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赵邢端皱眉,似乎不信他有十成把握。
楚钰秧眨巴着眼睛,说:“你忘了,他刚才管我要饭,我说会给他隔夜饭的。”
赵邢端:“……”
楚钰秧说:“我们快去酒楼吃午饭吧。”
赵邢端说:“那本账本?真是沈老爷给你的?”
楚钰秧说:“隔墙有耳,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赵邢端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不过还是附耳过去。
楚钰秧立刻双手拢住,小声说:“当然是骗他的了,我和沈老爷又不熟。”
赵邢端一愣,感觉楚钰说话的声音伴着热乎乎的小气流吹进自己耳朵里,忍不住觉得有一丝痒。
赵邢端立刻站直了身体,说:“那你拿的是……”
楚钰秧说:“这是更大的秘密,但是不能给你看。”
赵邢端顿时又被他气得要死,不再停留,率先往前去了。
他们两个人进了酒楼,还是昨天的那一家,柜台后面没有看到掌柜,不过有几个伙计是面熟的。那几个伙计对楚钰秧和赵邢端的印象都很深,而且昨天还闹了大笑话,伙计们也尴尴尬尬的。
赵邢端是实在不想再来这里的,不过楚钰秧偏要来,义正言辞的说一边吃饭一边查案。
不过赵邢端完全不相信楚钰秧的话,觉得查案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但是赵邢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最后还是跟着楚钰秧进来了……
他们两个没有去二楼,就在一楼找了个边角桌子坐下,一楼可比二楼要热闹多了,正是吃午饭的点儿,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两个坐下来,点了几个菜,吃到一半的时候,一楼的桌子竟然全都满了。这会儿店小二又带着两位客官进来了,似乎是想拼桌,而且特别没眼力见儿的往他们这桌走过来。
其他桌子全都是三四个人,也只有他们桌是两个人,空着一半。而且楚钰秧非要和赵邢端坐在一面,被赵邢端给推开了,楚钰秧只好退而求其次,挨着赵邢端坐在旁边,一整张桌子就空出了半张。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说:“两位客官,这两位想……”
赵邢端不耐烦的皱眉,刚要回绝,但是楚钰秧已经一口答应,极为爽快。
楚钰秧说:“随便坐,坐吧!”
店小二一愣,没成想这位客官这么好说话,然后赶紧手脚麻利请两位客官坐下。
赵邢端顿时一口八珍豆腐塞在了喉咙里,内生生滑溜溜的豆腐差点把他给噎死。他侧头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楚钰秧,然后转头又扫了一眼同桌的两个陌生人。
赵邢端忍不住在想,楚钰秧这么爽快的同意,难道是对面那两个人长得比较好看?
不过他仔细一看,并非如此,虽不至于像是歪瓜裂枣,可绝对不算好看。
楚钰秧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哀怨的看着他,说:“端儿,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赵邢端默默的低头继续吃饭,催眠自己,其实这一桌子的另外三个人,自己全都不认识。
坐下来的两个人,对楚钰秧还挺感激的,也颇为健谈,没多会儿竟然和楚钰秧说到了一起去。眼见叫的饭菜吃完了,也没有打算抬屁股要走的意思了。
从吃的米饭谈到家养的母鸡,又从大半夜的孩子哭谈到了张家死人。
说起张家死掉的许氏,那两个人似乎眼睛变得亮了,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攒不住了。
对面的男人说:“我看小兄弟你是个外乡人。”
楚钰秧立刻说:“是啊,我才来没多久。”
男人神神秘秘的说:“我跟你说了罢,那许氏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让鬼给杀了,那也是活该呦。”
楚钰秧来了兴致,说:“啊?怎么这么说?我看那许氏长得模样还是不错的呀,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吧。”
男人撇嘴,说:“我偷偷的跟你讲罢,我和那许氏十多年前就认识了,许氏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好姑娘。本来就是那边问春苑的一小丫鬟,后来被一户人家的小姐可怜,赎出来当丫鬟的。”
楚钰秧煞有见识的点头,说:“虽然出身不好,但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男人“啧啧”两声,说:“我跟你会说,那户小姐,就是张老爷原配妻子李氏。”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赵邢端一愣,许氏原来是李小姐的丫鬟?
男人说:“这许氏可不是什么好人,表面上看着乖乖巧巧的,其实坏心思多着呢。当初李家一家子全死了的时候,有人就说,根本不是恶鬼杀人,而是这许氏嫉妒李家小姐,所以设计把他们全杀了,然后自己就嫁给了张老爷。”
楚钰秧听罢了沉思起来。
男人“嗨”的叹了一声气,说:“本来李家的事情都过去十年多了,大家都把事情给淡忘了,今儿个一大早上,我听说许氏死了,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另外一个男人忽然说:“是不是李家那个野孩子回来报仇了?”
楚钰秧问:“什么野孩子?”
男人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另一个男人神秘的说:“十多年前,李家那一家子全死了,不过我跟你们说,也不是真的全死了。李家那个李老爷,是书香门第出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不过男人嘛……李家虽然表面上就一个女孩,其实有人说,李老爷在问春苑里养了一个花姑娘,给他生过一个男孩啊。不过,李老爷书香门第又爱面子,花姑娘生的孩子,他一直没往家里带。不过十年前李家全死了之后,也没人关注那孩子了,早就不见了,如果还活着,或许也有个十七八岁了,倒是长大了。”
一顿饭吃完,他们付了银钱,就离开了酒楼往回路走。
赵邢端说:“怎么不说话,你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歪着头,说:“我在想李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会不会真是那个男孩回来报仇了?如果之前真是许氏杀人,或许马上还会有人死也说不定。”
赵邢端说:“凶手还要继续杀人?”
楚钰秧说:“如果是为以前的事情复仇的话,那许氏一个女流之辈,怎么把李家那么多人杀死的?或许会有帮凶也说不定,有帮凶,那么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赵邢端问:“你找到疑似凶手的人了?”
衙门里半数的人全都出去查案了,剩下的寥寥无几。午饭还是厨房大娘做的,看起来不是很丰盛,不过味道还不错。
林百柳吃过了午饭,然后走回了房间去,他推开房间门,顿时脸色一变。显然他的房间有人进来过了,桌上有一张纸条,用茶杯压住。
林百柳将纸条拿起来,匆匆扫过一眼,立刻大惊失色。他将纸条攥在手心里,推开门就往外跑,想要抓住那个留下纸条的人。
只是门外什么人都没有,院子里静悄悄的。
林百柳目光恍惚,握着纸条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有事情想不通。
他刚要转身进屋,忽然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的将手中纸条背在身后。
“你现在回来杀人,实在不明智。”
站在林百柳不远处的,是淮水,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得冷冰冰的。
林百柳一怔,全身震了一下,立刻说:“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淮水说:“如果你要报仇杀人,应该选楚钰秧不在的时候。”
林百柳暗自戒备,说:“你是什么人?”
淮水说:“义父收留你,不是让你学好武功回来一时冲动的。”
林百柳大惊失色,说:“你是……”
“记得我给你的忠告。”淮水转身离开,说:“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等等!”林百柳忽然开口叫住淮水。
淮水脚步一顿,回头瞧他。
林百柳说:“是你给我的纸条?”
林百柳心中疑问,但是又觉得不对劲儿。给他留下纸条的人,显然是不想露面,更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可是淮水出面提醒自己,和这点初衷相悖。
淮水皱眉,说:“什么?”
林百柳说:“不。没什么……”
林百柳看着淮水离开的背影,站了好久,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纸条。
纸条已经被攥的皱皱巴巴的,隐约能看到几个字。
——我会替你报仇,快离开这里,别再回来。
林百柳眼中一片迷茫,到底是谁留下了纸条,到底是谁知道他的身份,又到底是谁要帮他报仇……?
楚钰秧和赵邢端一路走回来,眼看着就要进衙门的大门了,忽然斜地里冲出一个捕快来,抓住楚钰秧就说:“楚先生,快跟我来。”
楚钰秧说:“怎么了?”
捕快说:“不好了,张家又死人了,这回是张老爷!”
“什么?”赵邢端问。
捕快说:“我和滕捕快带人到张家继续查案子,本来想找张老爷问问的。管家说张老爷一直在自己房间里没出来,我和滕捕快就过去找人,叫门也不开,我们觉得有蹊跷,就强行破门进去,就看到张老爷已经死了!我赶紧回来找楚先生,滕捕快在那里守着呢!”
第18章 恶鬼寻仇7
张家又出了事情,滕捕快留在张家,孙捕快跑回来报信儿。
这小地方很久没这么频繁的命案出现了,周大人有点心惊胆战的,尤其现在赵邢端还住在这里,若是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恐怕他是付不起责任的。
周大人赶紧就叫人往张家去看情况,楚钰秧带着淮水,还有好几个捕快官差往张家去了,赵邢端自然是要跟着去瞧瞧的。
走在路上,孙捕快还战战兢兢的,说话没刚才那么利落了,似乎是一松了口气,就觉得后怕,下意识的结巴起来。
一个官差笑道:“哎呦,我说孙小胆,你也太孬了,死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那你怎么当的捕快啊。”
孙捕快瞪了他一眼,说:“要是普通的死人,我哪能怕啊,这回不同,我觉得肯定是恶鬼来杀人了。”
官差说:“是又有人来故弄玄虚了吧?”
孙捕快摇头,说:“是真的。这次张老爷死在自己房间里,屋里门是从里面锁上的,窗户也全都关着,我和滕捕快撞了好半天的门,撞得我肩膀都疼了,这才撞进去,进去一看,张老爷死了!你说门窗都关着,不是鬼穿墙杀人,还能是什么?这也太可怕了。”
官差不以为意,说:“你就自己吓自己吧,上次那个许氏死了,你就在我旁边,吓得要尿裤子。楚先生一分析,根本就像是过家家的小把戏。”
孙捕快说:“不不,这次连个气窗都没有,和上次不一样。”
楚钰秧和赵邢端在他们身后走着,赵邢端听了几句,似乎颇为感兴趣,说:“听起来又是密室杀人?但是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楚钰秧眨眨眼,说:“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密室。”
“你很自信。”赵邢端说。
“不,”楚钰秧说:“我不是自信,而是我不骗自己。”
“什么意思?”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你知道吗?说到密室杀人,我脑子里起码有十个不同的方案。不过仔细想一想,每一个全都是小把戏,而且很多只是小小的心理战术而已,密室根本不存在,不过你一旦自己骗了自己,进入误区之中,或许就会被困在密室里出不来了。”
上一篇:穿成落魄少爷后我发财了
下一篇:基建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