿执“哎呀”大叫了一声,说:“不会是遇到什么威胁了罢,难道遇到了凶手?”
江琉五一听,顿时一身冷汗。
耿执抬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两个人跑进了屋里。
里屋的床帐子还挂着,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江琉五赶紧跑过去一把掀开床帐子,顿时就松了口气。
耿执也松了口气,大嗓门的说道:“楚大人,你这是吓唬人呢?怎么在屋里也不出个声音。”
江琉五皱了皱眉,说:“楚大人是不是病了?”
“哎呦呵,”耿执说道:“楚大人的脸色的确有点红啊,是不是感了风寒?”
江琉五赶紧探了一下楚钰秧额头温度,还真是滚烫滚烫的。
楚钰秧还睡着,面色潮红,额头上还有一层热汗,看起来有点憔悴的样子。
江琉五说:“还是先请了大夫罢。”
楚钰秧忽然病倒,把耿执和江琉五吓了一跳,大夫请过来,倒是说没有太大的事情,开了药方子,让按时喝药。
楚钰秧到了晌午还没有醒过来,一直迷迷糊糊的在睡觉。
顾长知也是睡了一上午,起来就听说住在自己如梦院的那位大理寺少卿病倒了。
顾长知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招手让庄莫给他穿衣服,说:“怎么又病倒了一个?难道是如梦院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最近总是这么晦气。”
庄莫给他穿好衣服,说:“公子要不要去瞧一瞧。”
楚钰秧好歹是个大理寺少卿,从五品的官职。虽然听起来官职有点低微,不过现在谁不知道,楚钰秧以前可是端王爷的门客,现在就是皇帝眼前的红人。
顾长知也是听说过的,皇上似乎非常赏识楚钰秧。旁人进宫不是递牌子就是需要令牌,不过楚钰秧进宫,两袖清风什么都不需要,就跟串自家大门一样方便。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说明楚钰秧的受宠信的程度了。
顾长知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算一算也才正三品,而且也没有这种待遇。
顾长知眼睛一眯,说:“那就去瞧瞧罢。”
顾长知去探望楚钰秧的时候,楚钰秧刚醒过来。
楚钰秧觉得身体疲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到热,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回是真烫,恐怕发烧烧的还挺严重。
楚钰秧脑袋里还晕晕乎乎的,不过醒来就有精神头了,说:“小五,我饿了。”
江琉五说:“……已经让人去准备稀粥了。”
楚钰秧说:“我不想喝稀粥。”
耿执劝道:“楚大人,喝稀粥好,你现在病着,其他的吃了该不好受了。”
耿执又说:“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儿就病了,真是奇怪。”
楚钰秧浑身是汗,而且腰很疼,屁股又疼,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心想着自己肯定是让赵邢端给折腾病了,一定是太累了的缘故。
昨天他们两个折腾了大半夜,楚钰秧本来就出了一身汗,而且没有洗澡,恐怕是留在身体里的东西没有清理赶紧,肯定是容易生病的。
楚钰秧在床上滚着,嘴里喊着要吃肉,搞得江琉五和耿执头都大了。
耿执赶紧说:“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好饭了没有。”然后急匆匆的就跑了。
江琉五瞪着耿执的背影,说:“这个呆子,倒是跑的快。”
耿执刚跑到门口,就遇到了来探病的顾长知。他愣了一下,赶紧喊了一嗓子,说:“楚大人,顾公子来瞧你了。”
“什么?!”
楚钰秧腾的一下,就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还在发热,本来就身体软,而且脑子烧的晕晕乎乎的,虽然不感觉难受,其实都烧的反应慢了。
楚钰秧猛的坐起来,就感觉头晕,差点栽下床去。
江琉五吓得半死,赶紧扶住了人,将人按回了床上去。
顾长知走进来,身后跟着庄莫,说:“听说楚大人病了,我特意来瞧一瞧。”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说:“让顾公子费心了。”
庄莫拿了椅子过来,让顾长知坐下。
顾长知就坐在床头的位置,说:“楚大人在我这如梦院里病倒了,倒是我这个主人家没有招待好,是顾某的不是才对,还望楚大人不要介怀。”
“不会不会。”楚钰秧笑的眼睛都要没了。
顾长知来探望楚钰秧,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楚钰秧看起来精神百倍的样子。耿执去厨房瞧粥煮好了没有,江琉五看楚钰秧聊得火热,就去让人给他煎药去了。
顾长知有意要结交楚钰秧,所以自然就跟他聊了起来。楚钰秧虽然说话古怪,不过倒是个有话就说的人,让顾长知有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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