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楚钰秧屁颠屁颠的去开门,结果发现外面没有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反而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妇人。
少妇探头往里看了看,说:“客人们还没有睡呐,我们这种小地方啊,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几位突然来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要是有招待不周全的地方,公子就跟我说,一定不好客气。”
少妇估计就是小厮口中的夫人,不过没成想这夫人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年纪还没有赵邢端大。
夫人挺自来熟的,楚钰秧打开门,她就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目光灼灼的瞧着赵邢端,完全把楚钰秧给忽略了,对着赵邢端殷勤的说话。
赵邢端面色很冷淡,只是道了谢,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少妇看起来有点失落,不过并不准备马上离开,反而走到赵邢端面前,说:“现在夜深了,公子要吃夜宵吗?我们这里啊,虽然是小地方,不过没有就有和了公子口味的吃食呢,您说是不是啊?”
少妇手中拿着一块丝绸手帕,说着就“哎呀”一声,故意一松手,将手帕掉在了赵邢端的腿上。少妇立刻装模作样的道歉,暧昧的朝着赵邢端抛了个媚眼,然后伸手就要去捡手帕,其实是想借机会往赵邢端的腿上摸去。
赵邢端脸一黑,伸手抓住了少妇的手腕。
少妇惊呼一声:“公子……”然后脸颊就变得通红起来。
赵邢端不客气的将她的手拍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楚钰秧站在门口,用怨妇一样的哀怨眼神盯着自己。
赵邢端顿时眼皮猛跳,立刻将少妇从房间里轰出去了。
赵邢端关了门,这才松了口气。
楚钰秧大言不惭的说:“我要睡这个房间,免得半夜有狐狸精摸进来。”
赵邢端:“……”
赵邢端倒是没有反对,反正两个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的。
楚钰秧看他点头,美得屁颠屁颠的。就跑出房间,去隔壁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又跑回赵邢端的房间。
赵邢端坐着喝茶,就看着楚钰秧站在床边,撅着挺翘的屁股给两个人铺床。
楚钰秧一边铺床一边说:“哼,我看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女人,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她在院子里晃呢。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陪你睡,你晚上肯定要被狐狸精吸光阳气了。”
赵邢端:“……”
等楚钰秧铺好了床,外面又有人敲门,这回真是小厮来送热水了。楚钰秧去开了门,说:“麻烦你把送到我房间的热水也一起抬进来吧。”
小厮一愣,说:“也抬进来?”
楚钰秧大大方方的点头,说:“并排放在一起就好。”
小厮更是一愣,说:“并排放在一起?”
小厮立刻脑子里就想到了不太纯洁的事情,不过楚钰秧一脸坦荡荡的样子,反而让那小厮觉得自己思想龌蹉了,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小厮将两个大木桶搬进去,然后说:“两位洗好了就叫我把桶搬出去就行了。”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我喜欢泡澡,洗好了估计三更半夜了,你明天再来收拾吧。”
小厮说:“今天晚上还有大事呢,恐怕我是不能睡的,您要是有吩咐,随时叫我,不比客气着。”
楚钰秧一听,觉得奇怪,说:“大事?”
小厮神神秘秘的点了头,说:“跟两位说罢,我们老爷死了一年了,今天是老爷的忌日。我们夫人啊,请了高人来做法师,要将老爷的魂魄召请回来呢。”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问:“啊?这么神奇?”
小厮又说:“两位半夜最好不要出门了,万一撞到了老爷的魂魄,该吓到两位了。”
楚钰秧奇怪的问:“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招魂呢?”
小厮说:“嗨,小公子您可不知道,这怎么是好端端的啊。招魂是逼不得已的办法了。我小声跟您说,现在我们这位夫人,是老爷两年前娶进门来的二夫人,来了一年老爷就过世了。老爷有一个大女儿,是原配夫人亲生的,大夫人生了闺女没多久就死了。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大夫人生的,也不是这位夫人生的,是从外面包养来的,年纪比二夫人还大呢。当年老爷死的时候啊,少爷在外面,赶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把家产全都抓在手里了。这少爷就不干了,说自己是少爷,家产应该由他继承。但是夫人说,老爷临死的时候,明明白白说了一分钱都不给少爷。两个人谁说谁有理,就闹起来了,闹了一年还没个头。结果大小姐就出了个主意,请人做法把老爷的魂魄请回来,请老爷主持公道。”
赵邢端眼看着那两桶热水,好像都要放凉了,而楚钰秧和小厮聊得热络不已,实在让人头疼。这么一个无聊的话题都能说上那么半天。
最后赵邢端忍无可忍,把小厮给轰出去了。
楚钰秧说:“端儿,你把那个人都吓着了。”
赵邢端说:“洗澡,睡觉。”
楚钰秧羞涩的说:“端儿,你真是急性子。”
赵邢端扫了他一眼,说:“你先去洗。”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问:“两个浴桶,我们可以一起洗啊。”
赵邢端不理他,已经入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桌前,不动一下了。
赵邢端虽然一动不动,也没有看楚钰秧,不过他只用耳朵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楚钰秧现在已经走到了浴桶旁边,然后开始脱衣服了,有衣衫轻微响动的声音。
“哗”的一声轻响,应该是楚钰秧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然后是水波晃动的声音,是楚钰秧迈进浴桶里坐下的声音。
赵邢端觉得嗓子里有点干燥,他觉得自己最近的定力越来越不好了,有过第一次接触他就想着第二次,甚至是完全占有。
赵邢端越想越觉得不妙,终于站了起来,然后说:“我出去走走。”
楚钰秧伸着脖子说:“小心有狐狸精。”
赵邢端伸手按了按额角,真想跟楚钰秧说,不知道谁才像是狐狸精,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赵邢端开门出去了,留楚钰秧一个人泡澡。
楚钰秧两条胳膊挂在浴桶外面,脑袋趴在浴桶边上,整个人看起来惬意极了。
赵邢端在外面走了一圈,隐隐听到有两个人在吵架,声音应该是从左手那边的房间发出来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就是你把我爹给气死的,我爹怎么可能把家产全都留给你。”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冷笑着说:“哎呦呵,我要老爷气死的?当初是谁趁着老爷不在家,要对我图谋不轨的?我差点就有了你的种呢!”
男人怒了,说:“贱人,谁知道你当时肚子里的的孩子是谁的,你想将别的也男人的种赖给我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我一进家门,就有人跟我说,你大半夜不甘寂寞的又去勾引男人了。”
两个人争吵不休,不过都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见。说话的女人声音很好辨认,就是刚才跑过来献殷勤的夫人。
赵邢端在外面等了有两盏茶的时间,想着楚钰秧怎么磨蹭也该洗完了,水都应该凉透了。
赵邢端走回去,还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进去。
结果他进了屋一看,椅子上没人,床上也没人,再绕到屏风后面一瞧,楚钰秧歪着头,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赵邢端看着光溜溜的楚钰秧,顿时一阵无力。浴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了,赵邢端也顾不得太多,立刻就将人从凉水里抱了出来,怕他染上风寒,直接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不过楚钰秧浑身到下湿漉漉的,要是不给他擦干净了,就怕楚钰秧一翻身,不只是他躺的一半床湿了,连赵邢端也要躺在湿漉漉的床上睡一晚上。
赵邢端认命的转身去拿巾帕来给楚钰秧擦身体。
结果就一转身的功夫,赵邢端回来就僵住了。楚钰秧已经翻了身,把整张床都弄湿了,自己身上倒是没什么水珠了。
楚钰秧全身到下光溜溜的,大马金刀的骑在被子上。被子是绿色的绣花锦缎面,把楚钰秧的皮肤衬托的更显白皙,尤其是那横着的一条笔直长腿,还有露出来的翘挺臀部……
赵邢端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这还是他头一次瞧见楚钰秧一丝不挂的样子。
赵邢端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然后就走到了床边,忍不住伸手在楚钰秧的颈侧轻轻抚摸。
赵邢端慢慢的低下了头,想要在那白皙纤细的颈子上留下一个印记,轻轻的舔舐然后又用力的吮吻啃咬。
“唔……”
或许是有些疼了,楚钰秧哼了一声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赵邢端一怔,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楚钰秧的大眼睛。
第28章 招魂2
楚钰秧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和赵邢端不过咫尺距离,赵邢端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身影映在楚钰秧的眸子里,将所有的地方全部占据。
赵邢端一时间不能呼吸了,目光紧紧盯住楚钰秧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丝毫细微的表情。
赵邢端莫名的有些心悸,竟然头一次体会到忐忑不安的心情。楚钰秧发现自己对他的举动,会不会觉得厌恶不喜?
赵邢端又下意识的安慰自己,其实是楚钰秧先来招惹自己的。但是先前楚钰秧生涩的反应,都让赵邢端担心自己会吓到他。
赵邢端心中异常的复杂,明明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却让他感觉像一个时辰那么长。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像是受刑一样。
“唔……”
空气似乎都变得焦灼起来,然而躺在床上的楚钰秧,嗓子里却发出一声嘟囔,然后刚还睁着大大的眼睛就闭上了,还翻了个身,大大咧咧的用脸蹭了蹭被子。
赵邢端愣住了,他呆了好久,侧耳去倾听,随即脸色就全黑了。楚钰秧的呼吸绵长舒缓,显然是睡着了,所以刚才楚钰秧并不是突然醒了,而是在撒呓挣?
赵邢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这口气松的也不顺畅,让他又好笑又好气的,一时间哭笑不得。
端王爷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心里还有点小失落。他心中思忖着,如果刚才楚钰秧真的醒过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受惊?
害怕?
愣住?
还是他一贯的嬉皮笑脸故作羞涩?
赵邢端叹了口气,楚钰秧已经在床上滚了一溜够了,身上一滴水也没有,反而被子和床都湿了。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青筋曝露,就跟有人尿床了一样。
赵邢端怕楚钰秧染了风寒,赶紧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自己去用凉的不能再凉的水,快速的洗了个澡。
端王爷是长年习武之人,凉水澡并不能让他病倒,倒是让他胡思乱想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赵邢端清醒了,穿好了衣服,这才走到床边,用被子把楚钰秧裹严实了,然后将人连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脚步轻快的就出了房间,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关上门。
隔壁这间房是给楚钰秧安排的,不过楚钰秧非要和赵邢端挤一起,本来是没有用处的。谁料现在却有了大用处,他两个人不用睡在湿漉漉的床上了。
楚钰秧一项睡得特别死,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也没睁眼。
赵邢端把他放在干净的床上,然后去柜子里翻了翻,有一床备用的锦被,不过并不是这种天气盖的,被子显得有点薄。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也就将就了,总比盖着湿漉漉的被子强。
被子只有这么一床,再也找不到多余的了。赵邢端考虑要不要到别人的房间里去要一床厚实的,不过这么一想他就头疼,恐怕别人不问原因,也会在心中胡乱猜测。
干脆,赵邢端就将那略薄的被子拿了出来,然后把盖在楚钰秧身上的湿被子扔到了椅子上一团。
楚钰秧睡梦中觉得有点冷,白皙的身体光溜溜的缩成一个团,还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似乎想抓被子,不过没有抓到也就放弃了。
赵邢端瞧得好笑,赶紧将薄被给他盖上了,然后自己也脱掉外衫,翻身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被子里多了一个大活人,暖和了不少。楚钰秧立刻就贴了过来,八爪章鱼一样,抱住了赵邢端。
赵邢端觉得这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刚洗了凉水澡,现在全都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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